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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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晏王妃”

萧砚亭的唇还带着血腥气,吻得又狠又急,像在逼迫她做决定。

云曈指尖的银簪仍抵在他心口,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进去——

可门外枢密使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疯子。“

她咬牙,猛地抽回银簪,转而从药囊里摸出一粒赤色药丸,塞进他嘴里。

萧砚亭喉结滚动,咽下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混沌散”解药。

“别误会。“

云曈冷声扯开他的外袍,“你死了,我也出不去。“

她动作利落地剥下他的外衫,转而将一件素白里衣扔给他。

萧砚亭挑眉,却在看到她扯散自己衣带时眸光一暗。

“王爷不是要演戏吗?“

云曈当着他的面解开束发的银铃,青丝如瀑垂落,“那就演得像一点。“

萧砚亭忽然握住她左手手腕。

门外,枢密使的声音已至石门前:“破门!“

——轰!

石门倒塌的刹那,浓烟滚入。

火光中,只见萧砚亭衣衫不整地倚在榻上,怀中拥着个披发女子,两人唇色皆红得可疑,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酒坛。

枢密使的脚步猛地顿住。

“大、大人……“侍卫结结巴巴,“晏王殿下这是……“

萧砚亭懒洋洋抬眼,眸中醉意朦胧,手指却暧昧地摩挲着云曈的后颈:

“怎么?本王与夫人闺房之乐,也要向枢密院报备?“

云曈配合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藏在袖中的手却狠狠掐住他腰侧的伤。

萧砚亭肌肉一绷,闷哼声倒真像动了情。

枢密使脸色铁青:“殿下,下官奉命搜查逆党——“

“逆党?“

萧砚亭嗤笑,忽然将云曈的脸转向火光,“你且看看,本王的夫人像逆党吗?“

火光映照下,云曈眼上的鲛绡早已摘下,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没有传闻中的重瞳,更没有戾气,活脱脱是个温婉美人。

枢密使噎住,他分明接到线报,说重瞳女医在此……

“还不滚出去?“

萧砚亭忽然冷下脸,“是要本王亲自去问问皇上,枢密院何时有权夜闯亲王寝居了?“

枢密使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萧砚亭和云曈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不信这套“闺房之乐”的说辞。

但晏王毕竟是亲王,若无确凿证据,他也不敢强行搜查。

“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枢密使咬牙拱手,“若惊扰了您和夫人,还望见谅。”

萧砚亭懒散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仍揽在云曈腰间,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后腰的穴位——

那是暗察司的暗号,意为【别动,有人监视】。

云曈会意,低垂着眼睫,故作娇羞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实则指尖已悄然捏住一枚银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枢密使不甘心地环视密室,最终目光落在地上那滩黑血上——

那是萧砚亭方才毒发时吐出的。

“殿下似乎身体不适?”枢密使眯起眼。

“本王与夫人饮酒助兴,一时贪杯罢了。”

萧砚亭漫不经心地笑,手指却悄然收紧,暗示云曈配合。

云曈心领神会,柔声道:“王爷酒量不佳,偏要逞强,这不,吐了一地,让大人见笑了。”

枢密使仍不死心,忽然伸手去掀榻上的被褥——

“啪!”

萧砚亭的扇子重重敲在他手腕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吃痛缩手。

“怎么?”

萧砚亭眸色骤冷,笑意里透出几分危险,“枢密使连本王的床榻也要查?”

枢密使脸色铁青,最终咬牙挥手:“撤!”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云曈猛地推开萧砚亭,迅速整理衣襟,冷声道:

“戏演完了,王爷该兑现承诺了。”

萧砚亭低笑,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谁是你夫人?”

云曈冷笑,“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枢密使已经信了。”

萧砚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真的是晏王妃。”

云曈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萧砚亭亮出烫金婚书时,她银针直指他咽喉:“你算计我?“

“要么当我的王妃查真相,要么现在杀我。“

他带着她手指抚上心口箭疤,“杀你父亲的凶器,和我中的【碧瞳散】,来自同一批人。“

“你连正妃之位都敢许,不怕我毒杀亲夫?“

“你若真要杀,刚才就该动手。“

萧砚亭忽然翻转手腕,掌心那道暗红伤痕完全暴露在烛光下。

“冰湖那日你怀里还抱着药篓。“他指尖划过她左手烧伤,“拉你上来时,你烧红的银针扎穿了我的手掌。“

烛光下,他掌心赫然有道与她针具吻合的灼痕。

她抓着他的手,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的旧伤:“合作可以,但约法三章。“

“第一,【碧瞳散】的线索共享;第二,事成之后和离;第三——”

她抬眼,重瞳幽深,冷声道,“若你骗我——”

“若我骗你,你随时可以杀我。”

萧砚亭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冷肃,“我保证。”

忽然执起她烧伤的左手,在疤痕上落下一吻:

“成交。”

……

翌日,清晨。

晏王府张灯结彩,府中下人皆传——

王爷昨夜带回一女人,今日便要正式纳为晏王妃。

云曈被迫换上华服,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妆。

鲛绡已摘,她以药粉暂时遮掩重瞳,伪装成普通女子。

萧砚亭推门而入,挥退侍女,亲自拿起一支金簪,插入她的发髻。

“今日入宫谢恩,皇后会试探你。”

他低声道,“记住,无论她问什么,你只需装傻。”

云曈从镜中与他对视:“皇后与碧瞳散有关?”

“或许。”

萧砚亭眸光深沉,“但我们需要证据。”

云曈冷笑:“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棋子?”

萧砚亭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你现在是我的夫人——”

“而我,会护你周全。”

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温热而危险。

“还记得十年前冰湖里,是你先抓住了我的手指。“

这个细节让云曈浑身僵硬——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当年濒死时曾死死攥住救命恩人的手指。

云曈指尖微蜷,心中暗嗤——

这场戏,到底是谁在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