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紫霄问心
林墨攥着剑柄的手直冒汗，斩魔剑虚影在掌心忽明忽暗。九重天的黄金战车斜插在麦田里，拉车的蛟龙断成三截。紫霄阁弟子忙着修补护村大阵，凌尘的白袍沾满黑血。
“小友随我来。“凌尘掐诀布下隔音结界，掌心浮出星盘虚影，“你可知九重天为何要抓你？“
少年摇头。怀里的轮回盘突然发烫，映出三百年前画面：九重天修士往玄天宗水井下毒，导致护山大阵失效。凌尘瞥见镜中景象，瞳孔骤缩。
“明日启程回宗。“他弹指击碎星盘，“这枚玉简你收好，路上莫要离我超过三丈。“
玉简入手冰凉，刻着“凌霄“二字。林墨转身时，瞥见凌尘袖口闪过黑纹——与罗老鬼身上的魔纹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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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紫霄阁的云舟悬在村口。十八根鎏金柱撑起三层船楼，甲板上刻着镇魔符阵。林雨扒着船沿往下看，小脸吓得煞白：“哥，云彩在脚底下！“
陈氏裹着厚裘缩在角落，腕间魔纹被符布遮住。赵瘸子蹲在桅杆阴影里磨刀，脸上青铜纹爬到了耳根。货郎老周抱着《东荒灵草图》凑过来：“墨哥儿，这云舟的驱魔阵有古怪......“
话没说完，船身突然剧烈颠簸。九重天的追兵驾着骨龙袭来，领头的黑袍人手持哭丧棒。林墨怀中的轮回盘自发护主，青光凝成剑影劈断龙角。
“进船舱！“凌尘七剑齐出，“这是九重天的勾魂使......“
哭丧棒敲击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林雨颈间碎玉炸成粉末，陈氏突然暴起掐住女儿脖颈，魔纹爬满了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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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过半，云舟降落在问道峰。林墨背着昏迷的妹妹走下舷梯，母亲腕间缠着十道镇魔符。紫霄阁山门高耸入云，三千台阶尽头站着九位长老。
“混沌灵根？“红脸长老拂袖冷哼，“别是魔族奸细！“
青袍女修甩出捆仙索：“先押入镇魔塔验明正身......“
凌尘剑光劈断绳索：“此子乃玄天圣女之后，本座以剑心起誓。“他眉心亮起火焰纹，七柄灵剑悬空结阵。众长老面面相觑，终是甩袖放行。
林墨跟着凌尘走过试剑坪时，听见弟子们窃窃私语：“听说玄天宗覆灭时，凌霄师兄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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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林墨躺在客舍硬榻上辗转难眠。紫霄阁的灵气浓郁得呛人，他丹田处像有团火在烧。窗外忽然飘来药香，货郎老周鬼魅般翻窗进屋。
“这地方不对劲。“老周摊开《东荒灵草图》，朱砂圈着几处山坳，“紫霄阁的灵脉走向，跟罗家祖宅一模一样......“
轮回盘突然映出骇人画面：问道峰地底埋着九具青铜棺，棺面刻满魔纹。最中间的棺盖半开，露出凌尘苍白的脸。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二人。医修端着药碗立在门外：“凌师兄请小友去剑冢疗伤。“
林墨摸向怀中玉简，发现“凌霄“二字变成了血红的“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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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的剑冢阴风阵阵。凌尘立在万剑碑前，七柄灵剑插在北斗方位。他转身时瞳孔泛着青光：“小友可知混沌灵根如何觉醒？“
林墨后退半步，斩魔剑虚影自发护体。凌尘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块青铜镜碎片——正是轮回盘缺失的那角。
“当年玄天宗覆灭，我靠这碎片苟活。“他指尖抚过镜面，“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碎片离体的刹那，凌尘面容急速衰老。万剑碑轰然炸裂，地底伸出九条青铜锁链。林墨怀中的轮回盘自动拼合，青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星图。
“快走！“凌尘用最后力气劈开结界，“去后山找青云长老......“
九重天的追兵破空而至，哭丧棒敲击声震落漫天星辰。林墨抱着轮回盘滚下悬崖，崖底寒潭映出母亲的脸——陈氏正在紫霄阁客舍咳血，魔纹爬到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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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林墨在寒潭边醒来。斩魔剑插在身旁石缝里，剑身布满蛛网纹。潭水突然沸腾，白须老者驾龟浮出水面。
“老夫青云等了三百年。“他甩出鱼竿钓起轮回盘，“凌尘那孩子，终究走了老路......“
鱼线突然绷直。潭底升起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星纹道袍，与玄天圣女有八分相似。青云轻抚棺盖：“这是你外祖母，三百年前九重天的圣女......“
林墨怀中的玉简突然炸开，映出骇人真相：九重天与玄天宗本是一脉，三百年前因镇魔理念决裂。紫霄阁地底的青铜棺，装的都是堕魔的先辈。
“该来的躲不掉。“青云弹指击碎水晶棺，“拿着这个去焚天谷，那里有重铸斩魔剑的......“
哭丧棒破空袭来，老者撑开的结界应声而碎。林墨抱着外祖母遗物跳进寒潭暗流，九重天追兵的怒吼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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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过半，林墨从暗河爬出。眼前是座荒废古村，村口界碑刻着“玄天“二字。轮回盘映出三百年前的盛景：父亲模样的修士正在祠堂授课，母亲在药田采摘七叶莲。
“哥！“熟悉的童声传来。林雨从断墙后探出头，小脸脏得像花猫：“娘说这里有爹留下的......“
陈氏倚着半截石碑咳嗽，手中星纹帕子血迹斑斑。她颤抖着指向祠堂供桌，桌底暗格藏着青铜匣——与赵瘸子给的匣子一模一样。
林墨开匣的瞬间，玄天宗遗址剧烈震颤。九道青光冲霄而起，在空中凝成完整的轮回盘虚影。三百里外紫霄阁地动山摇，九具青铜棺同时炸裂。
九重天战车再度破云而来，这次拉车的是九头骷髅魔龙。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与凌尘七分相似的脸：“交出轮回盘，留你全尸！“
林墨握紧斩魔剑残柄，剑身突然迸发青光。外祖母的水晶棺碎片自动贴合剑身，寒潭中浮现的星图与轮回盘完美重合。当第一缕月光照在剑锋时，他听见三百年前圣女的叹息：“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