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锻造行老板：曲墨封！世间有能人：鬼市刘一刀！
潜龙勿用，飞龙在天。
是顾宁年少轻狂时的豪情壮志。
经历了风雨、荣辱、生死，锐气尽敛，宠辱不惊。
宠辱不惊是气魄，并非凡事不在乎，而是转化成一种淡淡然的生活态度：
从来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坐言起行、绝不犹豫的去做，而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实现。
至于过往的锐气，如世间之人对顾宁、以及他家人的恩恩怨怨，尽数录入“记事本”里，绝不忘记。
自穿越过来，成为呱呱坠地的小婴儿时，顾宁从不怀疑自己就是真龙。
经过时间沉淀，他对真龙的理解更加透彻：
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真龙能根据环境变化，变换自己最舒适的形态，而不在乎世间的既定俗成、或眼光。
正如顾宁如今的状态，回到本源，仍是那句话：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后去取得。
是取得，并非争取……此乃真龙气魄！
此刻，顾宁需要的是，将长刀上“东流”二字磨掉。
自然而来，出现在青石大街与小河的交汇处。
抢入眼帘的是经过特殊技艺加工、烨烨生辉的“百年”二字。
给人一种颇为气势、可靠的感觉。
而后才一窥全豹：曲氏百年锻造行。
“大人，您面生，眼光却是第一流的，大概是看遍了清水城的锻造行，最后还是选择曲氏百年！事实上，我们今年已经是第一百零一个年头了！”
人靠衣装，灵素山庄赘婿，衣服华贵，自不必多说。
入品武者，也自有一股普通人没有的气质，乃至气势。
有一说一，顾宁过去、现在，在清水城名头都是响当当的……姑勿论是好是坏。
从三岁到八十三岁，兴许不知道县令相公的名字，绝不可能不知道顾宁。
有趣的是……
除了灵素山庄部分人，金刚武馆那几位老人，剩下就是顾家夫妻俩，见过顾宁真容的……几乎没有。
从锻造行小跑出两名伙计，一人扶着顾宁，生怕丢了一位大客。
一人早已经侃侃而谈。
“大人需要锻造什么式样的兵刃？”
“但凡说得出来的，我们都能做到，且是一等一的手艺！”
“害，小人是瞎了狗眼，大人岂能是只锻造一件半件兵刃的，定然是成批锻造！”
“大人，请进去用香茶，自有管事的亲自招待您！”
锻造行的架构，顾宁驾轻就熟，倒是反客为主，领着两名伙计直入工场。
当！当！当！
工场内，数十名铁匠光着膀子，露出浑身虬结的肌肉，在炽热的火炉旁，持着铁锤，锻打着砧子上的火红器具。
每一次敲击，绽放出音律般的声响，激荡起无数火花，落到铁匠身上，好似不觉痛似的，那是力与美的展现。
顾宁的目光很快落到几件成型的刀具上。
上面花纹密集，呈现出一片乌青色，如天上的烟云一般。
旋即颔首，“不愧是清水城第一锻造行，看来你们两个说的话并无夸张！这样，替我请曲老板出来吧！”
内行看门道，两名伙计竖起大拇指，“大人原是大行家！”
待手中悄然无息的给顾宁塞上几枚铜子时，笑容越发真实，“大人非但懂得行道，还十分入道，小人马上去请老板出来，您稍侯！”
曲墨封是一位四十岁上下，一米九身高，浑身肌肉如一座座小山的男人。
即便早已秋凉，身上也只挂一件无袖的褂子。
若无伙计提点，任何人见了，也只当他是寻常的打铁师傅。
顾宁除外。
曲墨封双眼开合之间，隐隐藏了一股锐气。
他是一位武者，且是入品武者！
顾宁上前拱手行礼，借着嘈杂之音，道了一声：“曲三哥有礼了！”
曲墨封神色不变，“随我来！”，便转身入内。
两人来到接待贵客的雅室，“当！当！当！”的打铁之音，仍不绝于耳。
顾宁开宗明义，从背后抽出长刀，尚未说话，曲墨封便一手将长刀抢去。
布满老茧的大手掌在刀身上轻轻抚摸，如同伯乐遇见了千里马，双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芒。
良久才赞叹道：“好刀！”
顾宁没有废话，“曲三哥，请您帮忙去掉上面二字。”
曲墨封沉默不语，数息后，摇摇头，而后点点头，叹了口气，“可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顾宁曾在打铁铺打杂，有意为之的去了解各种兵刃的知识，瞬间读懂了曲墨封话中含义。
磨去两字，无疑会削薄刀身，减轻刀的重量。
对普通刀具来讲，并无不可。
对宝刀则不然，一分一毫的重量，都是大工匠早已经计算好的，绝不能增减。
尤其对眼前的长刀：
过去十天，顾宁将之视为身体一部分，练功时，真气运转其中。
隐隐间，与长刀生起了共鸣。
若将之磨薄，如同手臂上剜去一块肉，乃至斩断一根指头，影响不可谓不大。
却又必须为之。
是以他要找手艺好的锻造行，尽量降低影响。
至于找信得过的锻造行，不言而喻了。
磨去刀身上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磨去了多少条性命的记忆，磨去了清水城多少件大事的记忆。
曲墨封自然知晓，是以他根本不会去请教顾宁高姓大名，只当生命中一个寻常过客，今日离开后，便相忘于江湖。
“可惜！”
曲墨封还是忍不住说道，“以我的技术，无论如何，也是要磨薄一点、磨去一点……”
顾宁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深长，心中狂喜，向着曲墨封一拜到地。
“曲三哥言下之意，是有能人，可不减长刀重量，而洗去上面二字？请您务必给在下指点迷津！”
“鬼市，找刘一刀！”
曲墨封言简意赅。
鬼市，顾宁是知道的，在异乡流落四年期间，他去过。
为的是杀人，进去买的迷药与利器。
鬼市，也叫黑市，并没有那么的神秘，单纯是晚上才开放，因而得名。
里面一切事物皆可买卖，认钱不认人，钱货两讫，十分安全。
至于出来之后，能不能保得住，各凭本领。
“曲三哥，在下对这一方鬼市了解不多，请您不吝赐教！”
顾宁回来时，已然是废人，一直蛰伏，并未去过清水城鬼市，亦没作过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