第30章 魔剑
“罗兰·石东。”
马柯·格拉夫森微微眯上眼睛，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曾经听闻过这个名字，鹰巢城的野种，对吧？”
“据说琼恩·艾林曾经被一个侍女给下了药，然后生下一个男孩。”
他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罗兰，嘴里不停挑衅道：“一个姓‘石东’的野种，也敢在我面前谈什么荣耀，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可是琼恩·艾林亲手下令绞死的。”
“还是说你真的蠢到相信什么狗屁‘高如荣耀’那套说辞，把自己当成了艾林家的人？”
听到马柯·格拉夫森的嘲讽，从来都几乎不露出任何表情的罗兰，脸上的肌肉总算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
包括他带来的人在内，一切目光都聚焦到高大的鹰巢城私生子身上。
对于罗兰·石东的来历，几乎所有谷地人都听说过，但他们只知道琼恩·艾林以某种罪名亲自下令处决了他的母亲，很少有人清楚其中的细节。
很凑巧，马柯·格拉夫森这样的大贵族，当然非常了解。
“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罗兰缓缓开口：“就比如我身边这些人。”
“他们中也许有鞋匠的儿子，也许有农民的儿子，甚至有的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和我一样从小被别人冠以‘野种’的名号。”
“但是...”
“我们可以选择去做对的事情。”
说着，罗兰举起剑，毫不畏惧的率先发起冲锋，口中大喝：“而现在，格拉夫森。”
“我正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话音刚落，锋锐的长剑带着凌厉气势冲着马柯的脑袋劈下！
......
作为格拉夫森伯爵，能够在短时间内召集两千多军队反抗封君的人物，马柯的剑术与他的统率能力一样丝毫不弱。
只不过先前碍于对劳勃展现出来的武力有所忌惮，加上他小心谨慎的性格，这个海鸥镇保王军的指挥官，从来都只是负责坐镇后方，没有一次亲自参与到战斗中去。
但现在面对罗兰突如其来的袭击，马柯立即展现出他过人的反应速度，直截了当地格挡住劈来的长剑。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各自的士兵也迅速投入战斗。
由于后方船舱正在燃烧，本就不算宽阔的甲板上留给他们的战斗空间更加逼仄，二十几人顿时陷入了混战之中。
就连刚刚才交手不到几个回合的罗兰和马柯两人，也因为混乱的局面，不得不被分割开来，专心应付起眼前的敌人。
只不过刚一进入战斗，罗兰这边就陷入了明显的劣势。
毕竟虽然他带的都是心宿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好手，但马柯这家伙实在是太谨慎了，身边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士，而且所有人穿着全身铠甲。
在人数上，更是比罗兰这边多了不少，粗略数下来，竟然有将近十八九人！
随着双方的交手，人数上的差距效果立竿见影。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罗兰这边就已经倒下了三个人，而除了罗兰斩杀了两名骑士外，对方只有一个人被武器划伤了手臂。
“收拢！”见形势不妙，罗兰连忙大吼一声：“向我这边靠拢！”
剩下的士兵闻言，立即拿着武器收缩阵型，以罗兰为首排成一道狭长队形，看起来就如同一柄锋锐的剑刃，以达到最小程度受到各方攻击的效果。
......
“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罗兰·石东。”马柯·格拉夫森的战靴碾过甲板上的血洼，剑尖垂落的血珠在火光中呈琥珀色。
这代表着他刚才斩杀了一名心宿城士兵。
“只带这么点人就敢来找我，真是让我对艾林家的愚蠢又有了新的认识。”
“噢，对了！”马柯一拍脑门，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忘了你并不姓艾林。”
......
被对方这样嘲讽，罗兰却只是抿了抿嘴唇。
船尾的火势正顺着缆绳蔓延，燃烧的帆布碎片像赤色蝴蝶一般翩翩飞舞，直到落在他脚下化成灰烬。
“本不想使用这个的。”他喃喃着，手掌轻轻抚过剑柄上的哭泣少女的浮雕。
右手陡然用力紧握，剑柄的尖刺扎入血肉。
哭泣少女的眼眶中顿时淌出两道血泪，顺着罗兰的手掌缓缓攀爬，最终绕成一条肉眼不可察的血色丝线，缠绕住整条手臂。
但马柯并没有听见罗兰的喃喃自语，也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异样。
“葬身大海吗？”他继续嘲讽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扰乱他的心神：“私生子配得上这种死法。”
“说真的，琼恩·艾林应该感谢我，毕竟我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马柯喋喋不休，眼球却在不停转动，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但不论他怎么用话语攻击，罗兰却只是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杀光他们！”终于，他的耐心耗光，向身旁的侍卫们下达了命令。
十多名侍卫得到指令，立即一拥而上，向人数远少于己方的敌人发起攻击，而站在最前面的罗兰自然承受得最多。
几乎在同一时间，七八柄长剑从不同角度向罗兰挥舞过来。
“以少女之名...”
就在刀剑即将加身的时候，罗兰才猛然抬头，嘴角浮起一个诡异且疯狂的笑容，灰蓝色的双瞳变得血红，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同寻常的状态之中。
但杂乱的战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罗兰的血红瞳孔收缩成针尖状，所有砍向自己的长剑似乎变得异常缓慢，就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身体利落地侧身，直接躲开敌人的大部分攻击，只剩下两三把角度刁钻的长剑落在身上，但在他的刻意规避下也只不过切开薄薄的一层皮肉。
接着，漆黑长剑刺出，一名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罗兰的剑就已由下而上穿透他的右肩胛，剑尖从脖子处露出。
不过他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迅速抽出长剑，剑刃划过另一名侍卫的喉咙。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他的每一击都带着不自然的精准，身体呈现出常人难以做到的扭曲状态，但却每一击都能带走一名敌人的性命。
“这...这不可能！”
看着罗兰施展着令人无比惊艳的“剑术”，一剑又一剑收割着自己手下的性命，就好像割草一样，马柯·格拉夫森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本就没有参与进攻的他咽了口唾沫慌忙后退，踉跄着向船头跑去。
而这边，在罗兰的神勇发挥之下，心宿城的士兵们信心大增，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竟然把敌人压了下去，攻守瞬间易势！
而罗兰并没有理会这一切，只是面容平静地挥剑，不断砍倒敌人。
魔剑在他手中嗡鸣，剑刃划过甲板时，竟迸发出闪亮的火花，但...谁也没有看到他为此所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