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流涌动

姑苏基地市新纪元广场的喷泉闪烁着全息彩光，水面倒映着林烨疲惫的脸。距离方尖碑坍塌已经过去六个月，但Joker牌融入体内带来的变化仍在持续——他的虹膜边缘出现了一圈难以察觉的金纹，在特定光线下会如猫科动物般收缩。

“又做噩梦了？“苏雨将热可可推到他面前，咖啡厅的霓虹灯在她的战术护目镜上投下斑驳色彩。自从方尖碑事件后，她就养成了随身携带三把武器的习惯，连喝咖啡时手指都按在腕带式精神增幅器上。

林烨转动着杯子，奶泡表面的拉花扭曲变形：“还是那个梦...金色大厅，十二把椅子，中央的位置空着。“他压低声音，“但昨晚，我看到了椅子上的名字。“

苏雨立刻调出全息记事本：“记得哪些？“

“J-01到J-12，但...“林烨的指尖在桌面敲出一段摩尔斯电码：【有第十三把椅子】。

咖啡厅的玻璃突然轻微震颤，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五架印着异能协会标志的穿梭机低空掠过，朝北区飞去。苏雨快速调出监控画面：“是去星辰科技旧址的搜查队。奇怪，行动比日程表提前了三天。“

林烨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某一帧画面中，他捕捉到带队军官的右手小指有个不自然的机械关节，与J-05的改造手法一模一样。“不是协会的人。“他丢下钞票拉起苏雨，“是陷阱！“

他们抄近路赶到北区时，爆炸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星辰科技废弃总部的地下入口被炸开，浓烟中冲出十几个穿协会制服的人影，扛着银色金属箱。林烨的异能感应刺痛起来——那些箱子里装着与方尖碑同源的物质。

“精神屏障！“苏雨突然大喊。无形的冲击波从她太阳穴扩散，恰好挡住一道射向林烨的脉冲光束。袭击者从阴影中现身，金色面具在火光中格外刺眼——是原型体守卫的升级版，但胸甲上印着异能协会的徽章。

林烨本能地抬手召唤雷电，却只激起几簇微弱的电火花。自从Joker牌融入体内，他的异能就变得极不稳定，时强时弱。“该死！“他翻滚着躲过第二道光束，从靴筒抽出高频振动刀——这是用J-05遗留的机械臂改造的。

守卫的脉冲枪突然调转方向，瞄准了苏雨。林烨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撕裂了——Joker牌残留的能量如决堤洪水般奔涌。他的视野瞬间染上金色，皮肤浮现出与方尖碑相似的纹路。当脉冲光束即将命中苏雨后背时，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凭空出现，将能量折射回去。

守卫的金色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面机械与血肉混合的面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脸的五官轮廓与林烨有七分相似。

“克隆体...“苏雨的精神冲击波将守卫掀翻，“他们用你的基因培育了新型守卫！“

林烨扑向倒地的守卫，振动刀精准插入其颈部数据接口。在系统崩溃前的瞬间，他通过接触读取到一段加密指令：【回收所有方尖碑样本，为门之重启做准备】。指令落款是一个坐标——南极基地市。

“还有人想启动方尖碑。“林烨踩碎守卫的头颅，“我们必须——“

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三枚微型导弹从高空俯冲而下，将剩余的建筑残骸炸成火海。林烨护着苏雨滚进排水沟，灼热气浪掀飞了他们的通讯器。当抬头看向导弹来源时，两人同时僵住——那是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穿梭机，但舷窗后闪过的人影，赫然长着与收藏家相同的金色眼睛。

“他没死...“苏雨的声音因震惊而失真，“或者说，不止一个...“

穿梭机突然调转方向，机腹打开，投下十几个金属罐体。罐体在半空裂开，释放出浓密的紫色烟雾。接触到烟雾的植物瞬间枯萎，连混凝土都开始腐蚀。

“神经毒气！跑！“林烨拽着苏雨冲进地下通道。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声，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某个庞然大物正在毒雾中前进。

地下管网错综复杂，但林烨仿佛有内置导航般在每个岔路口都毫不犹豫。他的皮肤金纹越来越亮，在黑暗中像萤火虫般闪烁。“这边！“他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里面是个废弃的防空洞。

苏雨刚喘过气就立刻布置防御——精神干扰器贴在门框，振动地雷埋在入口，最后从背包取出平板电脑大小的量子解密仪。“我需要接入基地市主网，“她飞快地敲击虚拟键盘，“查那架穿梭机的来源。“

林烨靠墙坐下，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形——指尖伸长成爪状，皮肤下浮现出金属光泽。他咬牙用左手按住躁动的右臂，直到它慢慢恢复原状。自从方尖碑坍塌后，这种异变就越来越频繁，仿佛Joker牌在重组他的DNA。

“找到了！“苏雨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看这个——“

画面显示南极基地市的冰层下，有一座微型方尖碑正在被组装。十几个穿金色长袍的人围在周围，他们的动作整齐得令人不适。当镜头拉近时，能看清碑体表面刻着“门之匙“三个汉字。

“克隆的不只是守卫...“林烨的喉咙发紧，“还有收藏家本人。“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苏雨的地雷被触发了，接着是精神干扰器的过载爆鸣。林烨拉起她奔向紧急出口：“不能硬拼，我们需要情报和盟友。“

他们从维修井爬出时，整片北区都笼罩在紫色毒雾中。诡异的是，雾中隐约可见巨大的多足机械正在搜寻什么——那东西像蜘蛛与蝎子的杂交体，腹部装有与方尖碑同款的光束武器。

“纳米机械聚合体，“苏雨用唇语说，“至少日冕级。“

林烨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向雾中某处。在机械巨蝎的头部透明舱室里，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人左手小指的机械关节反射着独特的光泽——与之前冒充协会军官的人一模一样。

“跟着它。“林烨做了个手势。两人借助废墟掩护，尾随机械巨蝎移动。令人不安的是，巨蝎的行进路线呈现精确的螺旋形，像是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当巨蝎经过某栋半塌的公寓楼时，林烨的异能感应突然刺痛。他猛地扑倒苏雨，下一秒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光束烧成熔渣。“它发现我们了！“

巨蝎的腹部装甲板滑开，露出六个发射孔。林烨本能地张开双手，皮肤金纹爆发出耀眼光芒。无形的力场将第一波光束折射回去，在巨蝎外壳上留下焦痕。但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力场开始闪烁不定。

“它的弱点在关节！“苏雨的精神冲击波如尖刀刺入巨蝎的控制系统。这个动作暴露了她的位置，三枚追踪导弹立刻锁定了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拦截了导弹。一个穿蓝色战术服的女子从巷口冲出，双手释放出刺骨寒气。“这边！“她大喊，声音因面罩而沉闷。

林烨认出了那独特的冰蓝色异能——李云，姑苏异能大学的天才，曾经在排名赛上被他击败的对手。没时间多想，他拉起苏雨冲向李云指引的方向。

三人钻入地下通道后，李云按下腕表上的按钮。身后传来爆炸声，通道入口被彻底封死。“暂时甩掉了，“她摘下面罩，露出左脸的机械义眼，“但'清道夫'有热能追踪。“

“你为什么帮我们？“苏雨警惕地问，手指按在精神增幅器上。

李云的义眼闪过数据流：“因为你们搞砸了我的毕业考核。“她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南极基地市的实时画面——冰层下不止有微型方尖碑，还有十二个与林烨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正在培养舱中沉睡。

“星辰科技垮台后，残余势力分裂成三派。“李云快速解释，“一派想重启方尖碑，一派想控制异能基因市场，还有一派...“她的投影切换到某个地下实验室，里面堆满了与Joker牌相似的扑克牌，“在研究如何量产钥匙。“

林烨的右手又开始异变，这次连指甲都变成了金属质地。“所以那些克隆体...“

“都是容器。“李云关闭投影，“用来承载从你体内提取的Joker序列。但最近他们发现，直接激活方尖碑需要原版钥匙——也就是你。“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声。李云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冰霜在掌心凝聚：“没时间了，跟我来。有个地方能暂时避开追踪。“

她带领两人穿过迷宫般的隧道，最终停在一扇印着“姑苏异能大学-地下研究所“的金属门前。虹膜扫描后，门滑开露出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十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正在忙碌，见到李云纷纷行礼。

“欢迎来到'守夜人'。“李云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由问题学生组成的反抗组织。“

实验室中央的全息沙盘显示着全球地图，十二个红点标记着已知的方尖碑废墟。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南极基地市——那里的红点正在缓慢脉动，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

“情况比想象的糟。“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递给林烨一份数据板，“南极基地的方尖碑不是复制品，是本体。你们摧毁的只是投影。“

林烨接过数据板，上面的能量读数曲线让他胃部绞痛——那与Joker牌融入体内前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它在成长...“他突然明白过来，“用克隆体作为养料。“

苏雨调出精神探测仪：“能定位收藏家吗？“

李云摇摇头：“目前发现七个疑似个体，分布在不同基地市。但最新情报显示...“她放大南极的图像，冰层下有个模糊的金色人影正在方尖碑前跪拜，“主体可能已经转移到了南极。“

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全息沙盘上，代表姑苏基地市的图标变成了危险的紫色。“清道夫群！“有人大喊，“数量超过两百！“

监控画面显示，数以百计的机械守卫正从各个入口涌入地下管网。更可怕的是，它们不再伪装成协会士兵，而是直接显露出与林烨相似的面容，胸口统一闪烁着Joker标记。

“他们不惜暴露实力...“苏雨的声音发紧，“说明南极那边准备好了。“

林烨看向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金属化，皮肤下流动着金色能量。他想起梦中那把空置的椅子，以及十二个等待的身影。某种超越理解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早已写好的剧本，而他正走向预定的终幕。

“准备撤离。“李云开始分发武器，“我们去三号安全屋——“

“不。“林烨打断她，金属化的手指划过南极的坐标，“给我准备最快的飞行器。“

苏雨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你疯了？那正是他们想要的！“

“正因为如此。“林烨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声音里带着非人的回响，“是时候见见编剧了。“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显示出一行文字：【找到你了，钥匙】。当众人惊慌四顾时，只有林烨静静站着，嘴角浮现出与Joker牌上小丑一模一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