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墟纪元

归墟的入口在北海极渊之下，是连混沌海都无法触及的虚无之地。玉娆的断尾缠着叶凌霄手腕，狐火映出前方扭曲的时空裂隙——那里的海水倒悬成瀑，每一滴水珠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残影。

“公子可要抓紧了～“玉娆的狐尾突然绷直，脊背密令的符文逐一亮起，“归墟的时流比外界快千倍，稍不留神就会老死其中。“她话音未落，叶凌霄的鬓角已多出几缕白发。

穿过裂隙的刹那，右瞳的天机算筹突然失控。齿轮状的瞳孔映出九十九道轮回残影——

第一世，他是樵夫，斩情剑劈开的是妻子的棺椁；

第四十九世，他化作魔蛟，被玄冥子剜骨炼儡；

第九十九世，云素心跪在他剑下，胸口的血染红三生石……

“别看！“玉娆的断尾遮住他右眼，狐火焚毁时空残片，“这些都是归墟的噬心幻象。“她脖颈突然浮现锁链状魔纹，密令符文开始渗血——云素心留下的禁制正在反噬。

前方雾霭中传来银铃轻响，白发女子赤足踏着时流走来。她腕间的青铜铃铛刻着天机阁徽记，裙摆流转的却是青丘狐纹：“三百年了，终于等到混沌之子。“

叶凌霄的斩情剑突然嗡鸣，剑锋指向女子眉心：“你是天机阁叛徒，还是青丘余孽？“

“归墟没有派系，只有因果。“女子屈指轻弹，铃声中浮现云素心的残影，“素心娘娘用九十九世轮回换你一线生机，现在……“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混沌骨正与叶凌霄共鸣，“该还债了。“

玉娆的狐火突然暴走，九条断尾虚影在身后浮现：“时漪！你竟敢偷娘娘的遗骨！“她扑向女子的刹那，归墟的时空突然凝固。时漪指尖轻点，玉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青丝成雪。

“青丘的小狐狸还是这么急躁。“时漪将一枚青铜钥匙插入叶凌霄右瞳，“你娘把归墟的真相藏在这里——“天机算筹的齿轮重组，映出惊悚画面：

玄冥子站在轮回井前，脚下堆着九十九具叶凌霄的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斩情剑，剑柄刻着不同的年月……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时漪的铃铛炸成粉末，“素心娘娘用情魄为你篡改天命，但九十九世的罪孽……“她突然咳出带着星辉的血，“需要你亲手了结。“

归墟深处传来妖兽嘶吼，时空裂隙中爬出浑身缠绕锁链的巨兽。它的每片鳞甲都映着叶凌霄某一世的死状，额间月纹与玄冥子手中的窥天镜如出一辙。

“这是归墟的守墓者，“时漪的混沌骨迸发青光，“你每斩它一次，就能收回一世罪孽。“她突然将玉娆推向兽爪，“但代价是……“

狐尾在兽爪下寸寸断裂，玉娆的惨叫声中，叶凌霄的斩情剑已贯穿妖兽眉心。右瞳算筹疯狂转动，第一世的记忆汹涌灌入——

樵夫抱着妻子冰冷的尸身，斩情剑插在云素心幻化的魔物心口：“为什么杀她！“

“因为这一世的因果需要鲜血洗刷。“云素心的泪混着血滴在剑锋，“霄儿，记住这种痛……“

妖兽轰然倒地，鳞甲上的第一世画面消散。叶凌霄的白发又添几缕，玉娆的断尾却重新生长：“公子……别管我……“她脖颈的魔纹已蔓延至心口。

时漪的混沌骨突然离体飞向归墟深处：“九十九道轮回门已开，你娘在最深处等你。“她的身躯在青光中消散，“记住，归墟的真相会比你想象的更残忍……“

第二头妖兽破空而至，这次它的鳞甲映着第四十九世的场景——

叶凌霄化身的魔蛟被玄冥子钉在青铜柱上，云素心跪在一旁剜出自己的混沌骨：“放过我儿，这身骨血任你取用……“

斩情剑再次落下时，叶凌霄终于明白：所谓轮回罪孽，皆是云素心为他挡劫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