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聂风当面

“大爷行行好，赏两个铜板吧，三天没吃饭了...”

“求求，买下孩子吧...”

无双城街市。

尽管心中回想剧情后心中已有预期，但进城后看到饿殍无数、流民遍地，乃至头插草标卖儿鬻女，陈青云还是不由感到心情沉重。

流民面无菜色，疲惫不堪，多有一些尚能自顾温饱的百姓目露怜悯，却无可奈何。

“让开，快让开！”

而就在集市人群聚集的街头，两个无双城武士骑快马奔驰而过，马鞭挥动，快马疾行，惊吓百姓流民无数。

行到酒楼茶馆街巷，目之所及，遍是无力张望行乞、饿的人困声希的流民乞丐，而无双城招募的武林人士，就在一墙之隔酒楼中饮酒作乐，高声笑语，大谈江湖义气。

实话说，直到来到无双城里，陈青云才知道先前为什么在他仅凭剧情推断，说出试探话术后，暗中守护无双城的明月会表现出羞惭难当的神色。

饶是陈青云心思深沉，另有目的，但他在现代所受教育还是让他看到此番景象后，心中也是一股无名火气升腾，义愤填膺。

无双城的掌权者独孤家，真是堪称虫豸，治下百姓都这样了，还在做武林争霸的春秋大梦。

再看酒楼门外张榜：重筹广募天下英豪，守护无双城。

陈青云倍感讽刺。

陈青云正持着鱼篓在街巷百姓与流民中穿行，忽听一酒楼有吹笛声传来。

心有所感。

渺渺然回头扫视街头。

见一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裳旅客，也正沿街穿行，身处行乞流民中，斗笠下目光隐有悲悯哀怜之色。

陈青云目光扫过那斗笠旅客时，他正出钱给一馒头小贩，令小贩将馒头分发附近流民。

一时引得街巷嘈杂拥堵，行人多有阻塞，却竟无人出声制止。

【检测到可记录制卡的场景：独孤一方-刀枪不入，聂风-狂性大发。开始记录，制作增幅卡牌。】

【制卡进度：1%，扰乱度：17%】

聂风。

陈青云只淡淡一瞥，不着痕迹，随即移步走近笛声所传酒楼。

顺笛声传来处望去，酒楼洞开门扉中，一白衣女子风华绝代，端坐酒楼戏台横吹竹笛。

白衣女子目光在酒楼门前渔夫打扮的陈青云身上停留几息，却又很快移开。

【特殊制卡进度：45%；扰乱度：17%】

陈青云随意张望下酒楼内部，扫视一圈里面喝酒吃肉的无双城武士，微微摇头叹息，移步离开门口。

和聂风擦肩而过。

聂风听到叹息声，疑惑看向擦肩而过的渔夫，见其头发散乱，颌下胡须却修的齐整，眉眼之间分明年轻，便猜测是乔装打扮的江湖客。

这渔夫让聂风莫名感觉似曾相识，不由多注视片刻，见其走到酒楼外街角墙沿一污石座前，在一个大口吃馒头流民小孩面前停下，掏出一把铜板：“少年郎，这个位置让给我吧。”

小孩欣然应允，咬住馒头，伸出脏兮兮双手接住铜板快步跑向父母身边。

然后聂风就见那渔夫盘坐到那污石座上，在身前摆下鱼篓后，掏出腰挂胡琴，神色悲悯，拉动琴弦。

二胡声响。

聂风眉头紧皱起。

却是这渔夫手中胡琴拉弦如锯木，将聂风耳边酒楼里仙乐般的笛声搅得纷乱。

一边是楼中仙乐，一边是锯木琴弦。

锯木声拉扯之间。

聂风很快判断出，这渔夫打扮的人应该是懂音律的，但显然没学过胡琴，正在拉弦盲找琴音。

几下拉扯尝试，竟真叫他找到胡琴五音，而后便如初学者般胡乱拉动出声。

二胡声悲。

胡扯乱拉间，声出如泣，简单循环宫商角徵的旋律亦能让闻者心生悲凉。

酒楼里。

笛声悠扬。

酒楼外。

二胡悲怆。

一墙之隔，聂风望向酒楼中台上清丽吹笛女子，台下作乐诸多武人，一时心思莫名感怀。

却见台上奏笛女子一曲奏毕。

施施然走下戏台，摊开锦帕索要演奏资费。

聂风见那些无双城江湖客一个个出手阔绰，心下一时愤然。

不一会儿。

酒楼奏笛女子走出，擦肩而过。

许多行乞者围上前来，眼神期待。

聂风奇怪看去。

那女子竟将锦帕中所获资财尽数散给街市流民，聂风眼前一亮，从胸口掏出一锭银子，正待上前搭话。

话却没来得及出口，那女子已快步向街角污石座处卖鱼人而去。

女子开口，声如清泉石响：“渔家，这篓鱼怎么卖？”

【特殊制卡进度：47%】

【制卡进度：10%】

【扰乱度：18%】

“...”陈青云停下手中二胡，眯眼看向面前巧笑倩兮，顾盼生姿的明月，一副好像不认识她的模样，顿了顿声，“五十文。”

明月从袖口掏出一枚碎银：“鱼篓我也要了，给，够不够？”

“鱼篓是某家谋生之物，篓中鱼还活着，只是无水，我给姑娘送到家中，水盆中一放，保证新鲜。”

“好，那你跟我来。”

却说陈青云随明月而去。

瞥见身后聂风目送，他倒也潇洒，原地摇头失笑，很快回身远去了。

就...

陈青云此刻心中很有一种古怪感受。

这算不算他当面......

收敛心思，亦步亦趋随明月行到街尾，转角行至一间二进大宅院。

门口药香铺面。

进得院门，药香味更浓。

明月开口：“渔家且在院中稍等，我去拿水盆来。”

目送明月施施然走入后堂。

灵敏耳畔有老妪年迈声音响起：“明月，外面有病人？”

陈青云紧了紧手，这说话的必是明月的姥姥明镜了。

听得明月回答声欢快：“姥姥，是卖鱼的，我买了一篓鱼，晚上我们做鱼吃。”

明姥姥狐疑声起：“卖鱼的？”

不一会儿，明月抱了个水盆走出。

身后跟着个面色不善的白发老妪。

那老妪只略略看了眼陈青云，就皱眉道：“明月，你买的是什么鱼啊？”

明月一时无言以对：“...”

陈青云开口：“老人家，两尾鲫鱼，一尾鲤鱼，五十文钱。”

明镜冷哼出声：“哼，鲫鱼多刺，鲤鱼生腥，我不爱吃鱼。”

【特殊制卡进度：49%，扰乱度：19%】

“这...”陈青云暗道，这个特殊任务要面对的潜在危机还真是不少。

明月忙找补：“姥姥，我买都买了，人家都送到家了。”

明姥姥没啥好脸色，冷脸转身离去。

明月不好意思道：“渔家，别介意，喏，给你买鱼钱，五十文。”

“哎。”陈青云接住铜钱串，上前把鱼篓中鱼倒进水盆。

正在这时。

“大夫，”院外喊声大作，“大夫！”

朝院门看去。

长发赵文...

聂风正怀抱一受伤孩童，满脸焦急之色。

“小南？”明月认出那小孩，“小南怎么了？快，把人放到堂内。”

明月火急火燎开始指挥救治。

聂风看到是她，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赶紧抱着孩子进屋。

眼看明月聂风都进了药堂，陈青云眯眯眼，若有所思，也跟了进去。

明月指挥聂风拿药酒、拿水、拿灯。

陈青云则若有所思看向那孩童伤口。

聂风迟疑片刻，敏锐意识到是他先前点穴止血，被这渔夫打扮江湖客发现，但救人如救火，他只片刻迟疑，便立刻埋头去取明月所要物件。

却说聂风在药柜迟疑，不知要拿哪个酒瓶。

便听陈青云出声：“黑色那罐。”

话音落下，明月和聂风齐齐看向陈青云。

他倒表现淡定：“封布上写了，跌打药酒。”

聂风赶紧拿药过去。

明月正擦洗伤口上药缝合。

却见陈青云如在自己家般，随手拿起门口一根木柴，拿水擦洗抹净，凑近伸手递给明月：“我见过这种伤情，最好给伤者嘴巴里塞东西按住，不然他会疼醒，咬断自己舌头。”

【特殊制卡进度：51%】

【制卡进度：20%】

【扰乱度：20%】

有冷漠视线落在身上，陈青云回望过去。

药堂后门帘幕微微掀起一角。

帘幕之后，老妪目光，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