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少女想成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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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去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狭窄的床板只能勉强容下两人并排躺下,若非安娜身材纤细苗条,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床。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发生,除了第一天以外,一直都由艾登睡在床铺外侧,安娜睡在靠墙的里侧。

“想做的事情?”

黑暗中,安娜的眼眸闪着扑朔的光,眼神清澈明朗,如同夏日的夜空。

“比如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东西。”

艾登微微侧头,即使相隔的距离不到一只手臂,昏暗的视野中也只能看到朦胧的一层面部轮廓,唯有一双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在漆黑一片中依然闪烁着让人着迷的光芒。

“没有,我认识的地方很少。”

安娜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在山村长大的少女对世界的认知都只局限在一隅的狭小天地,要说有什么理想对她而言实在太过遥远。

比起自己,她更想知道艾登的理想。

安娜用指尖轻轻触碰在艾登的腿侧,如同怕生的猫儿一般轻轻钩挠,充满孩子气。

“艾登呢?”

“我吗?”

艾登一下陷入沉思。

理想对雇佣兵同样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词语,但在成为雇佣兵之前,自己好像确实有过类似的东西。他回想着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一张金发的稚嫩面庞。

莉亚......

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名字却像是深入骨髓的烙印一般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强迫大脑停止深挖过去的记忆。

艾登舔了舔嘴唇,停顿了几秒后才缓缓给出答案。

“我想当一个农民。”

“农民?”

“对,当一个普通的农民,有自己的一块地和房子,平平安安地生活。”

“喔......”

像是被艾登的朴实想法惊到,安娜发出了小声的惊呼,农民和雇佣兵,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职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听起来实在很奇怪。

而且明明想要当农民的艾登又怎么会成为一名雇佣兵呢?

“是不是听起来很普通,那是很早以前的想法了,那时候我还不是雇佣兵。”艾登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

他没有告诉安娜的是,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理想后面还跟着半句话,那是已经不可挽回的过去。

和莉亚一起。

借此机会,安娜好奇地提问:“艾登为什么会做雇佣兵?”

即使是见识短浅的她也清楚,雇佣兵并不是什么安稳职业,在世人眼中雇佣兵似乎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了,为了一点谈不上多高昂的报酬而把自己的性命置至不顾,只有野蛮凶狠的强人才会去干这一行。

为什么要当雇佣兵?艾登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缺乏一技之长,既不识字,也没有钱,唯一能想到擅长的事情好像就只有在打黑拳时练出的身手了。”

“黑拳?”安娜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打架。有时候街上的地痞流氓会聚在一起打架,打赢的人可以拿到赏金。”

当时的艾登已经到了离开孤儿院的年纪,在镇上的酒馆里帮工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为了赚钱额外的收入他常常一个人跑去街道的偏僻小巷,参加其中的搏击比赛。

当然了说是比赛,其实一点都不正规,没有规则也没有裁判。无论是靠着何种方式击倒对手,只要场上剩下一个人能站着,旁边的观众就会以粗鲁狂野的呐喊宣告赢家。

艾登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打斗方面意外的很有天赋,他似乎生来就有一股狠劲,对对手狠,对自己更狠,只把心底那仅剩的一点温暖带给所珍视的人。

安娜用纤细的手指包裹住艾登的拳头,她捧着他的手,像是要把全身的温暖渡过去一般轻轻地握了握他。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去看如此残暴的搏击,也不理解这种活动到底有什么实际意义,她只知道艾登肯定为此受了很多苦。

“一定很辛苦吧。”

听到安娜轻声的安慰,艾登忽然鼻头一酸。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握着他受伤的拳头,一边抱怨着让他不要再去打拳,一边悄悄地背着他抹眼泪。

也许安娜无法看清,但艾登还是挤出一抹微笑。

“都已经过去了。”

无论是过去为之奋斗的理由,还是那些现在想来让人心脏刺痛的回忆。

“嗯。”

安娜的细长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艾登的手掌,她隐约感知到,这个一向以坚强示人的男人似乎也有着脆弱的一面和不堪回首的过去。

没关系的,我们会一起变得幸福的。

懵懵懂懂的,安娜默默期许着那样的未来。

......

第二天,艾登的作息如往常一样,锻炼、吃饭、练习。

从窗口目送着艾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安娜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像做贼一般偷偷地从床边的柜子里摸出一样东西。

因为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安娜试着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她在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了一盒针线包。考虑到艾登似乎不会用到这种东西,她猜测可能是前任住户不小心遗漏在房间里。

不过针线包的来历并不重要,经过几日的练习,她已经渐渐掌握了如何使用针线,过程中也少不了手上被细针扎破,留下细小的伤口。由于害怕被艾登发现伤口而呵斥她,安娜最近一直把手掌缩在宽敞的袖子里,借此隐藏自己手上的伤势。

安娜拿出针线,把艾登的衣物从包裹里取了出来。

她其实从未学过针线活,只是在小时候母亲尚未去世时,常常在绵长的冬季看着母亲坐在床头缝补着旧衣服。

那时候自己也央求着母亲教她如何使用针线,但母亲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她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教她。

然而,那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回想起只剩下朦胧印象的生母,安娜的眼睛忽然泛起酸意,她抬手擦了擦就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着嘴唇拿起针线。

“我能做到的。”

房间里,响起少女带着哭腔的坚强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