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兰尼斯特

乔佛里推开沉重的橡木门，踏入会客厅。

瑟曦端坐在一张镶嵌珍珠的高背橡木椅上，猩红丝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詹姆·兰尼斯特站在她身旁，身披御林铁卫的雪白披风。

乔佛里微微躬身，俊美的脸上神情平静，声音平稳：“母后，舅舅。”

“小乔，你来了。”瑟曦的声音冰冷，碧绿的眼眸如鹰隼般扫过他。

乔佛里点点头，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低垂。

“刚才瓦里斯找你谈了些什么？”瑟曦的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手指轻敲椅背，珍珠母镶嵌的椅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佛里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语气从容：“母后，瓦里斯大人让我远离首相大人，说这样就不会沾上事端。”

瑟曦的眼神稍缓，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满意。她微微倾身，声音放低：“前任首相大人的死让许多人都在胡言乱语，你有没有听闻过关于王室的流言？”

他不动声色地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琼恩大人已经年迈，死亡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

瑟曦的冰冷神情终于融化了几分，嘴角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朝乔佛里招手，声音放缓，带着几分母亲的温柔：“小乔，我知道珊莎是你未婚妻，你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气，但你一定要记住，母后才是你最该信任的人。”

乔佛里顺势上前，装出乖巧的模样，低头应道：“是，母后，我明白。”

詹姆在一旁轻笑：“小乔，我听说你最近招募了一位临冬城的铁匠？”

乔佛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抓住机会道：“是的，舅舅，我想要参加首相的比武大会。”

瑟曦的眉头猛地一皱，碧绿的眼眸骤然转冷，声音尖锐：“胡闹！你还没有到能够参加比武大会的年纪！”

詹姆也挑眉，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小乔，你不会以为依靠着一套坚固的铠甲就能够在比武大会上获得胜利吧？”

乔佛里早有准备，语气自信而从容：“舅舅，我想要打造的高炉可没那么简单，这种火炉打造出来的钢铁不仅更加坚硬，在重量上也能够减少很多。”

詹姆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抚着下巴，语气带着好奇：“也就是说，这种钢打造的盔甲能够更加轻便？”

乔佛里趁热打铁，侃侃而谈：“正是如此。普通炉子难以控制火温和杂质，我的高炉通过分层风箱和倾斜排渣口，能炼出更纯净的钢材。葛兰师傅在临冬城已试炼成功，炼出的钢锭坚韧无比。若在君临配上港口采购的硫磺和硝石，效果会更上一层楼。这样的铠甲不仅防御力强，重量减轻后，骑士的灵活性将大幅提升。”

眼见弟弟与儿子越聊越投机，瑟曦再也按捺不住：“詹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詹姆哈哈一笑，摆手安抚：“哈哈，小乔年龄确实太小了，不过他提议的高炉很有意思，我很期待他锻造的新式盔甲。”

乔佛里趁机抗议，语气带着几分不服：“舅舅，我可不小了。”

瑟曦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不行，比武大会太危险了！”

乔佛里装出一副沮丧的神情，低头叹息：“我听母后的安排，既然不能参加比武大赛，那么母后能不能给我一笔钱去造高炉呢？”

瑟曦见他服软，脸色稍缓，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放缓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好吧，小乔，如果你真能够锻造出更坚固和轻便的铠甲，给你一笔钱也无妨，你想要多少金龙？”

乔佛里早与葛兰师傅商议过预算。

高炉的核心在于鼓风系统，单靠人力远远不够，必须用水轮驱动，这便需额外制造水车。

原材料方面，砖石、木炭、铁矿均需从君临港口采购，价格高昂。

人工费用虽相对低廉，但学徒与工匠的开支也不容忽视。

葛兰估算的最低成本为五百金龙，并半开玩笑地警告：“若少于此数，我立刻收拾包袱回临冬城。”

他沉吟片刻，故意道：“母后，我需要一千金龙。”

瑟曦闻言一惊，碧绿的眼眸瞪大，声音拔高：“你要这么多金龙？”

乔佛里苦着脸，语气无奈：“君临没有太多的铁矿石，从港口采购的话价格不低。”

瑟曦皱眉陷入沉思。

詹姆突然插话：“小乔，我可以给你一千金龙。”

“詹姆！”瑟曦猛地转头，惊讶地看向弟弟，眼中闪过一丝责怪。

乔佛里喜上眉梢，忙道：“谢谢舅舅。”

詹姆摆手，眼中闪着狡黠：“先别急着谢我，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乔佛里心中一动，他静静等待，詹姆继续道：“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派人来你的铁匠铺检查，确保你的钱没有用在别的地方。”

乔佛里略一思索，点头道：“没问题，舅舅。”

瑟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你们俩真是在胡闹。”

乔佛里趁热打铁，抬头看向瑟曦：“母后，您这是答应了？”

瑟曦哼了一声，语气不情不愿：“行了，你先去找贝里席商量相关的事情吧，我会让猎狗跟在你身边，将我的口谕传给他。”

乔佛里恭敬地行了一礼：“谢母后。”

瑟曦唤来“猎狗”桑铎·克里冈，低声吩咐了几句。

桑铎点点头，沉默地站在乔佛里身后，烧伤的半边脸在火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乔佛里向瑟曦与詹姆告退，带着猎狗走出会客厅，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走廊的火把焰光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会客厅内，火光摇曳，只剩瑟曦与詹姆二人。

瑟曦凝视乔佛里离去的背影，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低声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发现小乔自从去了临冬城之后变了好多。”

詹姆耸耸肩，慵懒地倚在墙边，金发在火光下闪耀：“男孩子总会长大的，在去临冬城之前，我就知道他找上了巴利斯坦学习剑术。”

瑟曦一愣，皱眉道：“哦，还有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詹姆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没发现那段时间小乔总是偷偷溜去神木林吗？”

瑟曦陷入沉思，喃喃道：“好像确实是。”

詹姆走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好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管小乔变成怎么样的人，他都是我们的儿子，这一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瑟曦点点头，缓缓靠进詹姆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