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钱难挣
清晨的风拂过面颊，湿寒刺骨。
楚铭站在屋子门口，平静的看向院子外面的女子。
女子身着红裳，面有妆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非什么大户人家女子。
这番妆容，最常见于一些玩乐之地，比如...勾栏，或者女子方才说的红巧楼。
勾栏听曲，听起来雅艺，但大部分勾栏，实则没有听曲，更多的在于入夜之后的那些事情。
红巧楼则不同，其中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五花八门的舞艺，让人眼花缭乱。
去这个地方的，文人雅士居多，所行也真偏向于听曲的雅事。
但，这种红尘地方，又岂会少了男女的事情，只是更高级些罢了。
不仅有肉体，更有精神层面。
用前世的逻辑去形容，勾栏是一次性买卖，而红巧楼，还会提供情绪价值，是个长期合作伴侣关系。
方灵儿顿了下，有些尴尬的看向院外女子，“慧姐......”
“你就是楚家的那位少爷吧？”红慧儿眼神不善的打量着楚铭，“模样倒是有几分俊俏。”
“慧姐......”方灵儿顿时慌了，生怕慧姐跟楚铭闹起来。
“这位就是慧姐吧，倒是生的几分出落。”楚铭面带微笑。
觉醒宿慧前，红巧楼这种地方，他去的次数不算多，但也不少。
如眼前这般的女子，看似有着几分姿色，但多半也只是个跟班侍女一类，他又岂会怯场。
红慧儿眼神微变，似是没想到一个才被驱逐出门的落魄少爷心态能这么好。
“见过…楚少爷。”毕竟是红巧楼出身，红慧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只是‘楚少爷’三个字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阿铭，你先回屋吧，我马上就给你热饭。”方灵儿给楚铭使了个眼色。
“好。”楚铭走到方灵儿身边，从其手里接过衣物包裹，“我帮灵儿姐拿到屋里去。”
红慧儿哪听不出这是赶人的意思，柳眉间闪过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过两日再来看灵儿妹妹。”
“慧姐，我送你。”
方灵儿陪笑着将红慧儿送出院子。
“阿铭身体没恢复，昨夜又没睡好，方才的话都是乱讲的，慧姐别介意。”
“呵呵，你慧姐我什么人没见过，这些话算不得什么，”红慧儿握着方灵儿的手，又是羡慕，又是心疼的说道：“我就是心疼你，你说你这么巧的一双手，怎么就不愿来红巧楼呢？”
“你要是来了，秋姐姐的那些衣裳，肯定织得漂漂亮亮的。”
“秋姐姐对你那么好，不会亏待你的。”
“慧姐，我阿公年纪大了，离不开人。”方灵儿低着头，“慧姐的手也很巧啊，那个琴，我就弹不来。”
“我教你啊，弹琴很简单，比缝衣服织花简单，那小细针，我穿不好。”
“慧姐......”方灵儿低垂的眸子微闪，支支吾吾。
“跟你慧姐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尽管说。”
“慧姐...能不能多给我点缝补的衣物......”方灵儿抬起头，小声问道。
“为了那个楚少爷？”红慧儿板着脸。
“嗯，阿铭受了风寒，需要买些药补补。”
“受风寒？灵儿妹妹，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这位少爷那夜被赶出门，遇到了狐妖吧，精气被吸走不说，魂魄都被勾了去。”
“我说句灵儿妹妹不爱听的话，这种情况，说不定哪天就......”
“我知道，”方灵儿又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坚定，“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不会放弃。”
“我要是也放弃，阿铭他...他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唉......”红慧儿无声叹息，“你啊，就是太善良。”
“罢了，我帮你多揽些缝衣服的活吧。”
“谢慧姐。”方灵儿欣喜。
红慧儿沉默了下，忽的从怀中取出个红帕子，硬塞到方灵儿手中。
“我不能要。”没有揭开帕子，方灵儿就摸到里面的二两碎银子。
二两银子，她和阿公两月都未必能挣得到。
“不是白给你的，”红慧儿依旧板着脸，“秋姐姐那有一套霓裳，需要在胸前绣个花案......”
“我能！”不等红慧儿说完，方灵儿就急忙开口。
二两银子，再凑一凑，就能给阿铭买一副改良的养身汤了。
“你啊...”红慧儿被方灵儿着急的模样给逗笑了，“那花案可不好绣，精细的很，秋姐姐心疼你，说等你手里的衣服补完了，过两日过来亲自给你说。”
“你这样子...掉钱眼里去了...算了，算了，等会儿回去，我跟秋姐姐说，明日就给你把霓裳送来。”
“这二两银子，是定钱，绣好了，秋姐姐肯定还会再给你银钱。”
“谢慧姐，谢秋姐姐！”
“行了，行了，快回去照顾你家那位少爷吧，别饿坏到哪了，怪到我和你秋姐姐头上。”
“......”
......
小院中，楚铭望着方灵儿和那名为‘慧姐’的女子出了院子，心中生出紧迫感。
“得赶紧想办法挣钱才是，不然灵儿姐和阿公的压力太大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肯定是不会去红巧楼那种地方的，灵儿姐内向本分，更加不可能了。
但，万事没有绝对。
方才出屋，他在灵儿姐脸上看到了犹豫。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犹豫，是因为他的到来。
“这两日身体已经逐渐好转，明日就出去寻一寻挣钱的法子。”
“以及，文武修炼之法吧。”
武可以去武馆，文可以去学塾，但这两个地方都需要银两，且不在少数，二三十两起步的那种。
“所以，挣钱的事情，得摆在首位......”
顿了下，楚铭先是将需要缝补的衣裳送进屋内，接着进到庖屋。
灵儿姐早就把饭菜做好了，两菜一汤，温在锅里，热气还没完全散去。
应该就是怕他饿，随时能吃上口热菜。
凑近闻一闻，是真的香。
这个点，肚子也确实饿了。
有手有脚，自是不能真等灵儿姐回来热饭。
他直接取来碗筷，盛了碗饭，囫囵几口，填饱了肚子。
随之，回到屋子，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检查。
六件女子衣裳，跟那慧姐身上的红裳差不多。
说是缝补，实则检查下来，只有袖口处走了点线，很容易就能缝好。
别说一件二十文，一件两文，都嫌多。
可见，那位慧姐对灵儿姐，确实不错。
楚铭心中想着，手里边已经拿来针线，低头缝着。
在多数人的认知中，男子要么执笔弄墨，要么上阵杀敌，做穿针引线的事情，说出去，肯定被人嚼舌根，被人笑话。
楚铭却一点也不在意。
【走针：+1】
【走针：+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