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明王出世
“咚——咚——咚——”
随着钟声起，地面突然炸裂开来，一只只干枯瘦削的青蓝色手臂破土而出，抓住地面，像是腐烂的厉鬼从地狱爬回阳世。血腥的恶臭混合着寒气袭来，成千上万，头顶盛开着白色朝莲的花奴从地底汹涌而出，咧嘴无声嘶吼，眼中空洞而死寂。
这一刻，整座成都府都像是被恶梦笼罩。曹震双臂如树根缠绕的恶鬼，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中只剩下一道冷光，嗓音低沉沙哑：
“今日之后……这城，就是我曹震的炼狱！”
面对这一幕，张辅的心脏猛地一沉，攥紧了手中的短匕，眼神愈发冷厉。而司徒顷抿紧嘴角，缓缓抬起手中长刀，寒芒吞吐，目光森冷如霜。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成千上万的花奴从地底翻涌而出。街巷化作炼狱，杀声在夜空回荡。
城楼上钟声震荡，似是划破夜空的雷鸣。
青蓝色的雾气笼罩，晨钟声中，一个老者立于高楼，双臂张开，口中喃喃低吟：“明王出世，普度众生。”
“明王出世，普度众生——！”
回荡的呐喊声自那成千上万的花奴喉中传出，低沉沙哑，仿佛亡灵的哭号，又似神明的赞歌。
整条街巷瞬间化作了修罗场。
曹震骑着那青蓝色的异马，眼神癫狂，浑身青筋暴起，似在回应着这声声呼喊。
“明王出世，普度众生！明王出世，普度众生！”
那些花奴扭曲的身影一波接一波，顺着街道、巷口，向张辅他们汹涌而来。
司徒顷咬牙，挥刀劈开冲来的花奴，冷冷道：“这才是真正的……妖言惑众！”
张辅目光如炬，抬枪指向前方，沉声喝道：“拼死一战，护钦差周全！”
辛诚双臂发力，长枪如风，寒芒吞吐：“是生是死，就看今朝！”
“什么乱编的狗屁的教义！”张辅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恰好看到吴惘带着一队身披白衣、胸口绣着莲花印记的教众杀到，衣袂翻飞，宛如白潮卷地。
“曹震！你这狗贼！”吴惘推开张辅和司徒顷，目光死死盯着骑在青蓝色怪马上的曹震，指着他厉声喝道，“把我教圣女藏在哪儿了！”
曹震狞笑，血红的眸子冷冷扫过，嘲弄道：“既见未来，为何不拜？你们这些愚忠之辈，终究只是我一枚弃子。”
“我呸！”吴惘啐了一口，声音如寒铁：“我白莲教真是瞎了眼，信了你的鬼话，才答应助你一臂之力！可你背信弃义，打着白莲教的幌子，暗中掳掠屠戮百姓！今日，我吴惘，身为左护法，要为我教，清理门户！”
曹震却扬声狂笑，血管之下的青蓝色光芒闪烁着妖异的光辉。他双手猛拉缰绳，胯下的青马嘶鸣狂啸，前蹄高高跃起，浑身肌肉虬结。
“那你就来试试看！”
话音落下，青马如同撕裂夜空的恶鬼，带着曹震直扑吴惘。吴惘目光冷峻，手中铁杖一点地面，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影迎了上去——
杀机四起，夜色中刀光、枪影、血光齐飞，白莲教众齐声高呼：“白莲出世，普度众生——”声浪如潮，将夜空撕裂！
战斗瞬间爆发，花奴们像潮水一般涌向白莲教众，街巷间杀声四起，血光映照着夜空。曹震骑在那头浑身青蓝、口喷雾气的诡异战马之上，猛地挥剑，直扑吴惘。吴惘提起铁杖，杖头砸在马头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青马嘶鸣着翻起前蹄，却并未后退半步。
曹震大笑着，目光血红：“白莲教？荒谬！死吧！”他挥剑如风，青蓝色的血光溅出，吴惘被逼得连连后退，铁杖在夜色中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如风雷炸响。
可曹震此刻像是妖魔般的存在，肩头和脸颊已被铁杖砸得血肉模糊，却见那青蓝血液流出后，瞬间又愈合如初。他的肌肉像是被什么可怖的力量不断催动，胸膛鼓胀，力大无穷！
“怪物！”司徒顷脸色难看，手中弯刀闪着冷光，一刀斩向曹震。曹震冷哼，长剑横扫，火星四溅，司徒顷被震得倒退三步，口中溢出鲜血。
“辛将军！”司徒顷低喝一声。
辛诚沉声点头，纵身跃起，亮银枪如同雷霆破空，直刺曹震心口。曹震目光森然，左手猛然探出，竟生生抓住了枪杆！枪尖刺入他胸口半寸，青蓝血液汩汩流出，但曹震神色却未有丝毫痛苦，反而咧嘴狞笑，抡起长剑反手劈下，辛诚只能侧身闪避，臂膀仍被划开一道血痕。
曹震逼退三人，目光猩红，狞笑道：“一个个来送死？来吧，全部死在本侯的手里！”
夜色中，忽听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街口火光映照下，唐晴骑着那匹玄色骏马——玄骧，杀入了战圈！她小脸苍白，眼神却分外坚毅，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玄骧身上。那马仿佛懂得她的意志，浑身肌肉绷紧，瞬间化作黑色闪电。
“张辅哥哥！”唐晴一声低喝，马头一偏，猛地将曹震连人带马撞飞出去，青蓝血水洒落在夜空中，曹震砸进旁边的民宅石墙，轰然一声巨响！
“唐晴！”张辅大喜，纵身一跃上了马背，稳稳落在她身后。
辛诚那边一看，扭头就将长枪抛向张辅：“接着！”
张辅一把接过，亮银枪在夜色中闪烁寒芒。他左手紧紧搂住唐晴纤细的腰肢，右手持枪，眼神冷冽如霜。
玄骧嘶鸣着，踏碎青石地面，面对从废墟中爬出的曹震，人与马的轮廓在火光中宛如一尊杀神。
“来吧，曹震！”张辅声音沉冷，随后他转过头高喊：
“海晏河清！”声音穿透夜色，带着凛然的战意与无畏的意志。司徒顷和辛诚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一抿，皆是笑意，随即同声高喊：“海晏河清！”
火光下，三人振臂高呼，那口号铿锵如铁，震荡在这一片血腥杀伐的街巷。
吴惘愣愣看着那匹玄色骏马上的少女，眼神中一瞬闪过无数情绪。
“圣女……”吴惘低声喃喃，仿佛是长夜之后初见曙光。
唐晴回过头，火光映得她的侧脸柔和又坚毅，乌发飞扬。她看着吴惘，露出一个从容明媚的笑容，仿佛她不是骑在战马上的少女，而是无惧风雨的信念本身。
“左护法，感谢你多年的寻找。”她轻声说，眼神却无比坚定，“不过，晴儿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话音落地，她再次转回头，声音清澈如银铃，带着无可抵挡的力量：“海晏河清！”
那一声喊出，仿佛唤醒了白莲教众心底最深处的信仰。原本在喊着“白莲出世”的人群，瞬间改口，口号化作更高亢的呐喊：“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