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十几年前的死亡
村口。
黄粱赶来了这里,而李警官则带着一批警员挨个盘问村里仅剩的老人,等到黄粱赶到的时候,这些老人已经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瞧了那些老人或肿或红的脸,他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了李警官:“有问出什么了吗?”
还未等李警官说话,其中一个老人就大声呼喊:“警官,俺检讨!是这个姓刘的当年把水井封住的,后来的事情都是他指使俺们干的!”
“姓王的恁别搞混的!当年埋井就恁出力最大!”
“警官,让我说,让我说,是这几个老不死的想搞混的!当初刘基跌死在那口井里就是他们的错!”一个老当益壮的老汉道。
“停了!”黄粱喝了一声,而原本那几个争相举报的老人此刻都噤若寒蝉。
“我一个个问,你们一个个答,希望你们说得明白,我对你们这里的陈皮子烂谷子的事情不感兴趣。”黄粱脸色不善地看向这些面色或青或白的老人。
“刘基是谁?”
随着黄粱发问,那个老汉像是心里打了腹稿,立刻答道:“是十几年前来咱们村这里的一个外乡人,在咱们村买了些田地,还盖了一栋房子,那人买的田地浇水不方便,就自个打了一口井。”
“这事我也知道!当年遭了一场大旱,田都枯了,但奇怪的是刘基的那口井还是有水,村里就有人说刘基挖断了村里的水脉,无理取闹要他赔!”又有一个老人道。
随着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当年的真相也逐渐拼凑出来了。
刘基是外来户,来自哪的不知道,村里人也只知道一个姓名,那是个中年汉子,人比较木讷,但很有钱,不管是买的田地,盖的房子,还是打的井,都是花钱找的村里人,于是就很轻松地融入了当初的黄龙岗村。
不过当时让村民们奇怪的是,刘基基本不下地劳作,不管是作田还是翻土,统统都是花钱请的人,他自己就跟个地主一样站在田埂旁瞧着别人劳作,有人上前去搭话他也不理会,于是也有人眼红刘基家说不定是个万元户。
但好景不长,没几年田地就旱了,可偏偏刘基家的田地长势依旧很好,哪怕刘基根本就不在乎田里的收成,也给过村里人不少好处,但还是有人盯上了他家的那口井。
刘基虽然来村里有几年了,但一是不跟人说话,二是房子建得有些远,哪怕他是住在村里,也是花钱请的村里人,大家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外人。
“行了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黄粱打断了老人们的回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头犹豫了片刻,接着说:“后来就有人去刘基家里闹,说他挖断了村里的水脉,就是成心想看着大家来年没收成穷死饿死,有人说要填了刘基家的井,有人说分了大家一起用,后来大家因为谈不拢,就自个打起来了,刘基也被绞入其中,许是有人看不爽刘基,那会儿天黑,我也看不清,后来有人大声喊人死了,等到手电灯照到刘基的时候,一把生锈的镰刀已经喇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基就这么死了,不知道谁杀的,也没有人承认,可要是官家来了,大家估摸着是聚众杀人,于是就想着把刘基埋了。”
“当时谁都没有逃过,你一铁锹,我一铁锹拍在刘基的脑袋上,最后填进了那口井里。”
有些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老人们纷纷不出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共犯。
一桩陈年的杀人案。
黄粱微微眯眼,他的表情在夜幕之中不是很明显:“所以说,黄龙岗村里不断死人你们都知道,但就是不说真相,是觉得刘基的亡魂从那口井里爬出来索命了?”
虽然只是询问的语气,但随着晚风吹过,在场的老人们身体都抖了一抖,好像感受到了地狱的幽风。
“没,没错,吃了粮食就死,喝了水也死,而且有几个老头在田里耕作着就被活活砍死了,不是刘基的亡魂显灵还是什么?!”
一个老头恐惧地说。
“看样子事情真相大白。”黄粱拍了拍一边有些震惊的李警官:“刘基当年怎么死的我不管,现在我的问题是,为何一个死了十几年的驭鬼者现在厉鬼复苏开始杀人了?”
老人们听不大明白黄粱说的什么意思,但听见厉鬼二字,更加确认了他们心中的猜测是对的。
虽然是迷信,但却意外的猜中了答案。
“一切的关键,还是那口井。”黄粱抬眸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一个外来的驭鬼者为何要在这里定居,又为何离奇死亡?”
十几年前死去的驭鬼者,算算时间,应该是杨孝,也就是杨间父亲那一代的。
一个驭鬼者很难被人杀死,而且当初死的只有刘基一人,证明刘基那时候的意识清晰,且十分克制,不然这些老人当年一个都活不下去。
随着谜底的揭晓,反而是出现了更多的谜团。
让李警官将这些老人带走,黄粱则是站在原地梳理当下得到的信息。
“已知十几年前死去的刘基是驭鬼者,且那把生锈的镰刀很有可能是灵异物品,那么当时的那个刘基只驾驭了一只鬼?他的灵异沾染了井水蔓延开来,而之前推测的撕裂诅咒载体,就是那把镰刀?”
“想这么多没有用,真相不是想出来的,是探索出来的。”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的黄粱道,黄龙岗村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不过黄粱并不打算现在就行动。
夜深了,他决定先睡一觉。
......
来到黄龙岗村的第三天。
黄粱收好挂在门上的404号门牌,出门的时候便看见李警官早早地等在了这里。
“起得挺早。”黄粱打了个招呼,虽然是驭鬼者,但因为有鬼楼黄粱帮助自己重置身体的腐败,他一直维持着常人该有的一些情感。
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个优势了,至少自己不会像一些濒临复苏的驭鬼者一样不人不鬼。
“黄先生,今天就要开始行动了吗?”李警官顶着一堆黑眼圈说。
“对,有什么事吗?”黄粱点点头。
李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小刘死了,伤口开裂,就算我们及时喊来了医生治疗,也因伤口感染高烧离世,那不是常规医疗手段能够缝补的伤口。”
黄粱不明所以地看着李警官,他没太明白对方为何要跟自己说一个小警员的死因。
李警官接着说:“根据黄先生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没有让小刘食用黄龙岗村里的食物和水,只是通过打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维持,但他的伤口还是出现了腐烂,这是他的直接死因。”
“两种不同的灵异纠缠在了一起。”黄粱正色道:“因为身体腐烂导致出现伤口,因为伤口导致身体出现腐烂,李警官,你的这条信息对我来说很有用。”
道别了李警官后黄粱一刻不停,继续沿着水渠走到了昨日找到的那口水井处。
水渠距离水井不过几步之隔,虽然没有贯通,但应该是水井里的水渗入土壤之中沾染了水渠。
是因为下雨导致水井里的水逐渐涨到沾染了水渠,还是因为直到最近那一个月,水井里的尸体才厉鬼复苏?
这是个问题,不过问题的答案对黄粱来说不重要。
他拿着破碗,面向井口敲响。
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