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从大圣金箍器灵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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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丹炉 帝心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与外界的冰天雪地不同,养心殿内暖如盛夏,甚至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燥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奇异的香料味,还有一种金属被高温灼烧的特殊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闷而压抑的氛围。

巨大的鎏金铜炉摆放在殿中央,炉火熊熊,映得四周墙壁上张牙舞爪的龙纹忽明忽暗。

龙塌之上,斜躺着一名身着黄色寝袍的老者。

他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气息微弱,正是大燕王朝的天子——朱翰岭。

这位曾经或许也雄心勃勃的帝王,此刻只剩下满身的暮气,以及对长生不老近乎病态的执念。

他的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丝狂热,死死地盯着那座炼丹炉,仿佛那里藏着他生命的全部希望。

龙塌边,靠近朱翰岭的位置,坐着一位宫装丽人。

她约莫三十许,容貌绝美,身段婀娜,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正是宠冠后宫的宸贵妃。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替朱翰岭掖着被角。

龙塌两侧,则跪伏着几道身影。

为首两人,是当朝二相。

右相赵桧,年近花甲,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穿着一身紫色蟒袍,微微低着头,眼缝中却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

左相徐元昌,年纪与赵桧相仿,身形略显富态,同样穿着紫袍,面色沉静,但紧锁的眉头却透露出内心的焦虑。

在两位宰相身后,还跪着三四名锦衣玉袍的青年,皆是当今皇子,此刻却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殿内唯一的站立者,是那炼丹炉旁的一名白衣道士。

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闭目盘坐,双手掐诀,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咳咳……”朱翰岭费力地咳嗽了两声,浑浊的视线从丹炉上移开,扫过跪在地上的臣子与儿子们,声音沙哑而飘忽,“你们……深夜……入宫,何事?”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关心。

赵桧立刻叩首,声音带着一丝阴冷:“启禀陛下,齐家余孽齐素、齐为二人,勾结反贼,已在京城现身,方才臣已派巡城司前往捉拿。齐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恳请陛下降旨,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朱翰岭“唔”了一声,视线又飘回了那丹炉上跳跃的火焰,对什么齐家、反贼、满门抄斩,似乎全无兴趣。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此事……赵卿自行处置便是。”

“陛下!”徐元昌闻言大急,猛地抬头,“齐侍郎忠心耿耿,绝无通敌之心!此事定有蹊跷,乃是奸人构陷!恳请陛下明察啊!”

朱翰岭眉头微皱,似乎被打扰了清静,有些不耐烦:“构陷与否,你们二位,自行商议便是,不必……来烦朕。”

“陛下,齐家世代忠良……”徐元昌还想再争辩。

“徐相。”宸贵妃柔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嗔怪,“莫要惊扰了清虚道长炼制仙丹,陛下的龙体,可就指望着这炉仙丹呢。”

朱翰岭赞同地点点头,再次挥了挥手:“退下吧,都退下。”

赵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目的达成,立刻叩首:“臣,遵旨告退。”

说罢,他起身,慢条斯理地退出了养心殿。

徐元昌看着赵桧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龙塌上漠不关心的皇帝,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叩首道:

“老臣……告退。”

待两位宰相离开,殿内只剩下皇帝、贵妃、道士和几名战战兢兢的皇子。

朱翰岭这才将目光从丹炉上挪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们,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们……又来做什么?”

“父皇,儿臣……”

一名年纪稍长的皇子些微抬头,鼓起勇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呵……”朱翰岭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无非就是些争权夺利的屁事!”

他想起近来听到的那些关于皇子们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的传闻,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

“朕还没死呢!”他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都给朕滚!”

几名皇子吓得浑身一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养心殿。

就在皇子们仓惶逃离殿门时,那一直闭目养神的白衣道士,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弧度。

他望着逃离的皇子们,一丝幽绿色的光芒在其眼底一闪而逝。

宸贵妃又柔声安慰了朱翰岭几句,见他再次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丹炉上,便也起身告退。

走到那道士身后时,她停下脚步,对着那道士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敛衽一礼,这才悄然离去。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风箱被拉动的、富有节奏的呼呼声。

朱翰岭的眼中,只剩下那炉中即将成型的、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仙丹”。

至于那齐家是忠是奸,是生是死,于他而言,不过蝼蚁之事,无关紧要。

……

破庙内,寒风从坍塌的墙壁缺口灌入,吹得神像前残留的香灰四散。

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杂着尘土和霉味,刺激着三人的鼻腔。

齐素靠墙坐着,缓缓调息,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暖流,力量感前所未有地充盈。

练气二层的门槛,已触手可及。

齐为则活动着仅存的左臂,看向齐素,声音凝重:“三弟,你头上的东西,还有你这身本事,以后万不可轻易在人前显露。”

“刚才若非人少,今晚便有暴露的风险。”

齐素郑重点头:“我明白,大哥。”

齐百仁看着齐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既有欣慰,更有深深的忧虑。

齐为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对齐百仁说道:“爷爷勿虑,此次潜回京城,我们势必会救出父亲。”

“那赵桧在朝中虽势大,却并不能一手遮天,朝中还有徐相与他分庭抗礼,几位皇子也早就对其心生不满。”

“我们如今只需配合徐相,等待……天时,时机一到,便可攘除奸凶,为父亲平反。”

齐百仁闻言,点了点头,叹气道:“只是委屈了舒望……”

齐素也有着自己的思虑,他看向齐为道:“说起来,大哥,为何我们刚到京城,行踪便已泄露?”

齐为闻言沉默了片刻,显然,他也在心中想过此事。

“知晓我们一行行踪的,只有徐相。”

“有可能,是徐相的身边……有赵桧的细作?”

齐为揣测道。

“那可如何是好?”

齐百仁有些担忧。

毕竟徐相可是他们目前救出齐家众人的最大倚仗。

齐为见状,宽慰道: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或许徐相身边,真有奸人。”

“但作为当朝左相,赵桧想要控制住徐府,那也是难如登天。”

一旁的齐素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大哥所言在理。

至于齐百仁,毕竟饱经世事,此时听了孙子宽慰的话,依旧是眉头皱起,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爷孙三人沉默下来。

“先别想太多,事到如今,还是等徐相派人联络我们吧。”

齐为说道。

闻言齐素点点头,随后开始打坐。

这京城里劫运浓厚,在这样的环境下修行,便是事半功倍。

而见齐素如此,齐为二人也不再多言,二人轮流值夜,待到第二天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