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中取机
张怀瑾还没来得及消化“县衙着火”这四个字的冲击，门外那灰衣男子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惊慌：“快跑吧！火势太大，衙役们都跑散了，听说还有人趁乱抢东西！”
“等等！”张怀瑾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火是怎么起的？你慢慢说清楚。”他脑子里飞快转动，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火灾背后往往藏着更大的变故，而在这个陌生的大明朝，任何意外都可能是机会。
灰衣男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听说是灶房里走水，可那火烧得太快了，像是有油泼上去似的！现在县衙门口全是人，连老爷都跑出来了！”
张怀瑾皱起眉头，灶房走水？这听起来不像是意外。他迅速回忆原主的记忆，这个县城虽小，却是个科举重镇，每年院试前夕，总有各种乱子。他隐约觉得，这场火可能和即将到来的院试有关。
“怀瑾，你还愣着干啥？走啊！”灰衣男子急得直跺脚，显然是原主的某个邻居或朋友。
张怀瑾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先走，我得回去拿点东西。”他转身冲回屋内，抓起床边的破布包——那是原主仅剩的家当，里面有几本旧书和一支毛笔。他知道，自己现在一穷二白，这些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
刚跑出屋子，远处已经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木头烧裂的噼啪声，天边被映得一片通红。张怀瑾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县衙看看情况。既然穿越了，他可不想只当个逃跑的看客。
县衙离张怀瑾的破屋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他跑过去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正厅，黑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衙役们有的在喊着救火，有的干脆趁乱溜走，百姓则围在外围指指点点，场面一片混乱。
张怀瑾挤进人群，目光迅速扫过现场。县衙的正门已经被烧塌了一半，火舌从窗户里窜出来，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里面喊救命。他注意到，火势最猛的地方并不是灶房，而是靠近书房和档案室的方向。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作为一个金融分析师，他对数据和逻辑异常敏感。灶房走水不该烧得这么集中，除非有人故意纵火。他眯起眼睛，试图在混乱中寻找线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跑。那是个瘦小的男子，穿着一身衙役的衣服，手里却抱着一摞账簿，脸上满是惊恐。张怀瑾一眼就认出，这家伙是县衙的小吏，平日里专门负责收“拜师费”之类的小账。
“站住！”张怀瑾大喝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吏的胳膊，“你拿这些账簿干什么？”
小吏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账簿散落了一地。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想救点东西，没别的意思！”
张怀瑾冷笑一声，捡起一本账簿翻开，借着火光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几年的“拜师费”收支，后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写着“士族供奉，三百两”。他心里一动，这账簿显然不简单，可能是县衙和本地士族勾结的证据。
“你老实说，这火是不是你们自己放的？”张怀瑾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
小吏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是……是有人让我烧档案室的，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火就起来了！”
张怀瑾眯起眼睛，正要再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冲进了人群，为首一人正是骆养性。他面沉如水，手按佩刀，冷冷扫视着混乱的场面。
“都散开！”骆养性一声令下，锦衣卫迅速驱散人群，几名手下提着水桶冲向火场。张怀瑾趁机松开小吏，低头将账簿塞进怀里。他知道，这东西或许是日后翻盘的关键。
骆养性翻身下马，目光如刀般扫过张怀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缓步走过来，声音低沉：“你是谁？为何在这儿？”
张怀瑾心跳加快，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拱手道：“在下张怀瑾，不过是个准备院试的童生，听说县衙失火，过来看看热闹。”他故意装出一副书呆子的模样，语气里带了几分无辜。
骆养性盯着他看了片刻，目光落在他怀里微微鼓起的衣襟上，淡淡道：“看热闹？看热闹的人会带账簿出门？”
张怀瑾心里一沉，知道瞒不过这锦衣卫头子的眼睛。他干脆直起身子，笑道：“骆大人好眼力，这账簿是我刚从火场捡来的，里面记着些有趣的东西，大人要不要瞧瞧？”
骆养性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这年轻人敢这么大胆。他接过账簿翻了几页，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哼道：“你倒是会捡东西。不过，这种事，不是你一个童生该掺和的。”
张怀瑾却不退缩，趁热打铁道：“大人，账簿里写的可是县衙和士族勾结的证据，今年的院试，恐怕也藏着猫腻。若大人不信，不妨查查这火的来历。”
骆养性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掂量他的分量。半晌，他才缓缓道：“你叫张怀瑾？好，我记住你了。这账簿我先收下，若有真凭实据，自会有人找你。”
张怀瑾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骆养性这种实干派，最看重的就是证据和效率，而他手里的账簿，正好是敲开对方信任的敲门砖。
就在这时，火场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油桶爆炸，火光冲天，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张怀瑾转头一看，只见档案室的方向已经彻底被火焰吞没，浓烟中隐约浮现出一个黑影，似乎在火光中迅速逃离。
“那是什么？”张怀瑾脱口而出，指着那个黑影。
骆养性也看到了，脸色一沉，低声喝道：“追！”几名锦衣卫立刻冲向火场，但黑影动作极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张怀瑾皱起眉头，心里隐约觉得不对。这个黑影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在火场里来去自如，绝不是寻常百姓。他突然想起小吏刚才的话——有人让他烧档案室，而火却提前烧了起来。这背后，恐怕有个更大的阴谋。
骆养性转过身，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捡了点东西就觉得自己能翻天。今晚的事，我会查清楚。”
张怀瑾连忙点头，恭敬道：“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想考个功名，绝不敢惹事。”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场火为自己谋利。
骆养性没再多说，转身指挥手下救火。张怀瑾站在原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火场。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历史事件，任务触发：调查县衙失火真相，奖励白银一百两，基础算术书籍一本。”
张怀瑾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这系统来得真是时候，看来这场火不仅是个危机，更是个天大的机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长衫，心中暗道：“大明朝，我张怀瑾来了！”
夜色渐深，火势渐渐被控制住，但县衙已是一片废墟。张怀瑾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怀瑾，你果然在这儿！”
他转头一看，正是之前来找他的那个青袍中年男子，对方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张怀瑾接过信，疑惑地问道。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神色凝重：“是县学里的消息，听说今年的院试提前了，而且……有人要对付你！”
张怀瑾心里一震，撕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张怀瑾，速逃，士族已定你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