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寻尸
仔细思考，鬼的本能会督促它伤人、同类互相捕猎来让自身获得成长。
但这具鬼躯变强，会反过来压迫人形态的意识，所以他不得不压制本能。
“所以‘我’的存在，就是这具身躯的限制啊。”
陈宵有些感慨，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人组后面。
“喂？4号楼暴动？好，你们先把人撤出去，等我们到位。”
此时大厦已经灯火通明，警探赶到现场进行封锁，清理了顶层的碎尸，顺势接管了星光电台的控制权。
只是为了避免刺激到赵雅柔的鬼魂，原封不动地保持节目放送。
老郭接完电话，回头解释，“幸福里那边好像出问题了，我们过去瞧瞧？”
“又来？”狄杰捂头，“地域性灵异也出幺蛾子啊……行吧，过去解放一下特异处，让他们跟着搜一下尸体。”
“嗯，医院那边，有个保洁员因为悬赏主动提供消息，他看到有人从停尸间搬尸体，放在了一辆黑车上。”
“张队那边查过去两天外出市区的车辆录像，锁定了目标车辆，开往的方向是玉龙山郊区。”
“让特异处过去看看。”狄杰打开车门，叹了口气。
“这两天又赶路又干活，连个觉都睡不成。”
“第一阶段给的时间太紧，”老郭把眼睛都合不上的小雨抱进后座，“完成任务再休息吧。”
此时天光大亮，原本稀疏的街道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
通报全区的悬赏，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也迅速扩散。
陈宵的名字和照片，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
公告栏、手机推送，街头巷尾响起阵阵低语。
不少人本就精神紧绷，又被电台撩拨，变得更加浮躁，只缺乏一个宣泄口。
悬赏给了这个机会。
干净合法的大量奖金。
“找车，找尸体就行？”
“康泰安全？那集团在我老家强行拆迁，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提供有效消息才十万？找到尸块就发了，上百万啊。”
“疯了吧你！那可是鬼！会死人的！”
警告的声音，并未完全压下躁动。
恐惧仍在，但“利益”的火焰，在更多人心中燃烧。
不少因为胆小躲在家里的人，开始走出家门。
他们三五成群，拿着手电、棍棒，甚至自制的“护身符”，开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游荡、翻找。
废弃的工地、荒凉的公园、阴暗的窄巷。
名为“响应号召”，实则抱着万一的侥幸。
当然，主力军还是官方力量。
特异处的“夜巡”小队，黑色冲锋车目标明确，直奔玉龙山郊区。
警方的巡逻车，则布控康泰集团总部，同时重点排查名单上的可疑地点。
医院周边、垃圾处理厂、以及……所有与康泰集团相关的区域。
整座城市，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目标明确的猎场。
猎物，是陈宵下落不明的尸体。
陈宵飘荡在玉龙山郊区上空。
有不少‘聪明人’远远地跟着特异处的冲锋车来到这里，希望有所收获。
那些活跃的身影，对他来说犹如黑暗中的烛火那样耀眼。
但他还压的住。
来到郊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股联系，更亲近，更微弱。
玉龙山是红峰市郊外的一座小山，山势平缓，植被茂密。
山脚下是一片废弃的采石场，由于荒废许久，已经遍布杂草。旁边稀疏的松林，在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三辆冲锋车停在山脚，十几名黑衣队员迅速下车，开始布置设备。
他们分成数个小组，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很快就在周围拉起警戒线。
跟过来的人游荡在警戒线旁，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
“队长，前方有能量反应。”一名队员手持银灰色仪器，屏幕上显示着不规则的波形。
“分散搜索，重点排查采石场和松林交界处。”夜巡队长下令，“注意安全，发现异常立即报告。”
队员们各自忙活起来，四处搜寻。
陈宵飘在空中，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联系。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联系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循着感觉，飘向采石场深处。
那里是一棵歪脖子松树，树干粗壮，树皮皲裂。
树下有块明显被翻动过的土地，泥土还很新鲜。
微微凝实身躯，他捡起块石头往旁边一扔。
“？”
年轻队员有点懵，顺着动静找过来发现了这里。
“队长，这里！”队员蹲下身，用手拨开表面的泥土，“有血迹！”
夜巡快步走来，蹲下身查看。
泥土中确实有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干涸，但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挖开看看。”
他拿过铲子，身先士卒地挖起土来。
队员也聚拢过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挖掘。
随着泥土被层层翻开，一股腐臭味弥漫开来。
半晌，表面覆盖的泥土被完全挖开，下面被埋藏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
一具属于人类的躯干。
四肢都被完整地分割，头部连接处也只剩下较为平整的豁口，有些蚂蚁还爬在上面。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地是，这躯干的胸腹处有着巨大的豁口，里面所有的器官都不翼而飞。
队员咽了口唾沫，“队长，你说这……是陈宵的躯干吗？”
“应该是。”夜巡队长沉声道，“先报告，再搜一搜周边，看有没有被分割开的部分。”
陈宵定定地看着躯干，悲伤、愤怒自心底升起。
“队长，能量波动异常！”一名队员紧张地报告。
夜巡队长立即下令：“所有人后退！保持警戒！”
将情绪压在心底，陈宵飘向松林深处。眼不见心不烦，他可不想回到便利店事件之前那种意识浑噩的状态。
毫无疑问，每放纵一次，他意识想要维持主导就更困难。
“还有……这里还有……”
距离躯干埋藏点约一百米，他如法炮制，又引来一名队员，挖出了被分割的双手，它们被分别埋在两棵松树下，已经腐烂发黑。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警戒线外，有不少人也有样学样地找来铲子，寻找看起来松动过的土地乱挖。
但挖的人多了，还真有些意外收获。
“噫！你找到了什么？！”
“MD，凭什么不是我？”
也有人不怀好意地靠近，“你这地方，刚才明明是我看上的。”
“你想干什么？”挖到的人也顾不得恶心了，把漆黑腐烂的大腿抱在自己怀里，死死护着。
那模样，好像怀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维持警戒的特异处队员也发现了这里的骚动，走过来查看情况。
有人突然醒悟，“他这才一只！应该还有一只吧？”
众人很快再次分散，挖土都显得更有劲了。
很快，较为完整的身躯被凑到一起，只少了最重要的头颅，与胸腹内的器官。
050区所有居民的脑海中传来播报。
【0-72h内，将陈宵的尸体找到，尸体完善度需在50%以上（已完成）】
【第二阶段开启】
【7天内，将陈宵的尸体完善到95%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