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影交错
“嘶，又来感觉了。”
陈宵揉着并不存在的额头，穿过墙壁，飘进4号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刚飘进来，他就看见两个赤条条的人纠缠在一起，上演着限制级大戏。
看着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动作，陈宵的眼睛猛然变得通红。
连在一起的男女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老公，你开窗了？”
“没有啊？我刚才……”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哎呀~你干嘛~人家正舒服呢~~”
“你……你呆着别动，我……开灯看看。”
下一刻，灯光大亮，紧接着传出‘滋滋’的声音，灯泡突然炸开，房间再次归为黑暗。
陈宵感觉自己身体再次变得庞大，欲望在心底滋生。
“不行，得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他快速穿过墙壁，留下失声啜泣的男女，直冲楼道最里面。
随着陈宵的靠近，电梯突然有了动静，指示灯亮起，很快停在了陈宵所在的4楼，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将空无一人的电梯呈现在他面前。
“邀我进去？”
正常来说，陈宵碰到这一幕，肯定是会选择退避的。
当过鬼的都懂，不是说怕，起码要做到新鬼对老前辈的尊敬，退一步又不会吃亏。
在对手底牌未明的情况下，十面埋伏哪怕只少一面，他都会觉得不保险，亲自涉险？那是万万不可。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的陈宵，是没脑子的。
不加思索地，他冲了进去，紧接着，柔和的灯光突然熄灭。
电梯门迅速合拢。
轿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电梯再次运转起来。
突然！
头顶的灯管突然爆闪，血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厢体，原本整洁、银白色的厢壁渗出一缕缕血液，紧接着开始变得实质化。
它从不锈钢合金变成了遍布血管的肉质墙壁！
陈宵只感觉自己虚幻的身体逐渐凝实，滞涩。
“嘿嘿~哼哼~哈哈哈！”
陈宵似乎重新恢复了生前的触觉，电流般的酥麻感涌上脑海，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随后放声大笑。
电梯内的黑影突然膨胀，随后炸开！
但他却只感觉欲望得到了释放，他的身体仿佛被人单方面撕扯、展示，随后铺开在电梯内，给厢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电梯的颤动更加剧烈，黑纱被撕裂，血红色的厢体开始扭曲，浓郁的血腥味、泥土的腐烂气息开始蔓延，陈宵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双眼红芒大放，黑影身躯又一次浓郁，这次干脆自主展开，重新向四周延伸，被黑影覆盖的血肉管道纷纷被撕裂，回荡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电梯开始剧烈晃动，并非正常的下行，而是像失控地、毫无规律地颠簸，撞击！
“叮~”
随着到站提示音响起，血色迅速褪去，恢复银白色的厢壁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补啊。”
陈宵长出一口气，黑影迅速向中间汇聚，右手处多了一抹血色。
“啊！鬼！鬼啊！”
一名独臂老人站在电梯口，看着矗立在电梯中间的黑影，提着的黑色塑料袋掉在地上，仅剩的右手捂着心脏，向后连退数步。
再次感到满足的陈宵轻轻融入墙壁，又从老人身后的房门冒出头，有些新奇地盯着他。
老人看了电梯半晌，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几步。
当他看到已经扭曲变形的电梯内壁，这才确认自己刚刚不是眼花，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警探同志，就是这里。”
女店员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向亮出证件的中年男人指着遍布血腥的现场。
中年男人扶了一下金丝眼镜，俯下身拨动尸体。
“血腥味好浓，”闭着眼睛的壮汉四处细嗅，“还有股骚味。”
女店员脸色一红，有些支吾地退到一边。
“这具尸体内部瘪了，”金镜男取出银白色的细长小刀，划开高个劫匪的尸体，“果然，脏器都没了。”
他回头询问，“小雨，你那边有发现什么？”
短发少女拆开包装，把泡泡糖扔进嘴里，把手伸进布偶的身体里掏着什么。
“很驳杂。”
她吹起泡泡，“不止一个鬼啊~但咱们只能选一个追。”
“我随机选咯？”
“不止一个？”金镜男站起身，朝女店员勾了勾手，“再复述一遍事件，把你经历的完整说出来。”
女店员失了魂一般，乖乖靠近金镜男立正，“我当时正在玩手机，进来两个……”
另一边的壮汉见怪不怪，把手搭在少女身上。
小雨的脸色变得认真，脑袋冒出汗滴，半晌后，从布偶体内掏出个收音机。
她打开收音机，“欢迎收听星光电台，接下来进入今天的点歌环节，让我们用旋律传递祝福，用音符温暖彼此。”
“星光电台？我记着这个是……”
小雨把收音机关闭，歪着脑袋思考。
“第三灵异事件，”金镜男从货架上拿起一副白色手套，把一张红币扔给女店员，“后续还会有警员跟进，你配合他们做一下笔录。”
女店员一口答应下来，方才如梦初醒，“那个，我给您找钱。”
“不用了。”
金镜男戴上白色手套，三人走出便利店。
“老郭，叫人封锁这一片区域。”
“已经OK了。”壮汉做出拈花指的手势。
“咦惹~”少女打了个寒颤，“狄人杰，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叫狄杰。”金镜男黑着脸打开车门。
“没错啊，你不是人啊？插个人字多正常~”
“按你的发现，这次事件是两个灵异事件的掺杂。”狄杰扶了下眼镜，冷静分析。
“两个劫匪受到第三事件的影响，放大心中的恶念，选择抢劫便利店与侵犯店员。”
“但这个便利店往前一道路口，就是第一事件的现场，应该在它的巡视范围内，所以这两人触发了它的袭击条件，因此被杀。”
“第一事件很明显就是陈宵的鬼魂，据案发现场来看，陈宵的袭击手段应该跟撕裂与吞食有关。”
“再加上第一事件的推进条件。寻找尸体却只要求一半以上的完整度……陈宵的尸体很可能是被分尸埋藏了。”
“矮个劫匪被分尸，陈宵的尸体可能被分尸，鬼的袭击方式有撕裂；很明显，第一事件的鬼，袭击方式受尸体状态影响。”
“高个劫匪的尸体则反映了另一层信息。”
“根据收集的信息推测，案发当时，有一辆救护车很快赶到了现场，随后医院又丢失了尸体；”
“这并非巧合，医院很可能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安排医院流程？”
狄杰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要完好摘取陈宵的脏器。”
“有人需要他的脏器，蓄意制造了这次事件！老郭，打电话，查陈宵的生前记录，最近是否有过体检，验血！”
“哇！！”小雨贴上星星眼贴，配合地鼓起掌。“还说你不是狄人杰！”
狄杰无视了她，皱着眉继续分析。
“目前奇怪的是——陈宵的袭击规律，这片区域应该在他的袭击范围内，但除了便利店事件，暂无它的出手记录……”
“可便利店事件，女店员为什么能存活下来？”
“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就很可能洞察它的规律，将这起事件的攻略难度降到最低。”
“说不定他是个专门惩恶的鬼魂？”
狄杰扶额，“再说一遍，鬼是没有思维的。只要触犯它的规律，就会受到袭击，善恶只是我们人类的价值观。”
“你哪怕说他只杀男不杀女，都要更靠谱一点。”
“根据统计，目前三起灵异事件，第一起的受害人是2人；第二起7人；第三起死亡人数已经超过200。”老郭插嘴道。
“这次050区事件潜力应该是典型的小中大排列，最可能接近a级的案件应该是第三起吧？我们优先把重心放在第三起要好一点。”
“不要被惯式影响。”狄杰淡淡否定。
“鹰国那边不就是吗？遇上了3大1小的排列，让2个a级灵异解开限制，葬送了半个区。”
“而且，后续这2个a级灵异还可能游荡进新的事件区，这苦果，就是他们自找的了。”
“不过这次除了第三起，其余两件威胁确实小一点。”
“第二灵异事件目前确定是无法流动的地域性灵异。”
“第一灵异事件更是只死了两人，可见袭击规律极为苛刻，天生不具备高成长性。就算手段更凶残，上限也不会高。如果时间不够，可以考虑滞后或者放开威胁，应当在可承受范围内。”
狄杰自信地分析，“就目前来看，可能是多重因素叠加才会受到它的袭击。”
“声音？性别？较大的动作？说不定还掺杂地域限制，太驳杂了，它的袭击规律应该是……”
“完整。”
陈宵看着下方，独臂老人正对警探说着什么，还掺杂了手势的比划，眼中亮起点点红芒。
“除了那个老人，我对所有人都有冲动……所以只要是身体完整的人……”
“都是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