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术成功
查房时，邵医生要家属确定接骨用的钢板，他说：“用国产的钢板，使用寿命八年左右，价格一万元上下，进口的钢板使用寿命十五年左右，价格二万元上下，我的建议最好使用进口钢板，上午下班前家属要确认好，我好备料。”
表面上来看，医院的医疗器材明码标价，但医生普遍鼓励患者使用进口器材，患者当然信医生，自然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同病房的一位退休干部的患者曾感叹：“为了多挣钱，医院都用进口的医疗器材，其实使用效果差不多，患者却被医生崇洋媚外的思想所误导，长此下去，国产的医疗器材如何能发展？”
这些深层次的问题百姓们不敢探究，兄妹们商量的结果听医生的用进口钢板，邵医生高兴地说：“好，我这就备料。”
三天时间转眼就到，一家人早早将周大妈推到三楼手术室大厅等候手术。手术室前的等候大厅象菜市场一样挤满了人，与患者有点亲戚关系的人都来啦，他们大声讨论着、议论着、商量着，也许他们的内心是关心患者的生死存亡，可表面上绝对算得上是来凑热闹的。
“怎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等得焦急的家人时不时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手术室前的磨沙玻璃上张望着，仿佛能穿透玻璃门看到里面的情形，于是门前站满张望的人。其实墙壁上的显示屏显示着手术的进行情况：某某某正在手术中、某某某正在术前准备中、某某某正在术后观察中……
当小喇叭中传出：“某某某家属请速到医生谈话室来。”
人们议论道：“这个情况不好，肯定是恶性的。”
家属闻言情色大变，立刻奔向医生谈话室，出来时有绝望的、有脸色凝重的、有哭泣的，好象接到上天的判决一样。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皱着眉头大声喝道：“别在门口堵着！某某某家属过来。”
立刻拥上二三十个人，护士大声说：“把这个输液瓶举高，把患者推回病房。”
一大队人马走啦，又有一大队人马进来。
周大妈手术那天，许磊的兄弟姐妹、舅舅姨妈、表哥表姐、堂哥堂弟一干人马得到消息都到位。
许婧看了一眼显示屏，问：“怎么还没有轮到？不会延迟吧。”
“听说，今天动手术的人很多，慢慢等吧。”许磊回答。
“小磊你妻子没来？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大舅用眼扫了一个亲属群，用责备的语气问。
许磊懒得解释，简单地说：“她病了”
“啊，你怎么不说呢？我们也好去看看她。”大舅责怪许磊。
“没事，不必劳驾您了。”
“说什么话呢？生病了，亲戚之间探望是应该的。”大舅加重语气说。
许磊只好说：“大舅说得对。”
许磊非常反感这种形式化的亲情表现，病人需要的是静养，每天人来人往的探视，打扰病人休息不说，还有可能造成病人细菌感染，等病情稳定好转后再来探视也不晚。
到中午时分了，还没有轮到，护士出来告诉家属们：“中午休息半个小时，接下去继续手术，家属要留人等待。”
“当医生也是辛苦的。”有人说。
什么是医生？许磊记得外国医学院的一位教授对学生说，人一生下来就奔向死亡，医生就是把不按规矩插队的人揪出来，让他（她）重新排队，仔细想想，说得多么贴切。
这么多人留下来不行，得先安排他们吃中饭，这里是许磊的地盘理应由他招呼大家吃饭。
许磊说：“要不？大家先去吃饭？”
“对，大家先去吃饭，这样吧，三哥，你带大家去吃饭，我留下，你们回来后，我们再轮着去吃。”许婧说。
“这样也好。”许磊表示同意。
许磊点了点人数，有十九位，医院附近只有一些小排档，人家来探视母亲的，不能随便安排，他准备带大家到石塘小网海鲜城吃饭，估计费用要三四千元左右，好在海鲜城可以刷卡消费，先透支着，他安排大家打车去海鲜城。
“在医院旁边吃些好啦，回来快些。”二舅说。
“不远的，我们早点去早点回来。”许磊说。
于是大部队向海鲜城进发。许磊要了间大包厢，他吩咐二哥带大家先去包厢坐下，他自己速到一楼点菜。平时亲戚们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丁磊狠狠心点了几样招牌名菜款待他们。
“我们有急事的，快些上菜。”许磊吩咐点菜服务员。
“好的，我马上吩咐厨房。”
好在中午客人不多，上菜果然较快，大家一边吃一边谈。
三舅问：“小磊，你女儿几岁啦？”
“二十三岁。”
“怎么快？当初见到她时还在读小学，岁月不饶人哪！”三舅移民到外地后，很少回老家，这次听到大姐生病住院，就乘机回来。三舅说兄弟姐妹们都老喽，见一次少一次，是到了多见面的年华了。
“小磊，女儿要毕业了？”大表姐问。
“嗯，就在明年上半年。”
“准备找什么工作？”大表姐又问。
许磊说：“这说不准。”
“大学生满天飞，现在的工作多难找啊。”大堂哥感叹，他儿子大学毕业快三年了，还找不到工作。
“你不用担心的，只要心态好就行，这女孩子嘛，找个安稳的工作就行，别要求太高。”大表姐劝慰许磊。
“表姐，你说得对。”
大家正说着，许婧来电话了：“你们快点回来，已轮到娘了。”
大家刚吃到一半，不能一走了子，许磊对大家说：“轮到老娘动手术了，你们慢慢吃，我跟大哥先回医院，二哥留下来陪你们。二哥，你出来一下。”
“我先买单，你陪好亲戚们。”许磊对二哥说，
“好的，我们也争取尽快回去。”
“不用慌的，等动完手术出来起码得一二个小时，我问过医生的。”
“好，我知道了。”其实这么多人站在一起也起不了什么帮助。
酒店总台快速地打出帐单，加上酒水共消费四千二百元。
大哥吃惊地说：“怎么贵啊！”
“还好，其他酒店还不止这个数。”许磊边说边刷卡。
回到三楼手术室前，门前显示屏上显示周大妈正在手术中……
焦急地等待一个半小时后，主治邰医师出来告诉许磊：“手术非常成功，等麻醉解除后就可以回病房。”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等亲戚们回到等候大厅时，周大妈就出来了，工作人员告诉家属：“推回病房吧。”在护理员的带领下一大队人马又转移到病房去。
一切安排停当，亲戚们看到周大妈平安了，慰问几句，大家陆续离去，许磊兄弟三人一一相送。
值班护士过来交代注意事项：“现在不能吃东西，等病人放屁后才可以吃少量流质食物，手术后三天护理比较辛苦，要安排体质好的家属陪护，注意病人的变化，格外小心，有事随时叫我们。”
听罢值班护士的话，兄弟三人商量陪护事宜，最后决定让许磊先陪术后第一晚，然后轮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