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明的兴亡
白月魁已经见过很多次路晨背后的羽翼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想过路晨从根本上就不是人类。
但亲耳听到路晨承认自己是另一个种族，仍是使她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不过终归是经历过末日，还活了上百年之久的人，白月魁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
“路哥，你究竟来自哪里？”
白月魁抓着桌沿，看着路晨轻声问道。
作为旧世界最年轻的赛恩奖得主，历史尽管不是她的主研方向，但历经百年岁月流淌，白月魁十分确信，这颗星球从未有过神话传说故事中的天使种族。
“啧，真是很久没听到月魁你这么喊我了。”路晨捞抄手的勺子停顿了下：“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距离这里亿万光年都不止，甚至，可能不是你们这片宇宙。”
“不是我们这片宇宙？”
“嗯，你动筷吧，先吃，我慢慢给你讲。”
“好。”
“之所以说是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清楚这里属不属于我出生的宇宙，我是机缘巧合在宇宙的边缘来到这里的。”
“我出生的地方名字叫做天使星云，在我们那个宇宙目前算是主生物文明最高阶层之一，地盘早已跨越巨大星系，且对整个宇宙星系树有比较直观的掌握。”
“就和很多文明一样，我所在的天使文明，也经过了一场战争，之后我便离开了那里，独自遨游宇宙，差不多过去几千年吧......”
路晨简短的向白月魁讲述了一遍自己的来历。
尽管路晨是漫不经心的口气，可白月魁却是瞪大了瞳孔。
有想过路晨极有可能大有来历，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几千年，亲眼见过诸多文明的兴亡......”
白月魁像是才认识眼前的路晨一样，呆呆的盯着他看着，手中的菇菇单单都不香了。
“这就是灾难爆发前，你当初袖手旁观的理由吗？”
“算是吧，我从不会主动干涉任何一个文明的进程，只是看着。”又喝下一大口红汤的路晨感觉喉咙眼火辣辣的：“啊，爽，圆妈，拿瓶豆奶，不，两瓶！”
“好嘞。”
待店伙计拿来豆奶猛灌了一口，路晨才继续道：“最多，出手帮助一下我在乎的个人，就像月魁你一样，只要不是你主动求死，我都会救你的。”
“那我还真是幸运......”白月魁苦笑一声，自嘲似的开口。
“不不不，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死的，我观察你们的文明已经近百年了，如果你们的文明最终能延续下去，那么你是最有可能成为这个文明代言人之一的存在。”
“所以你还停留在这个文明，就是想等最终的那个文明代言人吗？”
“当然不是。”路晨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虽然看过很多文明的末路，但不代表我喜欢看到死亡，正常的道德观念下，除了变态，没人喜欢看到那些。
在漫游宇宙的过程中，如果我停留的星球马上将迎来末日之灾，一般这时候我就会离开了。”
“那久川市灾难爆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走？”
“当然是因为你啦！”路晨嚼着蘑高一丈，对白月魁笑道。
白月魁微微一愣，别过头去：“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呢。”
“我当然说的是正经的，好吧，你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也占一半。”
“赶紧说！”白月魁狠狠一口吃下了整个菇独一生。
“好好好，在说这个原因之前，我需要先给你讲一下，我们天使文明统治者对文明发展进程的一个最新理念。”
“它的名字叫神权主义。”
路晨放下勺子。
“神权主义？”白月魁咬着筷子。
“对，你别管它对不对，你先听我讲。”
“好。”
“神权主义说，宇宙中的文明，准确说是我出生的那个宇宙，所有文明在历史的进程中都会遭受无数灾难，核战生化战、火山爆发、太阳枯竭、陨石瘟疫、超新星爆发等等......总有文明半路夭折，但同样有文明进化到最终形态。”
“而进化到的最终形态下的文明，生命的数量必然开始减少，唯有少量的高等生命能够存活，这些高等生命享受着高度集中的资源。”
“最后，资源集中得最多的那位，被选举为文明的最高执事。”
“即，被称之为神。”
白月魁沉默少许，微微颔首：“我听明白了，可是这些和你留在这颗星球有什么关系？”
“这个理念有一个重要前提，文明遭受的灾难全都是维持文明的生命本身的选择。”
“你们这颗星球的文明不一样，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海岸联盟的四个国家也好，久川市也罢，最终总会有一个走到科技的尽头。
届时最终文明夭折也好，进化到最终形态也罢，这都是你们人类自身推进的结果。
而不是现在，这突然诡异出现的玛娜生态导致的文明末路。
理解我的意思嘛？”
这次白月魁沉默的更久：“你的意思是说，文明在正常推进科技进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遭遇玛娜生态的？”
“起码我所在的宇宙文明，没有任何这样一个例子，除此之外，你们文明还有很多特殊的东西，譬如激活源质潜能，它竟然可以突破人类本身的上限，这太神奇了。”
“在我们那个宇宙，虽然有情感作为力量来源的一说，但那终归突破不了人类的极限，只有基因工程、超级战士之类的科技实验，才能实现生命层次的跃迁。”
白月魁吃下最后一口菇苦零丁：“看来，你对我们的文明很了解。”
“没有。”路晨摇了摇头，沉吟了下实话实说道：“其实，很多都是通过你......父亲了解的。”
“我父亲？！”
听到其他宇宙乃至外星文明都无动于衷的白月魁，此刻表情却变了，甚至身上那股气势也弱了下去。
不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白老板，而是那个有父亲有哥哥的白月魁。
路晨沉默少许，轻声道。
“月魁，对你父亲的事，你如今应该都知道了吧？”
白月魁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了路晨的手，看着路晨的眼睛带着祈求。
“别瞒我，我想知道所有，你知道的我父亲的事，还有你和我父亲之间的事......”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