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许是我妈哭的太久，AI法官再次发话了。

【请原告张女士继续陈述。】

我妈按了按眼角，这才继续。

“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看着女儿渐渐长大，成绩越来越好，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但我没想到，到了高中之后，女儿竟越来越叛逆，我说一句她顶十句！”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女儿竟然偷我的钱去给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随着我妈的陈述，大荧幕上开始浮现出相关记忆。

只见我拿着一张泛黄发旧的存折，站在家门口。

而我妈双膝跪地，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

“女儿，你把钱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呀！”

“他当年抛弃了你，已经不配当你爸了！”

我表情淡漠：“放开，这钱你不配用。”

我妈听见这话，显得有些慌张。

她拽着我的衣角，仰着头问：“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就是个贱人！婚内出轨就算了，还把我们母女扫地出门！”

说着说着，我妈的音量越来越高，音调越来越尖锐。

而我却只是皱了皱眉，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不许你污蔑我爸。”

我冷漠的样子，几乎要把我妈逼疯。

在回忆的镜头里，我妈半跪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格外显眼。

她近乎哀求着：“女儿，求求你了，这钱能不能别拿给他？”

“这是妈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呀！”

可我无视了我妈的哀求，一脚把她踢开，扭头就走。

我妈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镜头也给了个远景，我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直挺挺越走越远……

回忆一结束，弹幕更多了。

几乎是一秒99+。

无数谩骂充斥在大荧幕上。

【啊啊啊，看得我要乳腺癌了，这不是白眼狼，是天生恶种！】

【妈妈为了女儿付出一切，女儿竟然还拿妈妈的存款给贱男人，天理何存！】

【还是个人吗？高中就为了钱打自己亲妈，就是个畜生！】

【万人血书，求这女的千刀万剐，立刻执行！】

【据说这畜生还考上博士了，真真是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看着弹幕上越来越恶毒的辱骂。

就算是心理素质一向好的我，手掌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因为，这些谩骂让我想到了充满阴影的童年。

我妈非常爱演戏。

从小到大，她最爱演的角色就是慈母。

只要我稍微哪里做的不好，都不用我妈亲自惩罚。

身边的老师同学，还有亲戚邻居，都会纷纷帮她开口谴责。

“蓉蓉啊，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妈妈这么辛苦都不知道体谅一下。”

“你最近成绩下滑严重，对得起你妈辛辛苦苦擦马桶挣来的学费吗？”

“你怎么好意思吃冰淇淋的，对得起你妈吗？”

“要考外省？你还有没有心了，你妈辛辛苦苦拉扯你这么大，翅膀硬了就想跑？”

“你怎么能跟你爸联系？他对不起你妈，已经不配当个父亲了！”

“当年要不是你妈，你早就死在哪个桥洞里了，你欠你妈两条命！”

……

在审判庭上，我忍不住蹲下来，捂起耳朵。

不！

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不体谅她。

家务一直都是我在做，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妈煮饭。

一旦出现外人，我妈就会抢过锅铲，装模作样翻炒两下！

成绩下滑是因为我妈每天半夜都要带陌生男人回家，叫声吵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冰淇淋是帮同学补课给的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