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举报?找死!看赵老太如何智斗工商,气死小人!
王大妈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嘴巴张合了几下,愣是一个字没能蹦出来。
刘厂长……被抓了?这消息跟炸雷一样在她脑子里轰隆作响。
昨天她还在院子里跟人唾沫横飞地显摆,说赵家小丽要嫁进厂长家,以后就是官太太的亲家了,话里话外都是羡慕嫉妒恨,还顺带踩了赵淑芬几脚,笑话她不识好歹,拦着女儿的好姻缘。
这才过了一晚上!
她再看向坐在小马扎上,慢悠悠喝水的赵淑芬,那眼神就彻底变了。
昨天她听人说赵老太受刺激胡言乱语,说厂长家要倒霉,她还当笑话听,跟人说这老太太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可现在……人家说的话,应验了!而且是这么快,这么狠!
这哪是老糊涂?这简直是……神了!
王大妈脸上那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僵住,转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和……一丝丝的敬畏取代。
她干笑了两声,声音都透着虚:“那……那啥,淑芬妹子,我……我家里还炖着肉呢,我先回去了啊!回见!回见!”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脚步踉跄地冲出了赵家院子。
那背影,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赵小丽还在机械地擦着零件,李娟也拿着笤帚,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扫。
赵大刚看着王大妈逃跑似的背影,又看看自家老娘,喉咙滚动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都愣着干什么?活儿干完了?”赵淑芬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
“没……没呢妈!”赵大刚赶紧应声,也蹲下去帮忙整理零件。
李娟也连忙挥动笤帚,赵小丽擦零件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只是眼眶还是红的。
一家人闷头干活,气氛压抑。刚才王大妈的出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虽然人走了,但那涟漪还在扩散。
尤其是刘厂长被抓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赵大刚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想: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老神仙?这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管他怎么知道的,反正妈现在说的,都得听!摆摊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停!
然而,麻烦事似乎总喜欢扎堆来。
他们这边刚把零件归置得差不多,院门就被人“哐哐”地拍响了,力道很大,带着一股子不客气。
“谁啊?”李娟放下笤帚,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
“开门!工商检查!”门外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
赵大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李娟也是手一抖,笤帚差点掉地上。赵小丽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个年代,“投机倒把”可是个能把人吓死的大帽子!
他们这摆摊修电器,虽然挣了点钱,但一直提心吊胆,就怕遇上这种事!
“慌什么?”赵淑芬的声音异常镇定,她放下手里的螺丝刀,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大刚,去开门。”
“妈……”赵大刚声音都发颤了,“这……这可怎么办啊?是不是有人……举报我们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厂里那些眼红他挣钱的同事!
“开门。”赵淑芬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赵大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胳膊上戴着红袖章,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和笔,正是工商管理所的人。
旁边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赵大刚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这不是他们厂车间的王小毛吗?!这小子平时就游手好闲,最爱打小报告!
“就是他们家!”王小毛一看到赵大刚,立刻指着院子里嚷嚷起来,“同志,就是他!赵大刚!不好好在厂里上班,偷偷摸摸在外面搞投机倒把!修电器,倒卖零件,一天挣的钱比我们工人一个月工资还多!这不查他查谁?!”
那两个工商管理所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板着脸对赵大刚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无证经营,涉嫌投机倒把,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我没有!”赵大刚急得满头大汗,“我就是……就是帮人修修东西,收点辛苦费……”
“辛苦费?一天挣几十块的辛苦费?”王小毛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谁信啊!我看那些零件来路也不正!”
“你胡说!”赵大刚气得脸红脖子粗。
“行了!”年纪长的工商人员打断他们,“是不是胡说,跟我们回去说清楚!把你的工具、零件,还有账本什么的,都带上!”
“同志,不能啊!”李娟吓得快哭了,跑过来拉住丈夫的胳膊,“我们家就靠他这点手艺……”
赵小丽也吓得躲在李娟身后,不敢出声。
眼看那两个工商人员就要强行带人,王小毛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一下。”
赵淑芬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那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间。
她先是扫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儿子儿媳,又看了一眼吓得发抖的小女儿,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工商人员和幸灾乐祸的王小毛身上。
“两位同志,”赵淑芬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们说接到举报,说我们家投机倒把。那我想问问,我们具体违反了国家哪条政策?哪个文件规定不让凭手艺吃饭了?”
年纪长的工商人员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退休老太太,居然一点不怵,还敢质问他们。
“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另一个年轻点的工商人员说道,“无证经营就是不对!”
“哦?无证经营?”赵淑芬点了点头,“那请问同志,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济发展,支持待业青年和有手艺的人自谋出路,这事儿,报纸上天天都在说吧?”
她顿了顿,看向那个年纪长的工商人员:“我们家大刚,是响应国家号召,凭自己的技术修理电器,方便群众,收取合理的维修费用,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至于证件,我们正在申请办理中,这总有个过程吧?国家政策文件里,好像没说申请期间就不能干活了吧?”
赵淑芬一番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晰,还把国家政策搬了出来,直接把那两个工商人员问得有点卡壳。
王小毛急了:“她狡辩!他们就是挣黑心钱!”
赵淑芬没理他,继续对着工商人员说道:“这位同志,你说你是接到‘群众’举报。据我所知,这位‘群众’王小毛同志,是我儿子厂里的同事,因为嫉妒我儿子凭本事多挣了点钱,就恶意举报。这种出于私怨的举报,工商部门是不是也应该调查核实一下举报人的动机?”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递了过去:“这是前几天的《红星日报》,上面正好有篇文章,讲的就是鼓励和规范个体维修服务业发展的。两位同志不妨看看,我们家这算不算‘投机倒把’,还是属于‘便民服务’?”
那两个工商人员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犹豫。
眼前这个老太太,不仅懂政策,还思路清晰,言语犀利,完全不像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年纪长的那个接过报纸,目光在上面扫了扫,又看了看赵淑芬,沉吟了一下。
赵淑芬端起搪瓷缸子,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两位同志要是觉得我们真有问题,该查就查,我们配合。不过,要是有人恶意诬告,破坏我们响应国家政策搞活经济的积极性,这个事儿……恐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