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章 月下作画
“十七兄,你又去黑市了。”林先征惊诧之余,脸上转而现出一丝愠意。
林十七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手中的剑器不断晃悠。
“先征,这次这个是真的好东西,对我炼器大有帮助!”
咣当!
林先征把剑放到桌子上,一阵寒光乍起。
“据那老头说,这把青铜剑,是百年前修士所铸,用的乃是玄黄天铜!”林十七在铜剑上咣咣又敲出两声,“你听,这声音,多么清脆!”
“听闻那玄黄天铜只产于蓬州一带,是受那天雷击打数次而成,极其稀缺,就连那些邪修都不曾见过,”林传音拿起铜剑,仔细端详起来,眼睛一斜,带着些质疑,“那老头还真舍得卖给你?”
林十七被林传音看得虎躯一震,声音也有些低了下去。
“那,那是自然!我可是花了五十两大乾通银买来的!”
“五十两?!”
众人惊呼。
“十七兄,就算我们这些年靠卖‘三日愈’挣了不少银钱,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花呀,这剑哪里是什么玄黄天铜!”林先征终究是坐不住了。
“这怎么就不是玄黄天铜啦!?”林十七大叫起来,一把将铜剑抢了过来,“这色泽,这纹饰,若非天工之作,凡人之技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林十七说着,立马后退两步,开始舞起剑来。
“那人说了,只要月圆之时舞动剑柄,便可带起月银流光!”
咻咻——咣当——
只见那铜剑只是在林十七手中旋转数圈,剑身便与剑柄断开,掉落在地,
林十七手中握着剑柄,双目瞪大,无法言语。
“这......不可能啊......”
刘夕儿在一旁,从始至终,只言未提,
末了,才牵起林天佑和林天德两兄弟,默默离席。
林传音撂下一个无奈的眼神后,也劈里啪啦地开始收拾碗筷。
林先征无奈摇头,将林十七叫到了一边,语重心长道:
“十七兄,我理解你想要靠收集上古神器帮助大家修行的心,但是......”林先征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剑身,“但是你也不能老是不加以分辨便随意买这些赝品回来啊。”
“不是,先征,你听我说,真不是这样的.......”
“十七兄!这几年邪修对修道之人的围剿势头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猛烈,但是你也不能如此行事呀。”
“不是,先征老弟,我每次去黑市我都不会透露我的身份,我只说我是一打铁的.......”
林十七明明还想解释什么,却被林先征再次摆手打断。
“十七兄,不必多言了,今日中秋,我也不想多说,你把这剑器处理好,回去和四娘他们过节吧!”
说罢,林先征也朝中堂走去,将林十七撩在了原地。
“咕嘎——咕嘎——”青羽叫唤着,飞到林十七的头上,哒哒踩了几脚。
林十七一把捞开青羽,突然咆哮起来:
“死鸟,连你也来笑我!
是!我是林家最差劲的那个!
都是仙祖的血脉,你们个个都练气了,我却连练气都做不到!
我想买点好东西回来,熔成兵器,也算是做点贡献,
怎么就不受你们待见呢?!”
林十七突然的转变,让整座洞天观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画卷前那徐徐升起的烟雾,也似乎在这安静的一刻,有了声音。
林先征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去,再次语重心长道:
“十七兄,这几年,我们各司其职,才得以让我们这个小家族安然度过,
但是这并不代表那邪修彻底放过了我们,
我曾多次劝你,不要再去那黑市寻找什么灵石、上古神器......
这样的行径只会暴露我们真实的身份,
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
哎!”
就当林十七满脸委屈还想为自己辩解之际,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紧随而来的,便是周四娘那高亢的骂声。
“林十七!你个败家玩意儿!大过节的,你不回家,跑这儿来作什么妖!”
周四娘身披围裙,衣袖挽到肘上,脸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
“你是不是还嫌人家笑话我们笑话得不够啊?!”周四娘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跟前,一把揪起林十七的耳朵,“马上跟我回去!”
周四娘气势汹汹,宛如猛浪强风,
“放开我!”
林十七怒声一震,甩开了周四娘手。
这一举动,再次让整座观中的人都为之凝滞。
林传音站在一角,更是吓得手上的物什都掉落一地。
周四娘双目瞪圆,眼皮不停地眨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林十七,可真有你的,敢跟老娘动手了!”周四娘双手叉腰,再次提高了音量,话还没说完,就朝着林十七爪了过去。
林十七伸手阻挡周四娘,却仍旧咬紧牙关,不肯移动脚步。
“我嫁给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五年前被追杀,没个好日子过,现在好了,只能躲在深山里,别人个个都练气习武,你倒好,整天捣鼓那些破铜烂铁,别人可曾待见你?!!”
周四娘一边指桑骂槐,一边扯着林十七的衣服,可她虽膀大腰圆,但仍旧是不敌林十七的蹾实。
临走前,刘夕儿交代了林先征一句,便抱着两个孩子,无声地退回了里间。
林先征经刘夕儿的提醒,顿时皱眉舒展,识海之中,运气画松,
一枚墨色松针,朝观外飞去。
不多时,林贞贞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林先征向二人使了个眼色,又摆了摆手,
林贞贞点了点头,便立马介入到林十七和周四娘中间,劝起架来。
“爹,娘,你们别吵了,今日中秋!”
林贞贞眼含泪光,声声带着哽咽,眼看就要朝二人跪下。
林十七一看,神情立马软了下来,立马伸手去扶起林贞贞,脚下也已然松动
周四娘向来不待见这个林贞贞这个继女,便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刚想继续发作之际,
却被一道从眼前横亘飞来的墨色松针惊得险些岔了气。
“四娘,今日中秋,我想你该适可而止了。”
林先征站在中堂画卷旁,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