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妖夺道士身

凌翼将书生与孩子安置在安全之地,又折返张府。府内一片狼藉,管家见到凌翼折返,急迫追问少爷情况。他安抚众人,已安顿好,嘱咐管家带人收拾好家里。待收拾完贼人,少爷自然会回府安置。

香香已故,凌翼害怕孩子到时候不好喂养,又不忘叮嘱管家提前多找几位奶妈。

管家告知凌翼玄月小姐被带走,凌翼心中慌乱,但一时又不知去向。他只得出府,先去附近偏僻的地方找找。

凌翼来到开阔偏僻之处。从腰袋之中抽出一个宣纸卷轴。它柔韧泛黄,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当下并没有落在地面,而是悬浮于他跟前,他咬破手指,用鲜红的血画符。鲜血顺着宣纸上的纹理,像是大江大河汇入东海。极细的像是经络血脉。

没一会儿,几个幻影状的会动小人儿从宣纸上蹦出来。它们咿咿呀呀听凌翼描述玄月的样貌,又忽然四散而去。

凌翼逗留原地不动,半个时辰后幻影纸小人从天际漂浮而来,凌翼一个起身,追随而去。

茂密森林之中,阳光被参天大树遮住,斑驳落影。黑云之气流窜在人的身边。凌翼赶到的时候,玄月披头散发矗立在林子正中央。

玄月是招阴体质,是很容易被游魂上身。但此刻却不像游魂那么简单,她转过身来,眉宇间一条血影,眼放绿光,看向凌翼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他觉察到了不对,没有冒然上来,也并未呼喊玄月。

驱使了一个小纸人飞向她,在靠近的刹那间被烧得灰飞烟灭。凌翼心里很急很慌乱,但面上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知道现在只有他冷静,才有办法。如果他不能,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玄月了。

凌翼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上了玄月的身。只见她周围的黑气一直作盘旋状。他忽然间是想起什么。

灵蝶呢?

定睛一看,玄月脖颈上的佩饰已经没有了。控制灵蝶的魂器没有了,那灵蝶呢不知去向何处。

难不成这团黑气,就是灵蝶啃噬未消散的死灵。但灵蝶啃噬的都是碎魂,一般是无法凝结成形的。

只是在思量之间,玄月的头一仰,黑气突然蹿向天空,然后灌入玄月的口鼻之间。继而一个软泥状瘫下来,昏厥在原地。

凌翼在几米开外,叫喊着奔向她。呼喊不醒,只得抱起她离开林子。

玄月只觉得头昏脑涨,朦胧睁眼见到凌翼心急如焚的脸。擦拭着她的额头,见她醒了,急迫地问:“月儿怎么样?”

玄月感觉身体酸痛无比,记忆只停留在打打杀杀与宁风把她掳走的画面,后面的模糊不清一点都记不起了。

她脱力了,想挣扎起来,身体却像是被抽干了能量。

凌翼已经带她出了林子,城郊人少,但周围也有不少人,是下地耕种的农户。

玄月完全不能动了,但神识还是清醒的。她想用手勾住凌翼的脖子都失败。“完全动不了。”

“月儿不着急。书生我已经安顿好了,等下我们就去与他汇合。”

“阿翼你在哪里发现我的?灵蝶。。。。。灵蝶都被那个人弄死了。”

“我就知道,费了好大功夫找你。那人来者不善,又有些厉害。要不是香香惨死,我定先护着你。”

凌翼对于自己不能第一时间保护她而感到内疚,玄月却并不在意。只觉得那人也并不是想治她于死地。她知晓凌翼很快就会赶来救她。

玄月见他额头都是细汗,累得不轻。就直喊凌翼放下自己,休息一会。

她也不知为何周身不得动弹,身体僵直像是不属于自己。这会的她比起以前,不知为何坦然自若了许多。

哪怕是有被那人轻薄些许,她都没有害怕委屈地哭泣。盯着眼前的凌翼,原因可能是现在她已是凌夫人了吧。

浮云漂泊,跟着他四处转悠,又遇到许多匪夷所思之事,但却心沉稳得像是平静的池水。

哪怕是丢进无数个石子,也能很快平复。

玄月说:“挂件碎裂了,后面的事我就记不起了。”

“这人跟小郎君一般模样,真是个恶毒的歹人。可怜了书生丧妻。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的确宁风的闯入实在是太突兀且忽然了,哪怕是书生本人在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依旧呆若木鸡的模样。

凌翼抱着玄月走了很久很久。进了城后玄月的手才逐渐恢复了知觉,继而周身才依次唤醒。

凌翼知道月儿又被什么妖物上身了,但是他不敢告知于她。

与书生在破落的废弃民宅中汇合,书生抱着孩子,孩子在襁褓里嗷嗷直哭。玄月安慰婴儿

“我们是不是要先找个奶妈?”

只见书生面露难色,这时玄月才察觉襁褓里的婴儿周身都有一层动物的皮毛。

果然是半妖,书生什么都不懂。凌翼回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张府。”

“我会做结界,屏蔽掉宝宝身上的妖气。书生家亭台楼阁像是小皇宫,我们就暂时在最里面躲一躲。”

“书生家都是亲信,这点安全还是能保障的。”

书生其实不解,凌翼为何如此惧怕那个人,咬牙切齿:“他杀人难道我不能报官府抓他吗?”

“他正是官府道人,抓怪除鬼祟,香香是妖。书生现在我们保障孩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凌翼一说,书生点头同意。“以后的事,慢慢来,有生之年哪怕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力,只要我喘着一口气,我一定会为香香报仇的。”

书生的眼睛血红,哭得伤心,玄月看着襁褓里的孩儿,想起香香惨死的画面,一瞬间不禁潸然泪下。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是香香确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宁风原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只见玄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驻足在原地半晌,翩翩君子人模人样。脑海里确是轻薄玄月的画面。

玄月真是生得太美丽了,令人忍不住蠢蠢欲动。宁风的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指尖还有拉扯中残留的女人香。

道人入了魔,心开了缺口,游离在正道之外,是最容易招致邪魔的。

宁风以为玄月的离开,周围已经是邪祟尽无了。就是这一瞬间的邪念像是上钩的药。残留在森林植物间的黑色食魂,合并在一起,结成蛇身,乘其不备从背后偷袭宁风。

那邪祟本事很大,宁风作为道人也有警觉,被攻击的第一瞬间,作出了反抗。可是宁风本就是泄了淫邪的道人。

一旦心中生魔,魔就是堂而皇之上身。邪祟尖锐地刺入宁风的皮肤。他嚎叫,打滚,脖子由红转紫色。

邪祟从手上的皮肤逐渐贯穿往上,没有片刻宁风的脖子已经黑紫色。黑紫色的蛇纹往上直冲他的脑门。

他跪地低头。夺舍后像是一滩烂泥,头成垂死状,没有片刻的挣扎与声响。

再睁眼时,阳光从植物的间隙中落下来,打在斑驳的树影上。宁风的眼睛已经黑了。

他的神魂被压制,彻底地被邪祟夺了身体。邪祟是第一次成形占据人身。是手舞足蹈的欢快。

他跳跃着,转着圈圈,捡起宁风杀妖除魔的道剑。在空气中挥舞,口中诡异可怕的笑声与自言自语:“哼,”

“名门正派的道士也不过尔尔,小小道士拿下。”

妖夺神夺身,是道士的奇耻大辱。正经的道士有正气护身,基本没有能夺舍的妖。宁风的淫邪之念开了闸口,堕入婀娜地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