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血境青牛精
沈秋心中有些意动，不过却没急着开口，而是在将打开的卷宗缓缓合上后，目光才落到了李阳身上。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他问道。
李阳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断然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而是有什么自己没法做、或者说不敢做的决定。
这个决定，应该涉及禁忌物或者自己。
但沈秋更倾向于前者。
因为一旦跟自己有关，李阳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来找自己，除非……他不怕死。
李阳会怕死吗？
敢来镇妖狱当狱卒的，有几个人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
但也仅仅只是不怕死。
李阳想死吗？
断然不想。
一个有着老婆孩子的男人，又岂会舍得去死。
之所以还做着这份工作，除了狱卒这个身份不能随意褪去之外，更多地还是想给家人提供一个相对还算富裕的生活，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个月十两银钱的镇妖狱狱卒，抵得上寻常百姓家一年的收入。
关键是狱卒这个身份，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人，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些狱卒背后的镇妖狱，又或者是斩妖司。
李阳犹豫不定，最终还是沈秋出声打破了沉寂：“跟禁忌物有关吧？”
“啊？”
李阳抬头，第一次抛去禁忌物的关系正视眼前的青年。
“先说说你的打算吧！”沈秋将卷宗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李阳深吸一口气，道：“卑职想法很简单，向韩大人甚至镇妖使大人摊牌，表露禁忌物的部分能力，有猪妖的例子在前，两位大人应该不会怀疑。”
“就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沈秋帮他给出了后面没说的话。
李阳点头：“这正是卑职所担心的，大人赐予卑职的那件禁忌物虽说不会增强修士的实力，可所具备的威能却是任何修士都无法拒绝的。”
“镇妖狱内还没关系，以韩玉堂的坦荡以及我对镇妖使大人的了解，即便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多问。”
“可……”
李阳神色凝重：“我身怀异宝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不出这镇妖狱，应该还没人为了一件可能子虚乌有的异宝杀进镇妖狱，那是纯纯的找死，可我的家人恐怕性命难保。”
沈秋眯着眼睛：“不摊牌呢？”
“恐怕不行。”
李阳摇头：“先天境的妖魔，抽几鞭子对它们来说不痛不痒，哪怕拿着斩妖刃，以我的实力，即便是那只黑鳞蚁修为被封禁，可想破开那层鳞甲依旧有着不小的难度。”
“而且，即便是真能把那只黑临沂弄的奄奄一息，从那畜牲口中获知了蚁后产卵之地，卑职又找什么理由向韩大人汇报呢？”
沈秋瞬间明白了李阳的担忧。
能做到提刑官的韩玉堂，可不是一些没有脑子的小人物。
前几日的猪妖还可以用无意中听到这个理由，毕竟猪妖蠢笨，无意中谈及猪妖王宝藏一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韩玉堂肯定也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追问罢了。
对他来说，李阳用的什么手段知晓的猪妖王宝藏一事他不感兴趣，给的信息是对的就行。
一只猪妖罢了，谁会在乎。
可先天境的黑鳞蚁，放在整个镇妖狱也许不算什么，但在李阳这群狱卒面前，却是一座翻不过的大山。
李阳一个靠着丹药晋级的练筋境，凭什么从黑鳞蚁口中获取就连斩妖卫都没法拿到的信息？
韩玉堂不是傻子，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想清楚其中的一切，沈秋也有些头疼。
说实话，当韩玉堂说出有关黑鳞蚁的任务时，他就打算让李阳接下这个任务。
李阳越强，地位越高，他在这镇妖狱内就活的越滋润。
见沈秋不说话，李阳当即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还请大人定夺。”
“那就摊牌吧！”
沈秋道：“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去做一件事才行。”
“大人请吩咐。”
沈秋踱步走动，又突然停住：“去找一头起码洗髓，甚至换血的妖魔试试手吧，你之前说的那些有道理，但还都只是理论，实际能不能行得通，还得试过才知道。”
李阳闻言恍然大悟，当即就单膝跪地：“多谢大人提醒，我这就去。”
沈秋却是提醒道：“换血境的妖魔，没有那位韩大人的命令可不能随意提审。”
“如果是此事的话，大人无需担心。”
“哦？”沈秋微微挑眉。
李阳当即解释道：“前些年，斩妖司抓捕了一头换血境的青牛精，因那畜牲四肢被废，因此并未关入甲子号牢房，卑职如今也算是有官职在身，提审一头非甲字号牢房内的妖魔，即便是上面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沈秋回过头：“那还等什么，去吧！”
“是。”
“对了，真要摊牌的时候，莫要提禁忌物，就当那是一件作用比较奇特的神兵好了。”
李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拱手应下，提着刀匆匆往关押着青牛精的牢房赶去。
李阳打开乙字103号牢房，里面关押着的正是多年前被斩妖卫抓捕来的青牛精。
只是比起当年，眼前的青牛精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没有多少日子好活。
四肢被废，对青牛精的影响很大。
不过李阳并未有半点怜悯，这些妖魔一个比一个凶残，一个比一个能装，更何况一头换血境的青牛精。
对方真要死，早就死了。
“好些年头没人来了，怎么，打算送老牛一程？”
“也好，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去了。”
青牛精瞥了眼打开牢房的李阳，眼中没有半点惧色，反倒是一副即将解脱的神情。
噗呲！
只是它刚打算感慨两句，一把闪着银光的斩妖刃就扎进了它的腹部，直接将其后面的话又硬生生给捅了回去。
青牛精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阳，按照镇妖狱内的规定，就算真要斩杀了它，也得先拖到斩妖室审讯一番，实在觉得没有审讯的必要时，才会由那位提刑官下达命令。
可这上来就送它上路，着实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
杀人之前不说一声吗？好没礼貌的人。
“你……”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瞬间就染红了刀身。
青牛精喘息着，似乎想问为什么，可还没等它把话问出口，就看到李阳原本漆黑的眼瞳瞬间化作一黑一白。
“青牛一族当年到底是被哪一族所灭？”李阳看着它，脑海中浮现出关于青牛精的卷宗内容，上面清楚地记载着，斩妖司的人赶到青牛一族时，整个青牛一族犹如一片尸海，血流成河。
诞生了上千年的青牛一族，几乎被尽数诛灭。
只是到底是谁所为，其他王朝，又或者是妖魔，无人知晓，斩妖司的人只能将运气好活下来的这头青牛精带到了镇妖狱，一直关到了今日。
而这一刻，尘封许久的记忆，几乎是在瞬间便侵占了青牛精的整个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