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鸣女

“看起来我的计划成功了呢。”

躺在白隼背上看星星的王政忽然露出微笑，他的眼中的瞳光暴涨，竖瞳中露出凶残的目光。

东京，一座豪华的别墅内。

“累居然被杀了！”变化成小孩子的无惨脸上暴起青筋，用一只手捂住自己颤抖的眼睛。

他在这段时间大量关于人类医疗方面的知识，用西方医学和实验来试图帮助自己克服阳光的弱点，但就在刚刚，下弦之伍的累死了，死后虽然没有画面传出，但那种被太阳灼烧的感觉却原封不动的传了回来。

他心中的某些东西，因为这种感觉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

“害怕了吗，胆小鬼！十二鬼月中，累是最像你的那一个，但是他现在却被杀了，这让你感觉到恐惧，如果有一天你和累落得一个下场会怎样。”

无惨心里一寒，他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冷笑，正对自己发出讥讽，发出嘲笑的声音。

“闭嘴！”无惨的双眼在霎那间变成血色，握住拳头，一拳轰在面前那摆满试管和烧杯的桌子上。

“砰！”

巨大的轰响声骤然发出，坚固的木桌子瞬间炸开，上面那些装着血液的试管和烧杯摔在地上撞的粉碎，血色粘稠的液体在地下缓缓流淌。

无惨用力咬住自己的尖牙，身体不停地颤抖，身上的肌肉起伏不定。

他生气极了，以至于失去理智，把面前准备做人体实验的东西全部粉碎掉。

说的没错，他因为累的体弱多病而给予了血液，累就相当于少年时期的他，可现在累被杀掉了，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未来自己被杀的情况。

刚刚的话完美的说出了他的心声，但除了生气之外却没有过多的举动，因为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无法反驳，争辩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他已经相信，那个虚影就是心中另一个自己，为此他还专门去派人查看关于心理健康方面的书，里面确实记载过类似的情况。

鬼也会得精神相关的病，现在所拥有的症状，按照诊断来看，是因为压力长期堆积在身体中导致的心理异常。

如果想要减轻症状就需要解决压力所带来的源头，他曾经自己坐在椅子上，从有记忆的最开始回忆起自己所过的生活，最后他判断压力源结果归根结底只有一个。

死亡，从出生那天开始，活下去的阴影就一直缠绕着他，掐住他的脖子。

“鸣女，召唤所有下弦！”无惨强压着心中传来的恐惧，命令。

“是，无惨大人。”充满节奏的琵琶声响起。

属于鸣女的血鬼术发动，无限城开始传送。

层层叠叠的木质房屋开始延伸出来，满眼都是通红的血色，高楼从完全不同的方向伸展开来，像是随意拼接在一起的积木。

“噔噔噔！”鸣女跪坐在一处横向延展的高楼侧面，黑发垂落，苍白色的右手在怀中的琵琶上连弹数下。

在她的面前，光芒闪过，三个满脸狰狞，嘴角上血淋淋的恶鬼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们应该正在吃东西，结果就被突然召集到这里来了。

恶鬼们惊讶地打量着无限城巨大的空间，而他们睁开的眼睛里，分别刻着下弦之壹，下弦之贰，下弦之陆的字样。

他们是最后剩下的三个，至于其他的，都被斩杀。

“砰！”三只下弦鬼忽然同时双膝跪地，用自己的手垫在额头之下，这是标准土下座的姿势，可是即使立即摆出这种卑微到极致的姿势，但其中两只恶鬼脸上却依然闪现出惊恐的表情，冷汗直流。

因为他们意识到了自己此刻面对的是谁。

鸣女的身侧，已经从小孩子恢复成优雅绅士的无惨悄无声息的出现，并用平静如死水的眼神望着着跪在自己面前三只下弦。

对于无惨来说，面对恐惧的方式并不是去面对，而是发泄，去那些比自己弱小，自己能完全掌握对方命运的人身上把自己的恐惧原原本本的发泄出来。

自己所面对的恐惧，他会让其他人承受百倍以上的痛苦。

“无惨大人……”

跪在最左侧的下弦之陆只是轻轻对无惨开口询问，他的头就和身体分离了，血液像是喷泉那样从无头身体上喷溅出来。

“谁允许你开口说话了。”无惨慢慢地说，好像这样能增加威严感。

他抓住下弦之陆的头，微微用力，指甲从皮肤慢慢插入，甚至于继续深入。

无惨把他的头提起来，面色平静的让手指在脑袋里越来越深，他看见下弦之陆那痛苦到极致却又不敢开口说话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愉快。

看到他人那十分痛苦的表情，他莫名其妙感觉好舒服，他人越是痛苦，就越是兴奋。

心中原本对于死亡的恐惧，在这扭曲的表情中似乎也被冲淡不少。

旁边的鸣女对自家老板折磨员工的举动并不感兴趣，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听从命令即可。

忽然，鸣女感觉有一阵风莫名吹过，风像是活的，它沿着自己的鼻子一路钻进自己的身体中，直达心脏。

鸣女猛地张开低垂的眼睛，这一刻，眼前的世界好像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一块一块破碎的画面正她的眼前浮现，慢慢连成一片，组成一个幽闭恐怖的空间。

这种感觉就和当初自己从人类变成鬼的时候十分相似，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觉醒的无限城这个血鬼术。

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已经消失，周围也不再是无限城，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跪坐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

“咚咚！”

她忽然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身体内乱窜。

能感觉到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老鼠那样正在啃食她的血肉。

她发出一声惨叫，疼痛……超越身体承受极限的疼痛，沿着神经乱窜。

被折磨的她再也保持不住那冷淡的表情，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可痛苦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骨头被硬生生被重物压的粉碎，然后在一点点的长好，这几乎让她发疯。

就像破茧成蝶中的痛苦蜕变，但是她好像要被这无形的茧给活活憋死。

身体内的血液正在燃烧崩溃，细胞深处的基因正在被强行改写，一瞬间迸发出了大量的能量，这股力量比鬼的力量更胜，更强。

已经疼痛到神志不清的大脑中开始浮现出分外扭曲的东西。

黑色的天空，铁青色触手疯狂的在眼前蠕动，它们缠绕到一起，渐渐又了形体，一个超级巨大的怪物。

它是那么完美，那么可怕，额头上长着漆黑的双角，赤红发亮的眼睛，山峰一样的高大身躯，黑色上半身和这天空融为一体，背后巨大的黑色大翼煽动着灭世之风。

无边无际的惨叫声它的身边响起，蚂蚁一样的人类正聚集，互相厮杀，挥动手中的武器，用尽全力和自己同类战斗。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大地被染黑色。

“黑……魔王！”

鸣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但这个名字就好像刻在她身体内，潜藏于基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