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寄生,我成了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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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相斗!

阿渊的铁签上还在往下滴着血珠,他盯着余云峰圆睁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压抑许久的呜咽,转瞬又化作癫狂的大笑。

苏川追来的脚步在拐角处猛地顿住,只见阿渊浑身浴血,正对着余云峰的尸体又踢又刺。

“够了!”

苏川冲上前抓住阿渊的手腕,却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

他才发现对方胸口那道致命伤正在渗血,暗红的血迹已经浸透了粗布衣衫。

阿渊转头看向他,突然笑了,咳出的血沫溅在苏川衣襟上,“我等这天等得太久了......”

话音未落,阿渊双腿一软就要栽倒。

苏川慌忙扶住他逐渐下沉的身体,“我说过,要带你出去。”

阿渊一只手掌还死死攥着那根带血的铁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艰难地摇头道:“没用的,我五脏六腑都碎了......”

阿渊染血的手指无力地揪住苏川的衣襟,喉间溢出的血沫混着断续的话语,“谢谢你……给了我手刃仇人的机会……”

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矿道斑驳的岩壁,记忆却顺着滴落的鲜血,漫溯回遥远的时光。

“你娘走得早,爹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父亲背着崭新的竹篓,肩头落满桃花瓣,转身时露出一口白牙,用粗糙的手掌揉乱他的头发,“等爹在矿上赚够工钱,就给你盖座大瓦房,再娶个水灵灵的媳妇!

记住,在家照顾好自己,等爹回来。”

可那个冬天的雪下得格外早。

他在村口老桃树下等了整整一个寒冬,当最后一片枯叶被风雪卷走,钻出一抹新绿时,他踏上了去往大黑山矿洞的路。

矿洞深处终年不见天光,潮湿的岩壁上凝结着暗红的血痂,为了找到父亲,他不得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地劳作,直到某个夜晚,他偷溜进戒备森严的血池。

他蜷缩在阴影里,看着父亲的尸体被铁链拖进血池,从那天起,仇恨就像矿洞深处的毒雾,渗入他的每一寸骨血。

此后五年,他在矿区像块沉默的石头,白日里被监工的皮鞭抽打得遍体鳞伤,深夜里却在黑暗中磨着复仇的刀刃。

如今,看着余云峰逐渐冰冷的尸体,阿渊忽然觉得岩壁渗出的寒意都变得温暖。

原来大仇得报的滋味,是这般苦涩又炽热。

“阿渊,该回家了。”

虚空中传来熟悉的呼唤。

他努力睁大眼睛,恍惚间看见父亲背着竹篓走向晨光的背影。

温热的血喷涌到脸上,他却尝到咸涩的泪,恍惚间又回到村头那棵桃树下,父亲用粗糙的手掌为他遮挡飘落的花瓣。

阿渊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放,最后一丝生机已随着呼出的气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苏川指尖触到阿渊眼角未干的泪痕,他轻轻合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低声道:“阿渊,安息吧。”

苏川想到此刻还身处危机四伏的矿洞,不再耽搁,朝着记忆中的逃生通道狂奔而去。

潮湿的岩壁在他身后飞速倒退,靴底碾碎碎石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

还未跑出多远,左侧矿道突然传来金石相撞的锐响,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闷哼与怒吼。

苏川猛然刹住脚步,他脸色骤变,闪身躲进一块半人高的钟乳石后,屏住呼吸将身体贴紧潮湿的岩壁,这才敢探出头张望。

“庄沧海,你个老匹夫今日插翅难逃!”

一道咆哮震得岩壁簌簌落尘。

庄沧海踉跄着撞在岩壁上,道袍下摆沾满暗红血渍,胸口破洞处还在汩汩渗血。

这位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者此刻披头散发,眼中却燃着疯狂的火焰,“余老狗,凭这点手段,真以为就能克制我?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那老夫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话音未落,庄沧海周身腾起金色光焰,仿佛将整个太阳的炽热都凝聚在体内。

灼目的光芒中,他的身影化作流动的黄金,所过之处岩石蒸腾成雾,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矿道两侧的岩壁开始扭曲变形,距离较近的石头瞬间化为飞灰。

余世雄却不闪不避,枯瘦的脸上浮起阴鸷笑意,他缓缓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

随着指尖点出,一道幽蓝色的光刃撕裂金色光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破碎的脆响。

庄沧海的火焰在光刃触及的瞬间轰然炸裂,在黑暗中化作点点星火。

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

庄沧海咳出大口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金照功……为何……”

余世雄缓步走来,靴底碾过岩浆发出嗤嗤声响,“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了,你那点本事我再清楚不过。

这些年我潜心钻研,专门针对金照功的弱点创出这招'破灵指'。”

他抬手展示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指尖,“疼吗?我为了这一天,可是生生将自己的手指重塑了三遍。”

庄沧海挣扎着撑起上身,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碎石,他怒目圆睁,眼中血丝密布,“好个阴险小人!这些年来,我竟从未看透你这豺狼野心!”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暗红血迹在焦黑的地面晕染开来。

余世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银白长须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要怪就怪你太过惜命!这些年龟缩在道院,每日畏首畏尾,实力停滞不前,倒怪起旁人来了?”

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矿洞中回荡,“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怪你,任谁发现自己体内藏着噬主的邪虫,恐怕都不敢再贸然修炼。”

余世雄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戏谑,“毕竟稍有不慎,那邪虫便会趁机觉醒,夺舍宿主,取而代之!

而我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日夜苦修,钻研秘术,自然能在实力上压你一头。”

藏在巨石后的苏川浑身发冷,余世雄那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他的心狠狠砸得震颤不已。

先前,他一直以为仙门高高在上,用修仙的幌子统治着世间,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在谎言中苦苦挣扎。

此刻,听到余世雄道出邪虫寄生的秘密,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苏川从未想过,这些站在凡俗间权力顶端的人,竟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还任由邪虫统治和肆虐。

原来世间最可怕的不是谎言本身,而是执掌谎言的人,竟早已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