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照妖镜——红烧肉
竹篮里的三碗红烧肉都用旧报纸仔细裹好。
最满的那碗油纸包得格外严实——这是要送给后院王奶奶的。
何雨柱还记得那年冬天
-何大清跑了
-雨水饿得直哭
-王奶奶从牙缝里省出半个杂合面馒头...
老人如今拉扯着两个遗孤，靠糊火柴盒过活。
可每次送东西去，总要塞回几个鸡蛋或是纳好的鞋底。
这份恩情，得用最肥的五花肉来还。
站在掉漆的木门前，何雨柱抻了抻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轻轻扣门。
“柱子叔来啦！“石头和芳芳像小燕子似的扑到门口。
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沾着糊盒子用的浆糊。
何雨柱蹲下身，轻轻揉了揉石头的发顶：
“两个小馋猫，想柱子叔了没？”
厨房里传来锅铲的响动，王奶奶撩开布帘走出来：
“柱子来啦？快进屋坐。”
何雨柱笑着掀开篮子上盖的荷叶，露出满满一碗油亮的红烧肉和三个雪白的大馒头：
“王奶奶，给孩子补补身子。”
“这可使不得！”
王奶奶连连后退，枯瘦的手直摆，“这么金贵的东西...”
何雨柱赶忙凑近低声道：
“当年雨水饿得慌，我也没拒绝您给的馒头。
再说今儿个我赢钱，得多亏俩孩子助威，
这点心意您要推辞，倒叫我难做了。”
饭桌旁，石头和芳芳眼巴巴望着肉碗，小喉咙不住地滚动。
芳芳懂事地拽着弟弟的衣角，可自己的眼睛却粘在肉上下不来。
“先趁热吃。”
何雨柱把碗往孩子跟前推了推，转头对王奶奶说：
“芳芳吃完把碗送回去就成。”
王奶奶望着孙子孙女瘦削的小脸，眼眶一热，终于颤抖着接过碗：
“柱子啊...当年半个馒头的事你还记着...”
“您老言重了。”何雨柱摆摆手，“往后缺啥少啥，随时让芳芳来寻我。”
何雨柱提着竹篮往后院走，径直来到聋老太门前。
他特意绕到聋老太门前
——这位被易中海尊为“老祖宗”的老人，曾在他人生最黑暗时给过一束光。
前世是聋老太一直劝自己远离吸血鬼贾家，可惜自己猪油蒙了心。
若非老太太设计把娄晓娥和他反锁一屋，何家怕是要绝后...
老太太老后更是把房子留给了他。
不管她对别人如何，对自己那是没得说。
“老太太！给您送红烧肉来啦！”
何雨柱故意提高嗓门，掀开篮子里盖着的荷叶。
油光发亮的肉块堆了满满一碗，足够老人吃上两顿。
正闭目养神的聋老太倏地睁眼，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
“哎哟我的乖孙！听说你这两天挣了五百多？这是要娶媳妇了吧？”
她一把攥住何雨柱的手腕，
“连自行车、手表都置办上了！”
何雨柱耳根微红，挠头笑道：
“您这消息比小脚侦缉队还灵通。”
他作势要起身，“肉您趁热吃，我先...”
老太太手上力道陡然加重：
“急什么？跟奶奶说说，相中哪家姑娘了？”
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要不要奶奶帮你牵线？”
聋老太拍拍他的手：
“娶媳妇包在奶奶身上！不过你要年轻漂亮的...”
她摇摇头，“可不好找。”
何雨柱咧嘴一笑：
“我这长相是磕碜了点。等我在厂里混出个样儿，拾掇体面点儿，媳妇自然就来了。”
现在自己是一级厨师，不说升职，起码涨点工资肯定没问题。
“这才像话！”老太太眯眼笑了，“改改你那炮仗脾气。”
“得嘞，您吃着。”
何雨柱拎起篮子，转身往易中海家走去。
何雨柱敲响易中海家门：“一大爷，在家吗？”
“进来吧。”
何雨柱推门而入，笑吟吟道：
“今儿运气好买了肉，给您和一大妈也捎了点尝尝。”
说着从篮子里端出一碗肉，分量明显比给聋老太的少。
易中海连忙起身接过，脸上笑开了花：
“哎呦，你这孩子！才买了一斤肉，自己都不够吃还惦记我们。”
“应该的！”何雨柱摆摆手，“您慢用，我先回去了。”
前脚刚走，一大妈就感叹：
“柱子这孩子，脾气是急了点，可心地真善良。”
易中海放下碗筷：
“本质不坏。要不是有东旭...”
“东旭？”一大妈打断道，“有贾张氏那个搅事精在，能指望他养老？我看柱子更靠谱。”
易中海抿了口茶：
“东旭毕竟是我徒弟，淮茹也孝顺。柱子要是娶了媳妇，指不定变成啥样呢。”
何雨柱离开易中海家，心里盘算着：
“做好事不能落下贾家，这可是刷好处的大户。不过那老虔婆就算了，爷们不能为五斗米折腰。”
他走到贾家门口喊道：
“东旭哥在家吗？”
贾东旭闻声出来：
“柱子有事？”
“我做了点红烧肉，想请你和秦姐带棒梗、小当四人过去尝尝。”
何雨柱笑道，“不过主食得自带。”
贾东旭感激道：
“太谢谢了，棒梗正闹着要吃肉呢。”
屋里贾张氏早就竖起耳朵。
她看着何雨柱先后给聋老太和一大爷送肉，气得直跺脚：
“这傻柱拿着我家的钱买肉，居然把肉先给别人！”
她盘算着让秦淮茹去把肉都端回来，自己吃七成，儿子一成，孙子两成。
没想到何雨柱直接请他们四人去吃，唯独漏了她。
“天杀的傻柱！”
贾张氏冲出来破口大骂，
“用我的钱吃肉不叫我！还我五十块钱！”
何雨柱眼睛一瞪：
“贾婶子，我请你们家人吃肉是人情，不请您是本分！
您这吃饭砸锅的白眼狼还敢骂街？
再骂一句，棒梗今天别想吃肉！”
（棒梗...小白眼狼...等着)
贾张氏气得青筋暴起：
“好你个没良心的！当年要不是我家的窝头...”
“又来了！”何雨柱冷笑打断，“您这陈芝麻烂谷子还要说多少遍？”
棒梗一听没肉吃，立刻躺地打滚：
“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贾张氏顿时蔫了。
偷瞄何雨柱铁青的脸色，心里盘算：
再闹下去棒梗真没得吃，家里非得闹翻天不可。
再说那一斤肉送几家，傻柱家估计也没剩几块肉了...
贾张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板着脸训斥秦淮茹：
“你一个妇道人家，去男人家吃饭像什么话？让东旭带棒梗去就行！”
转头又对棒梗挤出笑脸：
“乖孙，到了傻柱家放开吃！吃不完的给奶奶带回来...”
何雨柱家的肉香早就飘进贾家，勾得秦淮茹直咽口水。
听到何雨柱的邀请，心里暗自欢喜。
然婆婆这番话，她眼眶顿时红了
——就算棒梗能带回几块肉，以婆婆的性子，哪轮得到她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