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渡鸦
凌默跟随着自称为“渡鸦”的中年男人，穿行在博城夜间的暗处。
他们没有走宽阔的大路，而是一条条偏僻、黑暗的小巷，甚至一度进入了城市地下那错综复杂、穿着着恶臭的排污管道。
渡鸦的脚步轻快而无声，对这里的路径显然极为熟悉。凌默紧随其后，沉默不语，只是用冰冷的目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的旧工厂外。
工厂墙壁上斑驳驳驳，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巨大的烟紫色的巨人，在夜色中投射下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渡鸦在不起眼的地方、被杂草和掩护的堡垒停下脚步。他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旁边看着一条与普通墙壁无异的区域，竟然慢慢向内滑开，找到了一条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往地下的幽深通道。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一股阴冷的空气、夹杂着一群黑暗能量的群体扑面而来。
“入口吧。”渡鸦侧身示意图。
凌默没有监控，迈步踏入了通道。
通道是逐步的台阶，两旁的墙壁粗糙而冰冷。走了几十米深，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昏暗的光亮。
穿过最后一道厚重的金属门，眼前的目光璀璨无比，却也让凌默的心脏微微一缩。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显然是废弃工厂的地下部分被彻底改造成了。
空间极为致命，穹顶，但光线却异常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着一些着着幽绿色或暗红色光芒的魔法晶石，提供着有限的照明，将整个据点笼罩在一个阴森、紧张的心血管处理上。
空气中蕴藏着一些得几乎化不开的黑暗能量，以及……触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朽朽气息。
凌默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黑暗能量远比婴儿外壳远，对于修炼他这种亡灵/诅咒系魔法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但同时，这里也充满了危险和疯狂的氛围。
他看到一些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影，在巨大的空间内匆匆穿行。他们大多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暗下，气息冷漠，眼神空洞，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
偶尔也能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的气息明显比灰袍强大，眼神也更加锐利、疯狂，或者带着一头高高在上的冷漠。他们似乎是这里的骨干或者守护者，灰袍成员在他们遇到的时候，都会恭敬地低下头，让到一旁。
据点的布局有些混乱，仿佛一个巨大的地下巢穴。凌默的目光扫过，隐约看到了一些被隔开的区域。
在一个半开放的房间里，他看见似乎有几个灰袍正在解剖一具……妖魔的尸体？不，那扭曲的肢体和臭气弥漫的痛苦表情，原来是一个人类！旁边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器皿和穿着邪恶的液体，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生物实验。
在另一个祈祷台，似乎有一个用黑曜石搭建的祭坛。祭坛周围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几个黑衣人正围绕着祭坛低声吟诵着什么，祭坛中央似乎有团黑色的能量在感动地翻腾、扭曲，隐约能听见其中无数痛苦的哀哭声，仿佛在进行某种黑暗仪式。
这些惊鸿一瞥的目光，充满了视觉和精神上的冲击力，有声音告诉凌默，他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里，是真正的黑暗巢穴，是邪恶与疯狂滋生的温床。
但凌默并没有感到恐惧或不安。
相反，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里的黑暗能量，那些强大的黑衣成员，甚至那些施展的实验和仪式……这一切邪恶都意味着，这里拥有着他渴望的知识和力量！
只要能在这里生存下来，不断变强，他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感觉？”渡鸦的声音就在附近，带着一丝玩味。
“很好。”凌默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光芒，“这里的能量很充沛。”
渡鸦满意地点点头：“这里只是我们在博城的一个普通据点。等你演练出足够的价值，你将有机会接触到更核心的地方，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他指了指那些穿着不同颜色长袍的人：“看到了吗？灰袍，是组织的基础成员，也是数量最多的。他们负责执行各种基础任务，收集资源，也是我们力量的基石。”
“黑衣，组织表皮的骨干力量。通常需要达到中阶法师的力量，并且为组织立下足够的功力，才能提升。黑衣拥有更高的权限，可以调动灰袍，接触到更核心的知识和资源。”
“至于黑衣之上……”渡鸦眼中闪过目光敬畏和狂热，“还有蓝衣执事，红衣主教……那些都是真正站在黑暗世界以下的大人物，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等级森严，但并非一成不变。”渡鸦看着凌默，目光在这里锐利，“一切，都看你的力量和贡献。”
“你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连灰袍都算不上。”
“你需要通过接下来的训练和任务，来证明你的价值，赢得属于你的地位和资源。”
“记住，在这里，没有人会异于弱者。或者变强，或者……被淘汰。”
凌默静静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证明价值。
荣获殊荣。
变強。
淘汰。
这就是这里的规则。
简单，直接，残酷。
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站在点大厅的中央，感受着周围涌动的黑暗氛围，感受着那些或冷漠、或疯狂、或华丽的眼神。
他不再是那个被排挤、被吸入的“异端”。
在这里，他将用自己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
凌默猛地惊醒了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新的开始。
通往力量的道路。
就在他的脚下，向着无尽的深渊，延伸开去。
踏入深渊的第二天，凌默便与其他一批新加入者，被带到了据点深处一个更加隐蔽、也更加阴森的地下训练场。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墙壁上跳跃的惨白鬼火提供照明，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怪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汗水味以及各种反杂的黑暗能量气息，令人作呕。
除了像凌默这样刚刚加入的新人，还有一些穿着灰袍、看上去加入时间稍长的“老成员”也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表情主要是麻木的，带着一丝对新人的手段，以及不易察觉的……恶意。
渡鸦站在高台上，前方着下方近百名新人与灰袍，声音冰冷地宣布了“新生试炼”的开始。
没有鼓舞人心的激励，没有循循善诱的教导，只有最赤裸裸的规则。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接受一周的初步训练。”渡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训练场，“内容很简单，活下去，并且证明你们不是废物！”
“第一件事，实战对抗！”
渡鸦话音刚落，几名黑衣教士仿若鬼魅般出现在舞台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些闪烁着寒光的武器。
“规则：无限制格斗！可以使用你们觉醒的任何魔法，也可以使用拳脚！目标只有一个，击倒你面前的对手！直到场上防守下最后十个人！”
“现在，开始！”
没有任何准备时间，没有任何缓冲余地！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训练场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而血腥！
一些反应快、或者本性就嗜血的新人，立刻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人！
魔法的光芒开始闪烁，但除去那些稚嫩的元素，这里弥漫着更多的暗影、诅咒、以及一些粗糙但恶毒的亡灵气息！
拳脚相加的声音，断裂断裂的脆响，痛苦的闷哼和惨叫，瞬间充斥了整个场地！
这就是黑教廷的“欢迎仪式”！
残酷、直接、血腥！
用最极端的方式，筛选出真正适合在黑暗中生存的种子，同时淘汰掉那些软弱、恐惧、不够狠辣的残酷！
凌默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快速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有人惊慌失措，被人轻易击倒；有人抱团取暖，却被更强的力量瞬间冲散；有人试图偷袭，却被更狡猾的对手反杀……
一个看上去身材有些瘦弱的少年，因为视线，就被旁边一个壮汉直接扭断了脖子，就像扔垃圾一样被扔到了一边。
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凌默的心，没有灯光旋转。
弱肉强食，本就是世界的本质。这里，只是将这层虚伪的面纱彻底撕掉了而已。
他没有主动攻击别人，但也没有放松警惕。他像一头潜伏的孤狼，观察着猎物，也防备着来自暗处的威胁。
很快，麻烦主动找到了他。
一个穿着灰袍、看上去有些资历的老成员，注意到了相对“安静”的凌默。他脸上带着笑容，认为凌默是好捏的软柿子，或者说，想通过欺负新人来立威。
“小子！看什么看！给我趴下！”
灰袍笑容满面，挥舞着拳头，带着一股污浊的暗影能量，直接冲向凌默！他的实力，显然已经达到了初阶阶梯，比刚入门的新人要强上显着。
周围一些正在进行混战的人，也注意到了布拉格，引人注目的人停止了动作，平静地看好戏的心态。
他们想看看，这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新人，会如何被这个老油条蹂躏。
灰袍的攻击，凌默乍然一脸冰冷！
他等的就是这个！
他需要一个有力的机会！
在灰袍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凌默不退反进！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开，躲过了拳头。
与此同时，他的右膝并指如刀，指尖缠绕着一场细致凝练、几乎化为本体的灰色诅咒之力，闪电般刺向灰袍的腕脉门！
那灰袍显然是凌默的速度如此之快，反应也如此狠辣！
他只觉得手腕一麻，瞬间一阵阴冷、恶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剧痛瞬间爆发！
“啊——！”
灰袍发出一声比之前刀疤脸凄厉十倍的惨叫！他的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灰黑色，皮肤急剧干瘪、凹陷，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
这还没完！
凌默一击得手，左手五指张开，一股更强的灰色能量喷涌而出，化为数道无形的诅咒细线，瞬间缠绕住灰袍的身体！
“慢着！”
“虚弱！”
“痛苦加深！”
三重诅咒同时爆发！
灰袍只觉得身体如同陷入了泥沼，每动一下都无比艰难，浑身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而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更是被放大了数倍，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凌蒙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欺身而上，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表情，目视着硬底靴的脚，狠狠地踢向了灰袍的双腿膝盖！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灰袍的双腿膝盖，被凌默毫不留情地直接一脚踹碎！
“呃啊啊啊——！”
目睹的痛苦让灰袍彻底崩溃，他像一片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瘫倒在双手和双腿上，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号！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从灰袍发动攻击，到了他就被凌默废掉四肢，身后还有几拳！
凌默表现出的速度、狠辣、以及那诡异而强大的诅咒力量，瞬间震慑了全场！
究竟混乱的战场，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新人还是老成员，都用一种惊惧、无比的目光看着凌默！
这个新人……好狠！
好强！
凌默缓缓收回双脚，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如同死狗般悲哀的灰袍，仿佛水中没有雕塑。
这就是挑衅他的下场！
他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向主人宣告了他的存在！
高台上，一直默然观战的渡鸦，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
好快的反应速度！好精准的判断！好狠毒的手段！
还有那诅咒之力……比他预想的还要精纯和强大！
这个凌默，果然是个好苗子！
渡鸦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训练，还在继续。
凌默的雷霆立威，效果显着。
再没有不长眼的人敢轻易招惹他。他周围形成了一片狭小的真空地带。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训练，更加残酷。
除了相互攻击，还有在模拟的闪电环境中生存。有时是酷热如火炉的岩洞，有时是冰冷刺骨的寒潭，有时是充满毒瘴的沼泽……
每一次训练，都有人死去。
或者死于环境的统计，或者死于同伴的暗算。
凌默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意志力、敏锐的战斗直觉以及渴望娴熟的黑暗力量，一次次地挺了过来。
他甚至在一次沼泽生存训练中，故意示弱，引诱两个试图偷袭他的老队员进入致命的流沙陷阱，冷漠地看着他们被吞噬。
同时，他们还需要学习基础的黑暗魔法理论。
黑教廷版本的理论，与栽培不同。
它否定了所谓的“要素正统”，认为一切力量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如何掌控和运用。
它推崇亡灵、诅咒、暗影、毒系等被视为崇尚庇护的力量，认为这些力量更接近世界的本源，更直接，也更强大。
它宣扬弱肉强食的法则，鼓励不择手段地获取力量。
这些理论，对于那些接受“正统”教育的人来说，可能是创新三观的冲击。
但对于凌默来说，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如饥似渴地吸收这些知识，将其与自身的感悟相结合，对黑暗力量的理解必然加深。
一周的试炼很快结束。
到底有近百人的队伍，最终活下来了，而且通过各项指标考核的，重量下不到三十人。
凌默毫无疑问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
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毫发无伤。他的狠辣和力量，给所有的明星都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渡鸦高级官员公布了经过试炼的名单。
当念到“凌默”时，他的目光在凌默身上驻足了片刻，一抹毫无掩饰的赞许。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渡鸦的声音依然冰冷，“从现在开始，你们将获得灰袍的身份，以及……接触真正力量的资格。”
凌默站在人群之中，感受着周围投射来的令人惊叹的眼神，内心平静。
新生试炼？
是通往力量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罢了。
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