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我每夜守着空房,听到的是他又去了谁谁谁的房里,又给谁谁谁寻了珍稀玩意儿。
我受不了了,再一次离家出走。
赵子琛追来,终于不耐烦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离家出走,你不是小孩子,我没空陪你玩!」
他竟觉得我是在要挟他。
他为了防止我走,让侍卫日夜看着我。我走不了,但再也不跟他说话,不出席家宴,连给王妃请安,我也不去。
我消沉颓靡,一点点消瘦下去,这些在他妻妾的搬弄下,都成了内宅妇人争风吃醋的心机。
他很失望。
「没想到,你也跟她们一样。」
后来,王妃流产,差点一尸两命,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他怒声指责:「王妃是国公府嫡女,太后的外甥女,你怎么敢下手!」
「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弄死,你才满意!」
我怎么说,他都不信我。
我心如死灰,只想回江南。
但清明那天,宫里赐来一条白绫。
死前,我还听到赵子琛在房外,跪谢太后留我一条全尸。
3
我茫茫然地想着上辈子的事,拉着板车缓缓走着,准备把尸体拉去义庄,再等人认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我瞪大眼,回过头,看着板车上的男人扶着额坐起。
他抬头,努力辨认着义庄的牌匾:「……义庄?姑娘……咳咳……」
我怔了怔,顿时不知所措。
刚才见到赵子琛,情急之下心慌意乱,竟没探清楚他脉搏,以为他死了。
「公子,对不起!」
男人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手忙脚乱,忙绕到板车后面:「你躺好吧,路上有些颠。」
男人嗯了一声,很配合。
我回到板车前,拉起板车,调转方向。
「对不起啊,差点误了你伤势。县上的大夫都去救人了,医馆也人满为患,我和师父都会点医术,你先去我家吧。」
「等伤好了再走。」
男人闭着眼,沉吟:「劳烦姑娘了。」
回到家时,师父还没回来。
我将他扶到椅上,蹲下身,准备卷起他裤腿:「你伤哪了?我看看。」
腿马上缩了回去。
男人抿唇,别过视线:「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没事,我见多了。」
我解释:「我跟师父都是县里的仵作,所以……」我又摆摆手。
「没骗你,所以触类旁通,会点跌打损伤。」
男人怔了怔,抿唇一笑。
他有些局促,垂着眼任我查看。
我靠近时,他就闭上眼,非礼勿视。有些迂腐,但确是个很配合的病人。
一番检查下来,胸骨和腿骨都断了。
我给他上了药,缠好绷带,才有空坐下来喝口茶,思绪放空,才发现这人看着高瘦,衣下肌肉壮硕,白花花的好看。
「姑娘?」
男人神色从容,不疾不徐拉上衣服,轻轻唤了我一声。
「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许久。
一时有些尴尬,我忙喝了一口水,忽然想到什么:「公子,今天真是误会,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活人死人,还是很好分辨的。」
「一会儿我师父回来了,你别跟他告我的状。」
他唇角弯了弯:「好。」
我放心了:「你真是个好人。」
4
钟云栖是个很配合的病人,让喝药喝药,让卧床卧床,绝不废话,从不抱怨。
比上一世我照顾的赵子琛真是听话多了。
他在屋里无聊,有时我从衙门回家后,他会问我关于清河县的一些风土人情,志怪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