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卒长（求追读）
秦朝的低级爵位，圆形发髻束于右侧，以巾包裹，不同的巾代表着不同的爵位。
麻布巾，是一级爵位公士；青巾，是二级爵位上造；丝巾，是三级爵簪袅；赤帻，是四级爵位不更。
黍得爵两级，是上造爵位，当以青巾包裹。
最让人艳慕的是，由匹己这个县令，交祉一把手亲手为黍束发。
“谢县令。”黍双手抱拳，弯腰下拜相谢。
在匹己为黍赐爵时，齐和予言袁他们开始为猛泉木告惊他们赐爵，束发。升到上造的以青巾包裹，升到公士的以麻布巾包裹。
黄真这个左尉，充当了下人的角色，双手端着木盘，跟在他们身后。
匹己未再参与给他人赐爵一事，就显得黍这爵位的含金量更足了。
直到赐爵完，匹己又宣布：“赐钱。”
立时有人端着一个个竹畚上来，放在地上，等候匹己他们打赏钱。
不仅有爵位，更有赏钱，瞧上去还不少，黍他们很是欢喜。
匹己来到黍跟前，笑道：“黍，你功最大，当赐钱五千。”
“谢县令。”黍大喜，双手抱拳，弯腰下拜。
秦朝的钱很值钱，五千钱可不是小数目。一个成年男子，若是做苦工的话，一天才赚八钱，五千钱需要他一年多近两年的努力了。
“这是你应得的。”匹己笑言，双手端起一个竹畚，递给黍。
黍接在手里，只见竹畚上面有封泥，封泥上有县令县丞的印信。
依《金布律》“官府受钱者，千钱一畚，以丞令印印。”
故，一竹畚就是一千钱。
黍端在手里，有点沉。
匹己又端起一个竹畚，递给黍。黍忙把手中的竹畚放在地上，再接在手里。
匹己一连递给黍五个竹畚，也就是五千钱。黍接一个，放一个。到最后，五个竹畚，整齐的放在面前。
秦朝的钱叫“半两钱”，钱如其名，重半两，也就是八克。千钱，就是八公斤。五千钱，重四十公斤。
黍是不可能抱在怀里的，太沉了。
其他人的赏赐有差别，多少不一，什长赏钱两千，士卒千钱。
给黍他们赏赐完毕，匹己他们又去医室，给重伤治疗的士卒赐爵赏钱。黍他们把钱放在点将台上，跟着匹己他们一起去医室。
给活着的人赏赐完毕，然后就该处理战死人的赏赐了。
战死士卒十七人，加上卒长曲，就是十八人。
十八辆牛车停在校场上，士卒们把棺椁抬出来，放到牛车上。然后，把给他们的赏钱抚恤用竹畚装了，放在牛车上。
五百新卒列阵，站于道路两旁相送，令吏们赶着牛车，离开县营。
匹己齐予言三巨头带着黍这些甲属人员，一直送出营门，目送牛车远去，这才回转。
曲他们的尸体，会有官府送回家里，还要把赏赐抚恤也送到。
更重要的是，还要落实他们的爵位继承问题。
曲，虽然无功，然，他是战死的，有一笔抚恤。他的爵位，当由他的亲人继承。
战死士卒，他们力战得功，其爵位得由其家人继承。
有儿子的就由儿子继承，没有儿子的就由父母兄弟继承。
然后，世代相传。
回到军营，再次登上点将台。
齐当众宣布：“黍任新卒丙闾甲属卒长。”
前三日，黍已经在代理卒长了，暴首结束，由黍出任卒长，这在情理中。
然，依然让人艳慕，黍这升官速度也太快了。
卒长，都是从老卒中抽调人过来担任，由新卒担任卒长这事，仅黍一人。
且，黍还没有完成训练。
“谢右尉。”黍抱拳，弯腰下拜。
“这是你应得的，休要多礼。”齐扶住黍，笑道：“此事，我已向郡里禀报了。相信，郡里还会有赏赐。”
“郡里还有赏？”黍还有没有说话，猛泉木告他们就欢喜不已。
“今日庆功，有肉！”齐当众宣告。
“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士卒们欢呼不已。
在秦朝，生产力极为低下，粮食产量有限，故，肉极为珍稀。普通人，一年到头食肉的次数扳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甚至于，有些人一辈子食肉的次数，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
故，能食肉，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炳上前，问道：“黍，你升任卒长了，什长谁接任为宜？”
“但凭百将作主。”选出新的什长这事，是百将的事务，当然不用惊动右尉。黍，很有情商的回答。
“你对他们了解，你举荐一个吧。”黍实在是太给自己长脸了，炳坚持遵照黍的意见。
黍见他是认真的，也不客气：“惊不错。”
炳当场就拍板了：“那就惊吧。惊当什长了，伍长呢？你举荐一个。”
黍看着一个左脸上满是麻点的人，叫余，曾经是越奴，后来秦朝打来后，归降了秦朝，成为一名新卒。此战，他也立功不小：“就余吧。”
“行。就余。”炳欣然应允。
两人三言两语，解决了人事变动问题，黍想把自己的五千钱搬回去。
欢快步过来，抱拳见礼，笑道：“黍，自今日起，我们就住一起了。一个屋檐下的同袍，还请多多指教。”
依秦律，卒长不会与士卒同住，得另有住处，两人一个屋。
丙闾就两名卒长，自然是黍与欢同住了。
“不敢不敢。”黍抱拳回礼。
“我帮你搬。”欢抱起两个竹畚。
“有劳了。”黍抱起两个竹畚，准备抱第三个时，炳端起来，笑道：“一起走。”
猛泉木告他们人人都有赏钱，抱在怀里，跟在黍三人身后，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一行人满心欢喜的回到营房，猛他们各回各屋。
黍跟着欢来到住处，房间与什的住所一样大小，陈设也差不多。然，只供两人住，还是两张榻，一人一张。
“终于不用闻臭男人的臭脚了。”黍很是满意。
睡大通铺，与一群男人混在一起，那滋味一言难尽。
臭男人的臭毛病多的是，脚气放屁磨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
早就受够了，终于解脱了。
当然，要是能一个人住一间屋那就更美了。
然，这要百将才行。
把竹畚放下，炳和欢又帮黍把洗漱用品被褥搬过来，放在榻上，铺好。
一通忙活下来，时间也不早了，到了日中时分，该是去赴功宴了。
黍他们到伙房时，只见匹己齐予言黄真他们都到了。
三日前，黍他们得胜归来，虽然也有肉，然，不算正式庆功宴。当时，还在暴首，这功劳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嘛。
故，匹己齐予言黄真他们不用到。
今日，功劳已经确定了，算是正式庆功。
黍他们经历的战斗，与秦人六百余间征战，打的仗自然是无法相比。然，于新卒来说，却是能有很好的激励作用，办一场庆功宴是应当的。
黍坐在曲的位置上，与欢同排。他们身后，坐着炳。
匹己坐最后一排最中间，他右侧坐着齐，左侧坐着予言。黄真坐在他们前面，与兵尉袁同排，可把黄真给气得不行，然又无可奈何。
庆功宴肉管够，彘肉羊肉鸡肉鸭肉鱼都有。
甚至于，牛肉都有。
秦朝的牛跟祖宗似的，想要食牛肉，太难了。
吃饱喝足后，尽欢而散。
“惜乎哉，无酒。”猛剔着牙，走在黍身后，意犹未尽。
“想甚呢？非陛下旨意，不得饮酒。”黍翻个白眼：“我们这点小仗，都到不了陛下那里。”
黍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仗，还真到了秦始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