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问剑无双城
“明月，一大早外面什么事，这么吵？去看看。”
“是，姥姥。”
一大早，明姥姥就被吵醒，指使明月去外面察看。
明月来到大宅门前，正好遇到小南母子俩着急忙慌的往街上去。
“小南妈妈，小南，街上出什么事了，你们急匆匆的去做什么？”
“明月姑娘，好事啊，我的恩公，就是云在青天陈大侠到无双城了，就住在城隍庙里。好些年了，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恩人，我要带小南去当面拜谢救命之恩。”
“陈大侠？城隍庙？那里不是年久失修，破败了吗，他怎么住在那里？”
“不知道，不过听早上行乞的流民说，陈大侠昨晚上一整晚，都和乞丐们睡在城隍庙里。明月姑娘，你要去看看吗，你不是一直都想亲眼见见陈大侠本人？”
“啊？我...”
明月正犹豫。
身后传来明姥姥的冷声呼唤：“明月。”
小南母子很快告辞离开。
明月回到屋里。
明姥姥坐在祠堂边座，问她：“打听到了吗，是什么事？”
“姥姥，听说是陈青云陈大侠到无双城了，我去看看。”
“站住！我们明家暗中守卫无双城多年，今天有外人闯入无双城，我们却比市井百姓知道的都要迟，你不觉得惭愧吗？”明姥姥站起身，指着宗祠牌位，“你跪下！对着明家列祖列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青云混进无双城了？”
明月扑通下跪：“姥姥，我...”
“你是不是忘了，明家世世代代传下的誓言？”
“姥姥，明月不敢忘。”
明姥姥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屋外又有嘈杂声响，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末了，门外有人唱名：“奉无双城独孤城主之命，拜会明家明镜姥姥，明月姑娘。”
一箱箱挂系红绸的礼物送进明家宅邸。
明月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心神俱震，愣在当场。
明姥姥则是喜笑颜开，赶忙拉起明月出门迎接。
不多时，随着礼物送到半数，独孤一方携子独孤鸣来到明府。
当听到“提亲”二字，跟在堂内叙话，听着独孤一方和明姥姥讨论婚姻事宜的明月一时如临深渊。
“姥姥，刚才谈到...”
“当然，城主放心，明月假使嫁过去，那无双阴剑当然就是嫁妆。”
“那真是太好了。明月跟鸣儿喜结连理，假以时日练成倾城之恋，天下会何足为惧，无双城称霸武林，也指日可待。”
听到这般对话，又看到独孤鸣奇谲样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模样，明月的心都凉了。
正在此时。
却听门外忽有属下紧急赶来，似有要事：“城主！”
“何事惊慌？”独孤一方故作姿态，“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事但说无妨。”
“禀城主，府上武林豪杰听说那陈青云在城隍庙沽名钓誉，聚众去做挑战。”
独孤鸣最先坐不住，拍手叫好：“好！正该如此，那边情况如何，快快说来？”
明月心中莫名紧张，眉头紧皱。
却听那来人说道：“那陈青云在城隍庙设下擂台，500两银子接一个挑战。”
还是独孤鸣：“什么？好大的胆子，欺我无双城无人吗？”
独孤一方忍不住叫住他：“鸣儿，勿要大惊小怪，遇事当沉着以对。你，继续说。”
“是，城主。我来时，府上豪杰上了三个，都被打败。那陈青云喊话城中商铺，要用那些钱买粮、雇人，在城隍庙开铺施粥，赈济灾民。而且...”
独孤一方黑沉下脸：“而且什么，快说！”
明月也竖起耳朵。
“而且他还说，愿意去挑战的，都是有侠义心之人，得救济的民众也该感激他们慷慨解囊，并放言，希望更多豪杰可以参与进这场赈灾义举。”
独孤一方一掌拍在桌上，拍出了一个掌印：“岂有此理！释武尊和断浪呢？”
“他们在看。”
独孤一方反应倒快，意识到陈青云分明是在和他打擂台，知道不能放任事态恶化，果断命令：“去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城主，城隍庙现在百姓聚集无数——”
独孤鸣骂道：“什么，真是欺人太甚，爹，请让孩儿去当面击败他，杀之而后快，让天下知道我无双城不是宵小之辈可以相欺的！”
独孤一方冷下声来：“这件事还用不了你我父子二人亲自出马。传我命令，让断浪去击败他，将他赶出城去！”
明姥姥忍不住看向身旁侍奉的明月，见她好像很关心事态，面有忧色，更是冷眼如刀。
且听明姥姥告罪道：“城主勿怪，放此等恶客入城，是我等失职。若那恶客难逐，不需城主亲自动手，我明家当捍卫誓言。”
说着，明姥姥看向明月。“明月，取凤舞箭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月闻言，一时只觉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
聂风压低头顶斗笠，混迹潮涌人群中，来到现下无双城最热闹的城隍庙街。
他闻讯时晚，到此地时街头已是万人空巷。
人潮汹涌，但很古怪的，隐隐有一种秩序。
靠近街区，未至城隍庙，便见街口有声音洪亮的流民高声呐喊指路。
“陈大侠的粥棚在庙外河畔空地，来吃粥的不要拥挤街道，影响城中行人正常通行。”
“陈大侠施粥的地方在庙外百步外空地...”
聂风看得惊奇，那些闻讯汇聚来此的乞儿流民，自有衣衫破烂的流民引路，走向别处。
遥遥可见，人群尽头河畔一片开阔地，数百流民排队等粥，井然有序。
那据说昨夜陈青云落脚的城隍破庙外围百十步距离外围区域，人声鼎沸。
而万人瞩目所在，便在倒塌城隍庙屋顶之上。
移目看向庙顶。
一男子渔夫打扮，盘坐屋顶一侧，手拉二胡，琴音切切。
“那就是陈大侠！”
“已经五个了，陈大侠已经为灾民筹集到了二千五百两！”
那屋顶上的人仿佛在等什么似的。
恰在此时，有风拂过，那男子长发飘扬。
但看他端坐屋顶，虽渔夫打扮，却自有一股高手风范，举止间似有冲天侠气，让人不禁为之心折。
聂风扫一眼周遭。
城隍庙周边高地、楼顶、高墙，站满了手持兵刃的江湖客。
其中多为无双城武士。
隐有包围之势。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跃上城隍庙屋顶。
聂风目光一滞。
他看清那人影正是他的友人断浪。
此刻的断浪，于屋顶抱剑而立，战意熊熊。
聂风心中忽地紧张起来：“断浪...当年在凌云窟，若不是陈大侠将我们抛给师父，我们恐怕已经命丧兽口。如今，为了无双城，你真的要对他拔剑相向吗？”
原来，当年凌云窟前，两孩童追进凌云窟被热浪熏晕，半昏半醒中模模糊糊听到了陈青云和雄霸的对话拉扯，知道聂人王将他们击飞洞窟，是陈青云接住他二人。
也知道在怪物第二次出洞袭人时，是陈青云将他们捞起抛给师父雄霸，方才得救。
后来在天下会，聂风隐隐感觉也是因为陈青云，天下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对他和断浪的关照可谓关怀备至。
可惜，许是因为陈青云对师父雄霸不辞而别，伤了师父的心，天下会对他俩的态度便逐渐冷落下去。
直到某天聂风被雄霸收入关门弟子。
可惜断浪没有聂风的运气，始终不被雄霸赏识，终于是脱离天下会，加入无双城。
如今城隍庙顶上，一个是自幼一起长大，被聂风引为挚友的友人，一个是正在做聂风想做而又做不了的义举、让聂风感到钦佩、救过聂风性命的恩人。
聂风此刻，怎能不紧张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