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治疗
“这一身衣服如何？”
艾登拿起服装里的一副新装，放在安娜面前比划，想象着她穿上这件衣服后的模样。
她笨拙地回复着，眼神窥寻着艾登的表情：“很好看。”
安娜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因为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场合而显得肢体不协调，动作僵硬。
“我每拿一件衣服给你，你都是这样回答我的。”
艾登表情无奈，他有些后悔没有喊上阿兰黛一起，这样还能帮忙参考一下。
毕竟他是个刀尖舔血的雇佣兵，对于如何搭配和挑选好看的服装完全谈不上擅长。
像是害怕被艾登误会，安娜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可是真的都很好看。”
经济发达的城市往往审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让安娜看花了眼，根本无从选择。
艾登瞥了一眼刚刚安娜试穿过的几件衣服：“那就全部拿上？”
安娜缩了缩脖子，语气急切：“不用，我穿原来的衣服就可以了。”
“那我们来买衣服的意义不是就没有了。”
“本…本来就不用特意给我买衣服的。”
不敢与艾登对视，安娜别过脸，小声说道。
艾登的好意就像是温暖的阳光，对于常年封闭在黑暗中的安娜来说虽然非常温暖，但也刺激的让人难以适应。
他似乎没听懂安娜的轻语：“那我就随便挑选两件了，你是女孩子，总不能一直穿着我的旧衣服。”
艾登从之前的几件衣服中挑了两件自己看着最顺眼的，拿到前台结账。
望着他的背影，安娜在角落里用轻声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轻语道：“…旧衣服也可以的。”
……
买完衣服后，艾登又拉着安娜来到了一家理发店。
经过一番修剪，安娜杂乱的长发看起来观感好多了，温顺地披在身后。
比起那个被丢出屋外的凄惨形象，现在的安娜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看起来更接近一个普通的城市女孩。
“这孩子的发质不错，就是缺少营养。”留着高马尾的女理发师带着惋惜的语气这样说着。
……
等到艾登带着安娜回到阿兰黛的住处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
阿兰黛微微鼓起脸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直接回瓦尔镇了。”
“在外面买了点东西。”
艾登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里面装着新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瓦尔镇物资匮乏，许多东西只有在奥瑟兰才能得到补充。
阿兰黛注意到安娜换上了新衣服：“小安娜也变漂亮了不少嘛。”
安娜不好意思地往艾登背后躲了躲，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称赞。
等到艾登放下手中的物品，在大厅的座位上入座，阿兰黛从桌上拿起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露出一副“还不快夸夸我”的表情。
“药剂已经调配好了，每两个月涂上一次就能有效缓解诅咒。”
“谢谢，真是帮了大忙了。”艾登的语气没有半点虚假，即使是一向内敛情绪的他此刻也不免流露出一分安心的表情。
要说身中诅咒还一点都不恐慌那是假的，越是游走在生死的交界处，越能明白生命的可贵。
“道谢的话就免了吧，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大英雄。”阿兰黛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把药瓶递了过来。
艾登接过药瓶：“只是雇佣关系而已，说是英雄太过了。”
比起那些在前线与魔物奋战的将士，在后方靠接取委托换取报酬的自己完全称不上英雄。
艾登打开药瓶的开口：“直接倒在眼睛上就可以吗？”
“没错，抵在上面让伤口吸收就可以。”阿兰黛来到艾登身边，抬起积蓄起魔力的手指。
透明的药剂顺着重力滴落在受伤的左眼，在接触伤口的瞬间便传来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隐约间艾登仿佛还能听到血肉燃烧一般的滋滋作响声。
艾登强忍着疼痛，冷硬的五官扭作一团，手指不自觉地发力死死抓住眼前的方桌。
也许过了几秒，也许过了几个小时，等到大脑从痛觉中清醒过来时，艾登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这算是好了吗？”艾登虚弱地睁开眼，发现方桌上被他留下了几道深刻的指印。
“应该是成功了。”
阿兰黛点了点头，表情难掩担忧的同时隐隐还透着几分愧疚，似乎没料到按照书中调配的药剂竟会如此刺激。
至于安娜，她也一脸担心地站在一旁，紧咬着嘴唇，双手紧张地搓在一起。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表情，艾登的心里忽然好受了很多。
艾登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从椅子上起身：“我该为治疗付多少钱？”
“我说了不会收你钱，我们是朋友。”阿兰黛语气坚决。
见她态度坚决，艾登也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地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的帮助了。”
即使对医疗方面一无所知，艾登也能猜到能缓解诅咒的药剂不会是什么便宜货色，更何况这份药剂是出于阿兰黛之手。
阿兰黛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好啦，一份药剂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你们要不然在奥瑟兰多待一阵吧，我这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刚好还能观察下药剂的效果。”
艾登拒绝了阿兰黛的提议，他还是更习惯回到自己的地盘，一直接住在别人家总归是让人不太舒服。
“不了，我们还是早点回瓦尔镇，一直待在你这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艾登便招呼着安娜准备离开。
“等到春天我还会再来奥瑟兰的，到时候还要再麻烦你延缓诅咒。”
“你这样说感觉像是要过冬的野兽一样呢。”阿兰黛笑着说道。
的确，雇佣兵和野兽在这一点上有些相似。
“哦，还有关于安娜的事。”把艾登送到门口，阿兰黛又忽然提昨晚和他商讨过的事，“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写信给你的，到时候你看情况要不要让她过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
艾登望了一眼在门外等待的安娜。
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的肩头，为她赋予一层圣洁的气质。
也许，不该把她送走的。
艾登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