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依仗
姐妹俩回到苏红袖的闺房，室内檀香袅袅。
窗外暮色渐浓，烛火在红袖眸中跳动。
姐妹俩好似说不完的话，忽的，苏红袖好似想到了什么，柳眉微皱，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苏清荷在万宝阁担任店掌柜，接待贵客多年，察言观色早已刻入骨髓，目光在苏红袖微蹙的眉间，一眼看出了问题。
“红袖，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苏清荷微微一笑，看着苏红袖，直截了当地问。
“清荷姐方才在码头...，你与李前辈关系颇为亲昵，莫非姐姐好事将近？”苏红袖迟疑了下，看着苏清荷关心地问。
此话一出，苏清荷耳尖倏地染上霞色，她沉默片刻，蚊声道：“他确实……曾表露过此意。”
苏红袖眉头紧皱，朱唇微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来。
“红袖，你与李前辈打过几次交道？你觉得他为人如何？可否依托？”被说中心思的苏清荷芳心大乱，没注意到苏红袖的表情，脸上浮现几分羞怯，期待地问。
苏红袖胸口发闷，仿佛有一根细线紧紧勒住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想起了李长风之前数次与她表明心意。
如今，却又来招惹清荷姐！
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要告诉清荷姐，那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清荷姐似乎对其颇有好感，今日又受其救命之恩，苏红袖实在无法说李长风的坏话。
“他啊！”苏红袖勉强扯出一抹笑，饱含深意地提醒：“李前辈修为高深，是位杀伐果决的金丹剑修，颇具威严，不过，李前辈好似急于发展李家，所以对其他女修…，似乎都格外上心，姐姐需谨慎考虑才是！”
苏清荷当即听出了苏红袖话语中的意味，眉眼微动，轻声道：“你是说……他对你也有过表示？”
苏红袖一怔，随即勉强笑了笑，点头道：“嗯……是有过几次。不过我自知修为低微，又无依无靠，金丹高人我不敢高攀。”
“傻丫头！”苏清荷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温柔而复杂地道：“你怎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你聪慧坚韧，资质出众，比许多世家子弟都强上百倍，以后不要太过自卑了。”
苏红袖抿唇不语，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苏清荷沉默片刻，开口道：“其实，我也曾对他存有疑虑，你方才的话，更让我知晓，他对其他女修确实有些情牵不断，但红袖，你要知道李长风不是普通人，他原是青玄宗的金丹真传弟子，天赋卓绝，本该前途无量。”
“那他为何要退宗，自立门户？”苏红袖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他不愿被宗门束缚！”苏清荷确认道：“他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修道之人，当随心而行，岂能受制于礼法与宗规？’他不满青玄宗对他的处置，更不愿成为宗门争权夺利的棋子，毅然离开，自创李家。”
苏红袖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没想到李长风竟有如此魄力。
“他孤身一人，肩挑整个家族，压力肯定极大。”苏清荷认真思量，决断道：“如今李家仅他一人，虽有十几座灵岛，无血脉传承，他急于壮大李家情有可原，应该不止是为了延续香火，更是为了在这片灵域站稳脚跟。”
“所以……他对其他女修示好，并非全因真心？”苏红袖试探地问。
“也不能这么说。”苏清荷摇了摇头，认真道：“我识人无数，他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定然瞒不过我的，此人重情，但也多情，不似其他金丹高人，薄情寡义，眼中只有利益。”
“依姐姐的意思，你愿意与他结为道侣？”苏红袖低下头颅，小声地问。
苏清荷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坚定：“我会考虑的，结丹对你我而言，若无人相助，可谓九死一生；哪怕天资卓绝、灵药充足、功法完备，也需有人在关键时刻护法、甚至以自身精纯灵力为引，方能渡过结丹难关。”
“李长风身为金丹修士，不仅修为高深，精通剑道，若能与其结为道侣，相互扶持，结丹的成功率将增三成不止。”
“红袖，你可知道，修道之人最怕孤身一人。”苏清荷望着苏红袖，沉声道：“我虽不愿为了权势或恩情轻易交付真心，但若论大道前程，与他结盟，共赴道途，或许是我此生最好的选择。”
苏红袖心头一震，抬眼望向姐姐，那双熟悉的眼眸中，既有温柔，也有决然。
……
就在苏家姐妹夜谈渐深之际，李长风御起金鸿剑，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至天星岛。
李长风从储物戒中取出入岛的阵牌，轻车熟路地穿过护岛大阵的阵幕，旋即身形飘然降落于主峰之上的院落群中。
“长风！”
黄月华从药圃中起身，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欣喜。
“小心些，你有孕在身！”
李长风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伸手搀住她。
黄月华脸颊微红，轻嗔道：“才四个多月，哪有这般娇贵。”
“这可是我李家血脉，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李长风语气郑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院中的石椅坐下。
两人并肩而坐，执手相望，虽未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久别重逢，目光交汇间尽是温柔与思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小道传来，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李前辈你回来了？可探得师尊的消息？他什么时候回来？”
人未至，声先到，柳清儿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不多时，一身素白衣裙、发髻微乱的柳清儿便出现在二人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期待与不安。
迎着柳清儿清澈而焦虑的目光，李长风心头微微一沉，神色不自觉地黯淡了几分。
黄月华轻轻握住李长风的手，低声示意道：“清儿这几日一直念着墨前辈，夜里也睡不好！”
李长风了然，起身看着柳清儿，语气凝重道：“清儿，我去了一趟赤岩山脉，也去了天机楼，查到了关于你师尊的一些消息……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意思？”柳清儿瞳孔一缩，浑身发颤地道：“你是说……师尊出事了？不可能！他修为通天，怎么可能出事……，怎么可能？”
柳清儿不愿相信，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与抗拒。
李长风没有回答，直接从储物戒取出一枚玉简，递到柳清儿手中，示意道：“这是我在天机楼买的情报，你自己看吧！”
柳清儿颤抖着接过玉简，神识投入玉简，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这不是真的...“柳清儿踉跄后退，玉简从指间滑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泣不成声地念叨着：“师尊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不是真的，……”
见状，黄月华心中不忍，正欲上前安慰，却被李长风伸手拦住。
李长风目光复杂地看着柳清儿，低声劝道：“清儿，你师尊向来谨慎，未必就真的遭遇不测，眼下局势复杂，待日后……。”
此时，柳清儿已然听不进任何话，她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地朝院外奔去。
“清儿！”黄月华惊呼一声。
李长风眉头紧蹙，望着柳清儿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向黄月华示意道：“你身体不便，在这好好呆着，我去追她便是。”
黄月华欣然点头，叮嘱道：“小心些，别让她出事。”
李长风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紧随柳清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