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口一吐,便是整个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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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找一条发财路

夜色深沉,赣江波涛声轻叩醉仙楼后院小亭,陆川送走阎公、阎清瑜与安元庆后,独自返回雅室。

魏语焉正倚在窗边,手中轻摇团扇,月光映在她脸上,平添几分清冷。

她见陆川归来,掩嘴轻笑:“王子安先生,今日文会一波三折,幸得清瑜小姐解围,洪州文坛怕是要传颂你二人佳话了。”

陆川摆手,苦笑道:“魏掌柜莫要取笑,在下不过是借势而为。今日若非清瑜小姐机敏,安福那竖子险些坏了文会声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雅室,暗想:“洪州暗流涌动,裴行俭之事尚未了结,如今有阎公相助,自是不怕他。”

“烦请魏掌柜安排一间上房。”

魏语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子安放心,醉仙楼自有清净院落,包你住得舒心。只是……”

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先生今日赚得不少黄金,要不要在此置业安家?”

陆川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从袖中取出三只沉甸甸的锦囊,置于案几上,叮当作响。

他解开囊口,金光熠熠,正是文会所得共计三百两黄金。

他一边整理,一边沉吟道:“置业?这三百两黄金,倒是得好好盘算一番。”

说道盘算,陆川陷入沉思。

唐朝的物价与后世不同,我得先弄清这钱的购买力,免得日后花得不明不白。

唐朝货币以铜钱为主,黄金多用于大宗交易或赏赐,非日常流通之物。

依唐制,一两黄金约等于十贯,而一贯约可兑换一千文铜钱。

这三百两黄金,换算成铜钱,便是三十万文,堪称一笔巨款。

为弄清其购买力,不妨以买房、买菜、买奴仆为例。

据《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初唐长安一所中等人家的宅院,约需二三万文铜钱,折合二十至三十贯。

洪州虽不及长安繁华,房价当更低,一所带院落的宅子,约十万文足矣。

这三百两黄金,换算下来,能在洪州买三四所上等宅院,足以安身立命。

再说买菜。

唐朝市井以米价为基准,《唐会要》提到,贞观年间,一斗米约五文钱,一石米(十斗)约五十文。

寻常人家日食米一斗,三百两黄金可买米六千石,够一家五口吃上数十年。

至于菜蔬、肉类,洪州市场一斤猪肉约十五文,一斤青菜不过三五文,这笔钱足以让人在洪州吃喝无忧。

然而唐朝奴婢价格,因男女老幼而异。

据《唐律疏议》,成年男奴价格约一万五千文,女婢略贵,约二万文。

洪州地处江南,奴婢来源多为战俘或贫困人家卖身,价格稍低,一个健壮男奴约一万文。

这三百两黄金,可买三十名男奴,或二十余名女婢。

《旧唐书·食货志》亦提及,盛唐时期,豪门蓄奴动辄数十人,寻常士人养奴不过三五人。

这笔钱若全用来买奴,堪比洪州顶尖商贾的排场。

不过,我志不在此,买奴之事,暂且搁置。

想到此处,陆川抬头看向魏语焉,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拱手道:“魏掌柜,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魏语焉一愣,随即掩嘴轻笑,团扇轻摇:“哈哈哈,王子安先生也能有事问我?真是稀奇!说吧,何事?”

陆川笑了笑,直言道:“我想问问,如今在洪州有什么赚钱的买卖?”

魏语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扇子一顿,试探道:“先生问这是作甚?莫非……真要弃文从商?”

陆川摆手,语气从容:“魏掌柜多虑了,不过是未雨绸缪,探探路子罢了。洪州暗流涌动,我既要立足,总得有些资本傍身。做买卖又如何?难道非要拘泥于士人之名?”

魏语焉听罢,眉头微皱,语气略带劝诫:“先生这话,奴家可不敢苟同。士农工商,商贾虽富,却历来为士人所不齿。先生十四岁便高中才子,如今虽遭贬谪,也不该自甘下贱,弃文从商,辱没文唐四杰之名!”

陆川闻言,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起身负手,朗声道:“魏掌柜此言,倒是小看了商贾之道!古人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然义利兼顾,方为大道!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圣人尚不以逐利为耻,何况我等凡人?再者,我人生豁达,‘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才华若能济世,何必拘泥于士商之别?商贾若心怀天下,未必不如士人高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魏语焉,笑道:“魏掌柜掌管醉仙楼,进退有度,交游权贵,却不失风骨,谁敢说你下贱?商道若经营得当,亦可泽被一方,何辱之有?”

魏语焉听罢,眼中闪过惊叹,团扇轻摇,抚掌笑道:“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先生此言,真是字字珠玑!奴家掌管醉仙楼多年,自认有些眼力,却未料先生对商道也有如此见解!若非亲耳听闻,奴家怕是要以为先生真是商贾出身了!既如此,奴家便不再劝阻,愿为先生指点一二!”

她收起扇子,沉吟片刻,目光望向窗外赣江,缓缓道:“洪州地处江南,不仅物产富饶,更是文人聚集之地。先生若想赚钱,依奴家之见,莫过于借文坛之势。江南才子多有志于科举,若先生能开办书肆,或设馆授徒,助他们高中科举,定能名利双收!毕竟,‘书中自有黄金屋’,洪州文人,谁不想借先生之才,登上青云路?”

陆川闻言,心头一动,脑海中竟浮现出“古代版新东方补习班”的念头。

他想象自己站在讲堂上,手持竹简,教导一众才子吟诗作赋,传授科举技巧,门前车水马龙,黄金白银滚滚而来,不由得暗自好笑:“这想法倒是新奇,若真开了补习班,怕是要把洪州文坛搅个天翻地覆!”

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结合盛唐的实际情况,否定了这一念头。

唐朝科举虽盛,却以儒学,四书为重,考的是才华与灵性,而非几句诗词可比。

况且,士人重名节,若自己公然设馆收徒,恐被指为“卖学求利”,辱没王勃清誉不是最严重的,闹不好会有牢狱之灾也不一定。

更何况,洪州文人多自负才华,未必肯拜他为师,裴行俭的暗中威胁也让他不敢贸然聚集人气。

想到此处,陆川摇头笑道:“魏掌柜之计虽妙,然设馆授徒,恐非我所长。况且,科举之道,贵在才情,我若强行教人,怕是误人子弟。不如另寻他路,稳妥些。”

魏语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点头道:“先生果然谨慎。既如此,奴家再献一策。洪州商贾多与胡商往来,丝绸、瓷器、茶叶皆是暴利。先生若有意,可借助安元庆的商路,投资一二,以文人之名坐收红利,如此既不失身份,又能财源滚滚。”

陆川听罢,眼中一亮,暗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以文人身份入股商贸,既能赚钱,又不需抛头露面,关键时刻还能拉拢安元庆,抵御裴行俭的压力!”

他拱手笑道:“魏掌柜果然高见!此计甚妙,我需细细筹谋。日后若有进展,还望掌柜多多指点!”

魏语焉掩嘴轻笑:“先生客气,奴家不过是抛砖引玉。先生既有三百两黄金为底,洪州商路定能如鱼得水!只是……”

她话锋一转,低声道:“安元庆此人,表面豪爽,实则精明,先生若与他合作,切莫大意。”

陆川点头,心头一凛,暗道:“魏语焉提醒得是,安元庆与裴行俭或有瓜葛,我得步步为营!”

说来也是,认识安元庆的第一天就被他摆了一道,不管是怎样的发财之道,将银钱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他收起锦囊,起身道:“多谢魏掌柜指点,今晚之事,我记下了。还请安排上房,我需静心筹划一番。”

魏语焉颔首,起身唤来小二,吩咐道:“速去清风院收拾一间上房,务必伺候好王子安先生!”

她转头对陆川一笑:“先生且安心歇息,洪州之事,奴家自会留心。日后若有消息,定当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