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置身事外
“既然是你娘给你的嫁妆，那你就好好收起来。”
李烬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把百宝箱一层层关上，递给小雅。
“我的嫁妆就是给煞星哥哥的呀，煞星哥哥替我保管。”
见他不收，小雅急了，双手用力地推给他。
结果没站稳，一个趔趄，迎面倒在他身上，差点贴贴，四目相对，小雅羞红了脸，却闭起了眼，赖着不肯起来。
李烬有点火大，一把将小雅揪起来，感觉总有妃嫔想占朕的便宜。
没办法，生的一副俊俏好皮囊，想跟他好的女子实在太多。
“哪有我替你保管的道理，即便我跟你好了，你的嫁妆还是你自己保管，这是你在婆家的底气，知道吗。”
他把百宝箱塞给杜小雅，为何叫杜小雅，因为杜十娘也有这么一个百宝箱。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好嘛。”
小雅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脸红的快要滴血，一手捂脸、一手抱着百宝箱转身小跑回了屋子里。
李烬之所以没收下这个百宝箱，一是不想占了小雅的嫁妆，二是有所顾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虽然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他确实需要钱购买修行资粮，可也不会觊觎小雅的嫁妆。
小雅于他而言的关系很奇怪，说朋友却不是单纯的朋友，说恋人也不是，说妹妹那可就太装了，只能说“一生清贫怎敢入繁华、双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在这样的世道，他多管闲事做好事积德行善，注定了会招惹各种各样的麻烦，走的是一条相当危险的路，没有足够强的自保能力之前，他实在不想成家，这会成为他的累赘，也会害了小雅。
“不知道四娘遇到了什么问题，把全部家当乃至四季坊的流动资金，一起给了小雅，带到了我这里，仿佛安排后事一样，做好了死的准备，这肯定是遇到了很难解决的大问题。”
四娘经营四季坊，经常从牙行买女子，牙行使用坑蒙拐骗等等各种不光彩的手段贩卖女子，这是一条灰暗的产业链，迟早会出事。
比如，牙行没有调查清楚女子家里的背景，卖给四季坊。
又比如，牙行把一个原本没有背景的女子卖给四季坊，但是后来这个女子家里的兄弟遇到了机缘，崛起了，成为了强者。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四季坊必定会遭到报复，灭顶之灾。
“四娘啊四娘，这是你的报应来了吗？”
李烬不想趟这个浑水。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四娘当初选择这个行业，命中注定就有这个劫难，与他无关。
从四娘给自身安后事的举动来看，这个事情肯定非常之大，大到了山君帮出面都难以解决的地步，所以，四娘才瞒着他，没让他向山君帮求援。
“四娘不告诉我，那我就当不知道，一旦发现有危险，就赶紧跑路。”
李烬有了决定。
他对刚从屋子里出来的小雅招了招手，“过来，给老爷我捏肩捶背。”
“是，老爷！”
小雅开心地小跑过来，站在他背后给他捏肩捶背。
李烬有话说，“你娘的仇家很多，我得罪的人也不少，你不能住在这里，晚上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可能会发生危险。
等天黑了，我带你另外一个地方居住，你没事就不要出去溜达，要像个真正的丫鬟一样，每天等老爷我回来。”
小雅“哦”了一声，“既然这么危险，为何不离开泾水县？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反正我娘攒了这么多钱，够我们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了。”
李烬干脆挑明了说，“你娘在四季坊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我也在山君帮混了一个年头，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哪能说舍弃就舍弃，说走就走。
在已经得罪了人已经有了仇家的情况下，背靠山君帮还能活命，想要报复的人多少还会存在顾忌，一旦脱离了山君帮，没了背景和靠山，死的还会更快。
这世道没有什么净土，礼崩乐坏，盗匪猖獗，妖魔横行，哪里都一个样，本地有本地的麻烦，外地也有外地的危险，作为弱者就得勇敢地面对生存问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就是你在我心里没有那么大的份量，我不可能跟你远走单飞，我的心很大，我的心也很野，不甘心一辈子在这泥潭里挣扎，我想成为武道强者，我想成为一方豪强，你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就拿着你的行李走人。”
小雅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
得不到的永远在扰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毫无疑问，李烬就是被偏爱的那个。
小雅停止了捏肩捶背，依偎在他肩膀上，“煞星哥哥，我知道了，你不嫌弃我出身践就行。”
被偏爱至此，李烬坚固如铁的心都融化了，决定进行一个著名的魔术，大变活人，将小雅的丫鬟角色变成小媳妇的角色。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
时间来到了傍晚。
魔术成功了多次，完美谢幕，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李烬帮小雅收拾包袱，带上百宝箱，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穿街过巷。
来到了编号四的偏僻小院。
李烬带着小雅翻墙进去，再次嘱咐道，“这里是我的窝点之一，没人知道这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事别出去溜达，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都会带回来。”
小雅容光焕发，咯咯直笑，“煞星哥哥是兔子吗，窝点这么多。”
李烬道，“我去上工了。”
小雅听话地“嗯”了声，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翻墙离开。
李烬穿街过巷，来到了四季坊。
此时。
已经华灯初上，白天的冷却期过去，四季坊又到了生意火爆井井有条的状况。
一楼天井的大厅里，四娘正在娇笑着接待客人，注意到李烬进来，她的眼力劲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李烬的气质今天不一样，颇有些雄姿英发的感觉，她也不点破，只是打了个招呼，“来了？”
“来了。”
李烬没有看她，应付了一句，便是径直上楼而去。
以后得跟她保持距离，免得被什么祸事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