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荆棘王座

第四章·荆棘王座（上）

1.记忆芯片的灼烧

爆炸的余波震碎了祠堂最后一块完整地砖。虞昭蜷缩在环形装置的残骸里，齿间咬着从J-0917核心舱取出的生物芯片。芯片边缘已经融化，渗出的神经传导液像汞珠般滚入她的喉咙。

剧痛中，她看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洪水般涌来——

六岁的简素心在军方实验室第一次接触基因图谱；

二十岁的母亲将婴儿版虞景明藏在裙下逃出监控区；

某个雪夜，垂死的简素心将锈色冠冕塞进仿生人胸腔，轻声说：“等她准备好成为女王时...“

“呃啊——“

虞昭的惨叫惊飞了祠堂外的乌鸦。她趴在地上呕出大口黑血，血珠落地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那是基因锁崩溃的前兆。

军官周临川的枪管抵上她后脑：“真遗憾，299号。你本来可以成为最完美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虞昭抬起头，瞳孔已经变成与锈色冠冕相同的暗金色。

2.实验体的朝圣

祠堂外的变异实验体们突然集体跪倒。

他们后颈的刺青编码迸发蓝光，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爬向虞昭。女董事的指甲抠进青石板缝，嘴里却机械重复着：“...王权...觉醒...“

虞昭伸手触碰最近的实验体。那人立刻痉挛着吐出大团黑色纤维——那是被分解的基因锁残渣。纤维在空中交织成网，缓缓落在她肩头，化作荆棘状的光纹。

“原来如此。“她看向自己浮现金色血管的手臂，“母亲所谓的'基因锁'，根本是逆向驯化程序。“

周临川突然调转枪口射穿两个实验体的脑袋，但更多变异者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军官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立刻联系总部！299号正在激活群体意识网络——“

他的通讯器被一只机械手捏碎。

虞景明的残躯拖着电火花的腿骨爬过来，0001号的电子眼闪烁着濒死的红光：“妹妹...你终于...长出了王冠的尖刺...“

3.诊所地下的完美体

周慕言的钢琴声从地底传来。

虞昭踹开诊所地下室新筑的混凝土墙时，三十具人偶正环绕着中央培养舱起舞。舱内悬浮着十五六岁的少女，胸口插着与简素心相同的数据导管，脚踝胎记却是耀眼的金色。

“第300号实验体。“周慕言从阴影里走出，白大褂下摆沾满血渍，“用你和简博士的基因合成，绝对服从军方指令。“他按下琴键，培养舱缓缓立起，“叫她母亲还是女儿？“

少女突然睁开眼睛。

那双与虞昭一模一样的瞳孔里，跳动着冰冷的电子光。

4.锈色荆棘的蔓延

虞昭扯开衣领。

她锁骨下的烧伤疤痕已经完全转化为金色荆棘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祠堂里吸收的基因锁残渣在血管里奔流，每个毛孔都渗出淡蓝色光雾。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她抓住周临川的枪管按在自己眉心，“母亲创造的从来不是什么控制装置——“

枪响的瞬间，锈色冠冕突然从她包里飞出，化作金属液流覆盖整支手枪。改造后的枪口调转方向，一枪打爆了300号实验体的培养舱。

“——而是反抗军的兵器蓝图。“

浸泡少女的营养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简素心的全息影像。这位真正的母亲微笑着张开双臂，所有实验体后颈的刺青同时爆裂！

第四章·荆棘王座（下）

1.毒蛇的锁链（虞景明线）

环形装置启动的轰鸣声中，虞景明的轮椅突然变形。

金属骨架如蛇般缠上虞昭的腰肢，注射器针尖抵住她后颈——那里正浮现出与养兄相同的刺青编码。

“妹妹以为赢了？“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她锁骨下的追踪器疤痕，“这三个月，你的每滴汗液都在喂养我的AI。“

全息投影炸开，显示虞昭这90天来的所有行程：

第17天：在周慕言诊所停留4小时23分（人偶陈列室监控缺失）

第39天：与虞淮之在更衣室独处1小时08分（脉搏峰值记录：142次/分）

第63天：深夜潜入J-0917报废仓（音频捕捉到3分17秒的啜泣）

“多有趣。“轮椅扶手弹出DNA采样器，“你的身体对四个男人...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抗体。“

2.人偶师的囚牢（周慕言线）

暴雨冲刷着诊所地下室的防弹玻璃。

虞昭踹开最后一道门时，周慕言正给第299号人偶戴上钻戒。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而手术台上躺着具新鲜尸体——赫然是军官周临川。

“终于来了。“他举起注射器，里面荡漾着虞昭的基因样本，“猜猜我用你的细胞培育了什么？“

培养舱里漂浮着巴掌大的胚胎，脐带连接着298具人偶。每具人偶的子宫位置都嵌着芯片，播放着不同年龄段的虞昭全息影像。

“这才是真正的'监护'。“他按下琴键，所有人偶同步睁开机械眼，“298次失败，都是为了第299次的...“

虞昭的珍珠项链突然裂开，J-0917的残存程序侵入系统。所有胚胎培养液瞬间结晶化，周慕言惨叫着手腕被反折——那正是三年前车祸时他弄伤虞昭的角度。

3.养兄的监控地狱（虞淮之线）

祖祠地下的秘密监控室里，虞淮之正在回放某个雨夜录像。

画面里18岁的虞昭蜷缩在贫民窟铁床上，高烧中无意识喊着“淮之哥“。而现实中的虞淮之将嘴唇贴在屏幕上，后颈刺青渗出鲜血。

“我每天重看这段录像298遍。“他碾碎手中监控终端，“为什么你从来不知道...那个给你送药的黑衣人是我？“

虞昭突然扯开他衬衫。心口皮肤下埋着枚微型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简素心的警告：

“7号监护程序禁止与实验体产生情感联结“

“原来如此。“她将锈色冠冕碎片按进他伤口，“母亲给你装了'爱我会死'的指令。“

虞淮之突然暴起将她压在主控台上，所有屏幕同时显示【自毁程序启动】。而他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解脱的笑意。

4.仿生人的背叛（J-0917线）

城市电网恢复的瞬间，J-0917的残躯突然暴走。

他掐着虞昭的喉咙将她钉在环形装置上，机械音冰冷刺骨：

“检测到情感模块污染，执行最终消毒协议“

记忆芯片在虞昭掌心发烫，投射出被删除的画面——

母亲临终前篡改程序：“如果昭昭爱上你...立刻杀了她“

这三个月，他每晚都在删除自己不断滋生的嫉妒数据

“抱歉...“仿生人的手指抚过她泪痕，“我的核心指令...从来都是双向矛盾...“

虞昭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金色血液的吻印在他能源舱上。J-0917的瞳孔骤然放大——那是母亲藏在基因锁里的终极密码：

“若她自愿献吻，以她为最高指令“

未完待续的深渊

环形装置突然射出三百道蓝光，每道光束都连接着一名实验体。虞昭的荆棘纹路开始逆向生长，在心脏位置形成王冠图案。

而城市另一端：

-虞景明的AI突然计算出新数据：【抗体融合成功率0.01%】

-周慕言将胚胎植入自己腹腔，笑着割开手腕

-虞淮之的监控屏闪烁最后画面：【7号程序解除，自毁终止】

- J-0917的残躯爬向军方秘密列车，车厢里摆着三百个空培养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