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时的姜默，不再是无名之辈！
“我会为你保举马军司龙卫右军指挥使，这一次，必会一帆风顺。”
姚麟如此宽慰姜默，但是心中也有担忧。
去年西夏大战，姜默舍身忘死，立下陷阵斩将之功！
可是回到朝廷，姚麟表彰姜默之功，举荐马军司都虞候，却被殿前司和吏部否了。
这些文官只是动动笔杆子，便平步青云。
姜默舍身忘死，立下赫赫战功，却被抹除了功绩，官职平调！
世间不公事，莫过于此！
姚麟为姜默鸣不平！
当面否掉姜默晋升之人，便是太尉高俅。
至于高俅身后有没有其他人指使，那便不得而知了。
姚麟想起了高俅半年前否决姜默晋升时候的嘴脸，此时依旧愤怒！
“这一次，老夫不保举姜默成为军虞候了，老夫保举他为龙卫右军指挥使，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敢不敢从中作梗。”
姚麟起身，拍了拍姜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五郎，七品只是起点。高俅之流尚未除尽，西夏边境又起波澜。你需谨记，权力越大，责任越重。”
“你且回去等消息。”
姚麟的声音虽轻，但是已经下了决心。
这一次无论遇到何等困难，他也要把姜默扶上去！
姜默走出马军司时，夜已深，满天星斗。
抬头看向星斗时，姜默的心中无尽感慨。
他在第五镇龙卫禁军指挥使的位置上，已经做了三年。
现在终于能够升迁一步。
若是成为龙卫右军指挥使，那权利和地位陡然提升。
马军司和步军司不同。
马军司永远也凑不出十军的骑兵，马军司十三镇龙卫禁军已经是所有的骑兵了。
步兵司有十军为一厢之说，动辄便是两万五千人。
可是集大宋举国之力，也不过凑出了十三镇龙卫骑兵。
龙卫右军指挥使的含金量，几乎相当于步军司的一厢之长了。
姜默回到了龙卫营卧房休息。
这一次，若是再有人阻止姜默晋升，那便等着后悔吧。
此时的姜默，不再是无名之辈！
翌日。
姚麟已经把姜默的晋升文书递送进入了吏部。
吏部的官员盖印之后，又把姜默的晋升文书递送到殿前司盖印。
殿前司为三司之首，武将晋升调动，均要经过殿前司盖印，殿前司盖印之后，再送入枢密院。
由枢密院盖印之后，送回吏部，吏部打造印绶，腰牌，入籍，送回马军司。
如此一套流程，缺一不可。
高俅端坐在殿前司的偏厅。
他的心绪如同汴梁城上空的乌云，翻滚不息。
殿前司配合枢密院自查，如同一柄利刃高悬。
与此同时，姜默擢升武功大夫，马军司龙卫右军指挥使的文书放在面前。
吏部和马军司的朱红大印已经盖上了。
两个朱红大印，让他心头隐隐作痛。
半年前，姚麟便保举姜默成为军都虞候，便被否了！
现在姚麟又保举姜默成为马军司右军指挥使，权利更进一步。
姚麟的手笔，他再清楚不过。
这老狐狸分明是想借举荐姜默之功，在朝堂上再插一枚钉子，增强他在朝中的势力。
并且，借机削弱殿前司的权势。
高俅眼中却闪过一抹狠厉。
他岂能坐以待毙？
“来人！”
高俅低喝一声，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亲信小吏匆匆入内，躬身道：“太尉有何吩咐？”
“备车，去枢密院。”
高俅起身，拂了拂袖袍，语气冷得像冬日冰霜。
“本官要见童相。”
小吏不敢多言，忙退下安排。
高俅站在厅中，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卷奏疏。
那是昨日枢密院送来的军械清查报告，字里行间隐隐指向他的亲信王重景。
姚麟的手腕越发老辣，若不早做打算，只怕这把火迟早烧到自己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迈步出了偏厅。
枢密院位于皇城西侧，雕梁画栋，气象森严。
高俅的轿子在院门前停下，他整了整官帽，缓步走入。
院内的青石甬道两侧，站着几名持戈的卫兵，见到太尉，皆低头行礼。
高俅目不斜视，心中却在盘算如何说服童贯。
枢密使童贯权倾朝野，城府之深，难以揣测。
若能借童贯之手压下姜默的晋升，姚麟的如意算盘便要落空。
议事堂内。
童贯正俯视着宋辽西夏的广袤地图。
黑色的大氅，将宋辽西夏，尽数笼罩在阴影之下。
高俅进入枢密院大殿。
童贯并未转身，但是高俅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童贯的黑色大氅，便感受到了恐怖压迫，宛若深陷战场之中。
兵戈杀伐，弥漫左右！
高俅进入枢密院，童贯一直凝视着地图，并未抬头。
半晌之后，沙哑宛如地狱的声音终于响起：“高太尉，今日怎有闲情来我这枢密院？莫不是殿前司的差事清闲了？”
高俅拱手一礼，脸上堆起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
“童相说笑了，殿前司日夜操劳，哪敢言清闲？只是近日朝中风波不断，姚麟相公动作频频，下官担心姚麟做大，不听童相调令，特来向童相讨教一二。”
原本环视宋辽西夏地图的童贯，忽然停止了身形。
“你怕不是担心姚麟做到，你是担心姜默晋升龙卫右军指挥使！”
童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当他转头看向高俅时候，犀利阴郁的目光，让高俅不敢与之对视。
那双眼睛，葬送了无数将士！
血深如渊。
“姜帅之子，姜默字五郎，第五镇龙卫禁军指挥使，本官也略有耳闻。勇武过人，颇有些手段，曾有赫赫战功，却得不到该有的晋升。”
高俅心中暗骂童贯精明，瞒不住他。
高俅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童相有所不知，这姜默看似忠义，实则鲁莽不堪重用。”
“姚麟保举他，不过是想借他之手，扩张马军司的势力。姚麟今日敢对殿前司指手画脚，明天就不遵枢密院调令，一定不能让马军司继续做大，否则对童相，十分不利啊！”
童贯闻言，放下茶盏，目光在高俅脸上转了一圈，似在揣摩这话的真假。
他继续转身凝视舆图，背对高俅，语气淡然：“高太尉的意思，是要本官出面，压一压姚麟的势头？”
高俅连忙上前一步：“童相明鉴！姜默此人，若能为我等所用，自然是好事。可若他一心只为姚麟效力，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依下官之见，不如先将他的擢升之事压下来，观其动向。若他真有异心，再出手不迟。”
童贯转过身，目光如刀，盯着高俅：“高太尉，你我相交多年，本官素知你心机深沉。”
“姜默不过一阶武官，值当你如此大动干戈？莫不是你殿前司里，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怕被他揪出来？”
高俅听着童贯之言，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