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烧与坦白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时，林知夏听见江述腕表在水底发出的蜂鸣。幽蓝的月光穿透浪涛，照见他腰间的安全绳正缓缓松脱。她抓住那截染血的绳索，齿间尝到铁锈与海盐的腥甜，就像十七岁那晚他伤口渗进她唇间的血。

“储物柜…0417……”江述的唇形在气泡中破碎，银链从他指缝滑落。齿轮坠子擦过她锁骨，在深海划出荧光的弧线。

生锈的货轮底舱弥漫着机油味，林知夏将江述拖上钢板时，他右腹的枪伤正在晕开暗红的花。应急灯在她颤抖的指尖摇晃，照亮舱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X”与“JS”的交缠，日期从2016年5月21日开始，延续到昨夜。

“你他妈…早就计划好……”她撕开他浸透的衬衫，发现止血绷带下藏着微型定位器。蓝光闪烁的频率与货轮引擎共振，在潮湿的空气中织成诡秘的网。

江述滚烫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后颈，将她的惊呼封在唇齿间。血腥味在交缠的呼吸里发酵，他的牙齿咬破她下唇：“现在…你也在共犯名单了……”

**【回忆：十九岁的守望者】**

暴雨冲刷着建筑系馆的玻璃穹顶，江述蜷在监控室角落，屏幕荧光映出他青紫的嘴角。父亲派来的打手刚走，电脑里林知夏的参赛设计图正在被篡改参数。

他咽下喉间血沫，手指在键盘敲出残影。凌晨三点的月光爬上肩头时，伪造的投标文件终于覆盖原档。监控画面里，林知夏抱着图纸从走廊跑过，马尾辫扫过窗台那盆奄奄一息的绿萝。

“活下去。”他将脸埋进掌心，泪水砸在键盘上，“等我给你造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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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轮突然剧烈颠簸，林知夏的额头撞上江述胸前的烧伤疤痕。高烧让他开始说胡话，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知夏…别碰那个蓝色文件夹……”

她猛然扯开他腰间的防水袋，染血的建筑许可证簌簌飘落。许可证背面用铅笔写满公式，正是她当年速写本上未解开的力学谜题——每个答案都指向美术馆地下三十米的密室坐标。

“你偷了我的草稿……”她将冰块按在他伤口，听着他痛苦的闷哼，“江述，你究竟为我造了多少个谎？”

货轮汽笛撕裂夜空时，她摸到他腰间暗格里冰凉的金属——是把银色钥匙，齿纹与她胸针背面的凹痕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