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似相同实不同
通天塔四层，两侧光影流转。
殿中元婴真君的目光，此刻几乎全被陆归尘所在的光格牢牢吸住。
他炼制刻录的全过程被清晰呈现，其意图已昭然若揭。
彭胡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青玉酒壶，猛灌一大口，朗声赞道：“真他娘的是个天才！领域内外，皆无法则！
此法甚妙啊！令狐老鬼，你这回眼力毒辣，老夫佩服！看来这头名之争，怕是没了悬念！”
“这法子和俞青虹的五行母子法宝，是否异曲同工之妙？”仲年少目光犹疑，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你这老小子，莫不是输不起一块极品灵石，在这儿装糊涂？”徐长老没好气地呛了回去，眼中带着对俞青虹的无奈。
“形似而神异！青虹这丫头选择了以自己法宝域内五行对抗外域那纷乱的五行，自身法力消耗巨大。
再看陆小子才不管你外面是五行还是九行，全凭法器本身灵力强行突破障碍，不涉生克，这里青虹已落了下乘。
再者他的法器可是不用耗费自己法力的，全都是源自紫铜上镶嵌的一百零八颗中品灵石，这里再落一乘！
正可谓看似相同实不同，道之不同啊！
哎，青虹这丫头啊，去年和陆归尘选择同样的符箓破阵，似对老夫的评判耿耿于怀，此番再遇，却不知能否心服口服了。”
我说老徐，”仲年少眼珠滴溜一转，指着光幕，“你看这小子，明明只用了一百零八颗中品灵石炼器，却早早从我们这儿‘支’走了整整一千颗！
以他的计算，不可能差距这么大吧！你看你们看，那余下的八百来颗中品，他一粒不剩全揣进自己储物袋了！
啧啧，连大比都要占器盟的便宜，狠狠捞上一笔！这小子的心性，当真是又贼又滑！”
众人闻言皆当作玩笑话，跟着哄笑起来，并未当真。毕竟赌桌上的极品灵石，一颗价值就远超万枚中品了。
此时此刻，众人只在翘首以待那惊天动地的一击，看那豪光击碎苍穹的瞬间！
便是活了千百载岁月，想像中的那终极一击还是那么让人向往。
然而，光幕中的陆归尘，却并未如众人所盼那般立刻动手。他静坐于锻台之上，仰望苍穹中的“法则之月”，再度陷入了沉思。
“又来这套，每次必演！”
一向宽和的令狐秋也忍不住佯怒，“是不是成心要害老夫再输灵石？看来非得寻个由头，替青霓那丫头向他讨回点公道不可！”
“老鬼莫急嘛，”仲年少笑着打圆场，“兴许他是在推演最佳出手的契机呢。不妨先看看旁人如何。”
他目光扫过光幕，定格在一处，“瞧瞧，你瞧瞧，剑宗那愣头青不又在炼剑了！三关都在炼剑，这剑修的一根筋名副其实啊。
老秦啊，你们剑修这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使啊？”他朝身旁的秦轩挤了挤眼。
秦轩剑眉微挑，冷哼一声：“若是换在几百年前，凭你这张破嘴，我的本命飞剑早将你戳成筛子七八回了。”
话虽如此，他手指轻点，墨无痕所在的光格瞬间放大。
光格里，墨无痕确在炼剑，但与前两关手法迥异。
锻台上已依次排列好三把新铸飞剑，由大至小，剑身厚度与长度逐级锐减。第四把也已接近尾声。
最显不同之处在于：这些飞剑全然摒弃了剑格剑柄，光秃秃只剩剑身，且前完成的三把竟皆是中空之器！
“谁说剑仙不懂变通？”
萧云湄眼波流转，巧笑倩兮地望向秦轩，“墨小子与我那不成器的孩儿斗嘴都未曾明显落下风，怎会不懂转弯？
秦道友，妾身眼拙，只能瞧出这像是以套芯飞剑之法，以外剑被法则磨灭为代价，护住核心一剑穿透乱流。
只是，他如何确保那最后一把剑，能无视飘忽无踪的法则之月轨迹，真正做到‘必中’呢？”她问中了关键。
秦轩本不欲多言，此刻在那秋水般的目光注视下，只得稍作解释：
“墨小子所习，乃我天剑宗的极剑之道。他虽未登堂入室掌握真意，却也初窥门径，略通玄妙。
五息时间，足够他绕过那守护二灵，完成那一击了。”
“啧，怪不得修真界总说，惹谁别惹剑修！也得亏是你们天剑宗镇守在大陆西北，让天印半陆的人万年越不过大雅山脉！”萧云湄轻轻捧了一下秦轩和天剑宗。
秦轩面上古井无波，手指却点向了另一个光格：“青梧侄儿做得也不错，深得弱水三千诀之精髓。
天下不知多少人羡慕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元婴境能诞此佳儿，近万载好像也不过三对吧，当真是得天厚爱啊！
你还别说，这小子和墨小子一样，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也回了句场面话。
“哈哈哈，秦道友，你不像个剑仙了，学会说好听的话了！”
萧云湄明显很是受用这番话，掩口轻笑，眉眼间满是悦色，难得显出一丝豪爽，广袖轻挥，放大了自家儿子的光格。
光格里，谢青梧刚服下一颗水灵丹，盘坐调息。周身弥漫的水汽浓郁得近乎化为实质，整个护阵内水灵气浓度惊人，空间如同胶质。
这正是他用于破开金笼阵的手段。
“这般下去，灵气是否会凝结成液？”
“难成液，终是如胶裹藏，一旦脱离法力束缚，便会迅速散逸化归灵气。”徐长老点评道。
“是以将是大水漫天，依靠弱水三千的探查入微捕捉圆月位置？”却是殿内来自清玄宗的另一位女真君问道。
“关键在于，”令狐秋捋须，“青梧是否能在此处法则扭曲之域，在耗去所有水元之前，锁死法则之月所在，并令其陷入这片‘水元汪洋’的裹挟之中？成与败，就在这毫厘之间。”
“所以萧姐姐，青梧一直在积蓄水灵，聚得越多越有把握？”女修追问道。
“劳白妹妹挂心，倒也未必越多越好，”萧云湄眼中难掩关切，替儿子回答，“物极则反。
即便他深谙水法，以炼气后期的法力驾驭，恐也力有不逮。妾身估计，大约再过大半天，便是他掌控的极限了。”
“快看！陆小子要动手了！”
彭胡子一声大喝，瞬间让所有人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