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鼓动人心》
粱幼斌“劈里啪啦”在仪器上快速操作。
然后我就听到链接仪器的音响发出“吱”，“呲”，“嗡”，“叽”等各种频段的声波。
一下两下还好，时间稍一长，这种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像钻头一样直往耳朵里钻。
我竟一下感到烦躁起来。
雷声轰隆隆遥遥传来几声就停了。
雷声刚响时，我立即下意识挨个观察其他人，然后发现，除了忙碌的粱幼斌，几人都和我一个动作。
发现大家都没事，几人同时松口气。
不知道是雷声，还是我选的瓮棺原因，也可能音响发出刺耳的嘈杂声，破坏了原来声段，总之这次即便瓮棺就在边上，我们却都没事。
张莽看看天：“老梁，雷好像停了。”
粱幼斌埋头操作：“没事，我已经录音了。”
然后指了指显示仪上两段截然不同的曲线和跳动数字。
“雷声经过瓮棺，果然变成不同的频率，你看，带有某种节奏，正在分析调试，看能不能解析出来。”
凌乱波动的曲线，看的我眼花心烦。
直起腰，发现张莽和祁建树还趴在显示仪前看的专注。
我心说，张莽就算了，祁建树你装模做样个啥，能看懂有鬼了，看人家张灵素，一直看着湖，直接不过来。
我正走神，音响发出了声音突然一变。
虽然还是刺耳的呲咂声，好像带上了某种旋律。
慢慢的，呲咂声也变得厚重起来，“咚！”，第一次，出现了正常的音调。
“咚，咚，咚”，紧接着，声音越来越来浑厚，悠长......。
每一次声音敲击，我竟感觉心脏也会跟着跳动一下。
这种声音......
我听着每一下那种带动心脏，激发血脉的冲击力，这种声音和节奏，一个词汇在脑中闪出来。
中国大鼓！
那种力量，节奏，冲击力，就是中国大鼓啊！
接下来声音越来越清晰，节奏也快速密集。
那种蓬勃的声音带来的力量，彷佛在我脑海里构建出一副画面。
在一片荒凉大地，一个高台上，高壮男人挥动青筋虬结的臂膀，舞动鼓槌，苍茫，浑厚，悠长，带着力量的韵律远远扩散，高台下，熊熊篝火，穿着兽皮的男男女女，伴随鼓点狂放的舞蹈。
“张莽！张莽！...小洛，白洛！快...你在干嘛，醒醒白洛！快......”
在狂放的鼓点声中，似乎有什么其他声音远远传来。
等我意识到是好像是粱幼斌的声音，像大梦初醒，我一下惊醒过来。
我擦！
等看清眼前情况，我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
张莽中邪一样在向湖里走。
粱幼斌从后面正死死抱着张莽腰，两脚撑着地，已经划出两道长长划痕。
祁建树更要命，已经半拉身子进湖里，还在往前走，一步步下沉。
“那边，建树那边！”
见我有了反应，粱幼斌抱着张莽后腰，疯狂向我喊道。
他喊之前，我已经拼命向祁建树跑去。
在祁建树水淹到脖子时候，我终于赶到，一个飞扑正好抓住祁建树肩膀，我比他略高，等我站起来，双手从他腋下穿过，从背后扣着他死命往回拖。
我边拖，边喊祁建树名字，希望把他叫醒。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进入幻境，张灵素救我时，我是怎样表现。
但祁建树......
我刚拖了他两步，祁建树猛然扭腰翻过身来。
我首先看到祁建树通红通红充血的眼瞳，还有狰狞面容。
“你们这群魔鬼！杂碎！有本事冲我来啊，放开我的巧儿，滚开啊，我他妈弄死你们！”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向我打来的拳脚。
我连滚带爬躲了两下，第三下被重重一拳打在左脸，感觉被柄铁锤砸在脸上，我整个脑子都是一懵，直愣愣一头栽进水里。
入水被水流一激，我清醒过来，嘴里全是腥甜，从水下看到祁建树大半身子又向湖里走去。
吐掉嘴里东西，左脸一片麻木，也不知道牙掉了没。
这次我长了记性，直接没浮出水面，猛踏湖底，一个冲刺从水里游过去，解下自己腰带，趁祁建树双脚并拢瞬间，快速绕过皮带套住他双脚，然后猛然一拉皮带。
“哗啦”
祁建树被我套住双脚一下带翻到水里。
我拖着祁建树疯狂往岸上跑，也不管他双脚乱蹬，猛烈挣扎。
刚跑到岸上，抽空扫一眼，张莽和梁幼斌那边。
我擦！
梁幼斌已被张莽按翻在地，张莽骑在梁幼斌身上，两只大手死死掐着梁幼斌脖子。
眼看梁幼斌翻着白眼，舌头都吐出来了。
我非常卑鄙的心里想，幸亏我对上是祁建树。
拖着祁建树到帐篷边，把皮带绑到固定帐篷的铁铆钉上，期间祁建树翻起身对我又打又挠，被我一脚踹翻。
眼看梁幼斌真快不行了，我急忙往他那边跑。
眼看跑到梁幼斌近前，突然听身后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被一脚踹在后腰上。
我正往前跑，后腰被踹，一下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摔去。
临倒地，我回头看一眼，祁建树脚上还挂着断了锁扣的皮带，紧追着向我扑来。
“我他妈弄死你！弄死你！”
祁建树疯了般，歇斯底里狂喊，像头被激怒野兽，猛地扑到我身上，死死掐住我脖子。
几乎瞬间我就感到呼吸被掐断，脑子一阵阵充血的胀裂感。
我双脚乱蹬，挥拳使劲击打他手臂，和击打在树干上一样坚硬，我又去挠他脸。
眼看脸上被我挠出好几道血痕，祁建树好像失去了痛觉，完全不管不顾，誓要掐死我架势。
眼前阵阵发黑，手脚也传来无力感，侧头正好看到梁幼斌不知道是不已经死了，躺着一动不动，张莽正骑他身上，挥拳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感觉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脑子好像要宕机，大脑缺血的症状。
这时候我竟然唯一想的是，张灵素那个女人呢！
手无意识在地上摸索，好像被我摸到块石头样东西，我用手指勾过来，握住，就要奋全力向祁建树头上砸去。
“咔！”
昏胀脑袋传来啥东西破解的声音。
“呲呲呲……”
紧接着好像一直敲击在潜意识深处的鼓点声，变成刺耳的，单调的音波。
整个眼前的世界貌似一瞬间恍惚了下。
我茫然翻起身，第一眼看到，张灵素双手握着金刚杵，抵在桌面原本放青铜瓮棺的地方，金刚杵四周，是四散散碎的瓮棺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