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吃得很饱
有黑景帮忙操作，白岚只需要付钱，很快就能获得进入肉食场的资格。
听起来并不算难，但对于一个应该对真正主人白神奴隶资源报以无限忠诚的奴隶来说，撒谎背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尽管黑景一直在尝试欺骗自己的上级，但她也从来没敢做过损害白神资源的事。
踏出这一步，不仅仅是因为被抓住了把柄，也因为自己的天赋失效。
黑景是个有些自我想法的奴隶，她痛恨塑造她的一切，但又缺乏反抗的力气，每个夜晚，她都在梦想着逃离这里。
但就连黑景也不知道，不能真相看清自己。
因为天生对情绪感知的异能力，她早早学会表演，扮演成一个极尽忠诚的仆人。
就像那些可悲的奴隶，只能在生产线塑造的“忠诚”中汲取活下去的营养。
黑景的选择同样不多，她只能在自己这项天生的能力和扮演讨好中寻求“掌控感”。
在她扮演的精神世界里，奴隶与主人的关系颠倒，她享受着欺骗主人的感觉，然后沉浸在这种她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精神世界中。
但在真实的世界里，她和那些奴隶没有丝毫不同，甚至她会为了表演扮出更加卑微的模样。
而当这样的掌控感被打破，她的精神会如同溺水一样，想要抓住什么。
她会比所有奴隶更加需要一个主人，作为她继续生存的意义。
这就是奴性。
当然，黑景也在期待着白岚所说的“小费”，那是给自己，能够被自己占有的东西么？这也是黑景精神世界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样想着，黑景发现，想要给主人办理内场的会员其实并不难。
只需要编造一个发现“特殊身份”客人的谎言就好，原来还有这样的“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让人着魔。
不过，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如果主人不是真的很特殊的话。
光是在囚死狱就能花费上百万，怎么想都很特殊吧，主人的“女儿”真的能吃得了那么多么？
是什么吞噬血肉的种族天赋？
黑景对于修炼的事知道不少，
或许因为只有修炼才能获得力量，她总会把主人们有关修炼的闲谈一字不落地记下。
吞噬血肉的天赋在妖庭中不是没有，就好比这次血贡祭典进贡的对象，不朽妖神“蒙主”。
数百上千艘巡猎舰的全部收获，会作为祭典上蒙图的一餐。
“编号1071，你做的很好，努力让这位主人在白神消费更多，最后能够挖出他的身份。”
“遵命，我真正的主人。”
黑景过去每一次都是这样撒谎扮演着忠诚，但却从未有过如这次这样的兴奋。
真正的欺骗，真正的背叛，这似乎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渴求的。
带着已经办理好的内场会员卡，黑景回到正在用餐的囚死狱入口。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场馆，环绕四周的牢笼有成千上万个，里面存放着各种各样的奴隶，按照顾客的需求从一个个流水线被投入中央的“餐桌”。
餐厅上方，有一个等候室，毕竟这里本来是提供给眷兽的，眷兽的主人们常常在这里观赏自己的宠物进食。
黑景小心地端着内场会员卡，有些向主人邀功的小情绪，看到白岚正闭目养神，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白岚此时正感受着阿托的成长。
更多的妖族血脉，也为白岚带来了更多的本源法则亲和。
种族天赋这东西根源来自于基因和“器”的构造。
所谓器就是就像是鸟的翅膀，是飞行的根据。
就像步月狼族，起源在雷电充盈的星系，皮毛进化出对于雷电的敏感。
而后，步月狼族第一个领悟雷之本源的强者出现，第一个靠着雷之本源踏入不朽妖神的强者出现，这也就是步月血脉的诞生。
当然，所谓步月血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布月狼族踏入星空，有过妖首有过妖主更有过妖神，每一支流出的血脉都能得享祖上荣光，但能享受到的级别也得看你有没有一个厉害的祖上。
如果说器是接触本源法则的桥梁，那基因便是搭建器的石砖，甚至于一些基因已经从根本上让器进化到了另一个层次。
白岚不由得发出感叹。
“血脉论还真是挺重要的。”
在异度号上，阿托吞噬了上千只步月狼族。
那些步月士兵虽然都和异度一样出生平民，但往上倒个几十上百代也或有过妖首级的强者。
再加上白岚本身对本源法则就足够敏锐，上千个步月士兵，便足够让白岚筛选重组出一支触及雷之本源的血脉。
但在囚死狱里，说白了能混到老弱病残这个选项，也不可能是什么强者了。
优质的血肉对阿托的意义可能不大，但对白岚来说却有不小的作用。
而且是越多越好，光是能够进入肉食场都还不够。
白岚睁开眼。
“黑景，如果要把肉食场包圆了，大概需要多少钱？”
黑景被白岚的问题吓了一跳。
包下肉食场？
在黑景原本的角度看来，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
肉食场的生意对于白神来说不仅仅是一桩买卖，还是一种关系。
但要是跳脱出白神的框架，很多不可能也只是因为奴隶们没法想象外面的世界。
黑景本身就对外面的世界更加憧憬，也在不知不觉中掌握着更多属于白神属于外面世界的信息。
白岚看到命运的丝线正被拨动，黑景心中的种子已然发芽。
“怎么样？有想到办法么？”
黑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路，黑景对白岚和阿托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衡量。
两位主人定然不是普通妖族，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原食主义这一点上来说，基本排除了一般妖民的可能。
但如果是贵族，又怎么会通过自己进入血肉场呢？
也就是说，两位主人很可能不是来自步月狼庭的贵胄，而且身份不便亮明。
“想到了主人。”
“如果不动用让白神都需要讨好的关系，那就只能开出白神没法拒绝的筹码。”
“奴婢想到了两个办法。”
和平时扮演时不同，黑景的思考已经不再局限于白神边本身。
“第一个是猎血众，他们是猎齿星域背景最深的中间商，只要付出足够的价值，他们可以代替主人和白神谈。”
简单来说白神光靠钱不足以被打动，但猎血众可以把代价量化成钱。
“第二个是血擂竞技场，如果能在首擂获得一千场连胜，可以获得白神一个有限的条件作为奖赏，百猎巡游将至，白神十分乐得这样的投资。”
百猎巡游，雷首星上不少妖类都在讨论的话题。
如同人族天才战一样的性质，百猎巡游是伴随着血贡祭典，地方妖庭对民间天才百年一届的选拔活动。
百猎巡游，天才坟场，听起来就是个很有胃口的比赛。
白岚心中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血肉规则的影响，自己有些迷恋于血脉带来的提升了。
阿托风卷残云般的结束了晚餐。
“黑景，你做得很好。”
“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为阿托准备一顿足够丰盛的晚餐。”
白岚微笑道。
“你的小费，收好吧。”
黑景不明所以，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股力量贯穿了自己的心脏，感知天赋没能显效。
要死了么？
黑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只是可笑，濒死之际，原来自己的悔恨和那些可悲的家伙没什么不同。
果然，天赋失效，也注定自己要像所有奴隶那样可悲。
或许就这样死掉也是件好事吧。
但主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记住现在死亡的感觉，然后接好你的新生。”
白神的奴隶芯片锁定在奴隶们的心脏位置，一旦被激发，生物电流会在一瞬间杀死奴隶的身体，但会留下有限的意识，让奴隶在痛苦中死去。
黑景看到了自己被掏出的心脏。
但自己还没死去。
不仅如此，自己的心脏似乎长出了眼睛，四肢，还有爪牙。
自己的心脏，似乎长成了另外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