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潜龙
李木子的指尖悬在鹿清崖鼻端三寸处，感受不到一丝气流。
怀中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玄鸟纹饰映在老者灰袍上，宛如一道凝固的泪痕。他握着半块残玉的手缓缓收紧，指甲陷入掌心——这不是演习，不是毒品致幻，那个自称玄霄宗的老人，真的用生命为他劈开了一条生路。
“嗡——“
残玉突然震颤，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窜遍全身。李木子瞳孔骤缩，视网膜上浮现出幽蓝的数据流，如同当年在金三角破解贩毒集团加密通讯时的画面。那些符号先是扭曲的古篆，继而化作二进制代码，最终凝结成两行简体汉字：
【欢迎绑定潜龙辅助系统】
【检测到宿主具备双世界记忆体，启动适配程序】
“什么鬼？“李木子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战术枪套，却触到粗麻布短打的褶皱。视网膜上的文字突然流动，在他眼前展开一个半透明界面，赫然罗列着他的生平数据：
「宿主：李木子
状态：魂体同穿（肉体年龄17岁，保留32岁特工记忆）
体质：凡躯（灵窍已开，可纳天地灵气）
技能：热武器专精（MAX）、冷兵器专精（MAX）、审讯技巧（LV.9）
特殊物品：玄霄宗引路灯（破损）、星枢残片（绑定中）、九道星斗符篆（持续生效）」
界面右下角跳动着一个像素风格的龙头图标，正用浮夸的语气说道：「哟，这不是国际刑警李先生吗？怎么，拆弹专家转行修仙啦？」
李木子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后背紧贴石柱，目光扫过破庙每一个阴影角落。作为见过克格勃精神控制实验的特工，他清楚意识层面的入侵比物理攻击更危险。但视网膜上的蓝光如此真实，甚至能看见数据流里夹杂的尘埃颗粒。
「别紧张，我是你的金手指。」龙头图标突然膨胀成3D模型，龙角上挂着副墨镜，「潜龙系统，专业辅助穿越两百年。先说好，我不是那种烂大街的签到系统，咱们走的是高端定制路线。」
「鹿清崖是谁？」李木子直接切入重点，左手悄悄按住鹿清崖留下的银哨，「他为什么说我像他徒弟？」
系统突然沉默，墨镜滑落露出像素化的眼睛：「这个问题...涉及本系统的考核内容。这么说吧，你脖子上的星枢残片，是连接各个平行宇宙的钥匙。鹿老头捡到你时，残片正在自动修复你的灵体——而他徒弟临死前，手里也攥着半块星枢。」
李木子摸向颈间，残玉已嵌入皮肤，形成淡青色的纹路。他想起八岁那年，母亲用银簪在他后颈刻下的防跟踪标记，竟与这纹路惊人相似。
「考核？」他捕捉到关键词，「你是说，你在参加某种系统考试？」
龙头图标突然喷出像素火焰：「小声点！这是高级机密！」火焰凝结成成绩单模样，「本天才系统选中你，是因为你在原世界的完成度高达98.7%——瞧瞧这数据，比那些只会喊'系统爸爸'的废物强多了。」
李木子挑眉：「所以我们是共生关系？」
「聪明！」系统甩动龙尾，界面切换成修仙地图，「玄霄宗在云渊郡，但赤阳教的'人丹'猎手还在附近。鹿老头的符篆能撑七天，咱们得在这之前找到宗门。对了，你那块残片...」
话音未落，破庙外突然传来狼嚎。李木子瞬间屏息，只见系统界面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一阶妖狼三只，建议使用星斗符篆清场——或者，试试你的冷兵器技能？」
他低头看向腰间的黄布袋，里面除了《玄霄引气决》，还有鹿清崖遗留的青铜匕首。作为曾用蝴蝶刀在黑市创下「三十秒解百种锁」传说的特工，他的肌肉记忆比思考更快——匕首出鞘的瞬间，他已计算出狼喉的位置。
「等等！你现在只是凡人！」系统突然尖叫，「用符篆啊！那可是化神期老怪的修为！」
李木子已经翻出破庙断墙。月光下，三只巨狼正绕着枯树踱步，瞳孔泛着幽绿的咒光。他注意到狼爪下的泥土刻着赤阳教的蛇形印记，正是鹿清崖所说的「腐骨咒」媒介。
「系统，调出《玄霄引气决》速成版。」他将匕首反握，舌尖抵住上颚——这是狙击手稳定心率的老办法，「告诉我，怎么用灵气强化肌肉。」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你疯了？凡人筑基至少需要三个月！」
「给我三秒。」李木子盯着头狼咽喉的白毛，计算着扑击轨迹，「不然你就得换宿主了。」
「行吧！算我倒霉...」系统甩出一道流光，《玄霄引气决》的精要化作金色文字涌入脑海，「记住，气沉丹田，引太微垣星光入体，用贪狼星力强化肌腱——啊你怎么直接跳第三层！」
李木子已经跃起。匕首划破空气的声响中，他感觉有星芒在血管里流动，断骨处的痒意突然化作力量。头狼的利齿擦过他耳际的瞬间，匕首精准刺入其颈侧动脉，黑血溅在他手腕的咒印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漂亮！」系统的欢呼声盖过狼嚎，「剩下两只交给符篆吧，你消耗太大了——」
「不。」李木子抹掉脸上的血，反手甩出匕首，第二只狼的眼睛被精准刺穿，「潜龙，告诉我，赤阳教为什么要抓人练'人丹'？」
系统沉默片刻，界面弹出一段全息影像：云渊郡的深山中，无数童男童女被关在青铜丹炉里，炉底燃烧着黑色火焰，炉盖上刻满与鹿清崖袖口相同的符文。
「因为...他们想突破境界。」系统的声音罕见地低沉，「人丹术是禁法，用活人的灵窍炼制丹药，能让修士瞬间提升三阶——但被炼制者会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俗称'活尸'。」
李木子想起幼儿园里那个穿小熊卫衣的女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第三只狼突然从侧面扑来，他侧身避开的同时，袖中滑落鹿清崖的银哨。哨音响起的刹那，九道符篆突然离体，在空中化作九星连珠的阵型，狼妖在星光中灰飞烟灭。
「呼...」他瘫坐在地，看着符篆重新融入皮肤，「潜龙，答应我件事。」
「什么？」
「等我进了玄霄宗，」他握紧染血的匕首，注视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帮我查赤阳教的老巢。」
系统界面弹出一个 salute的表情：「早就帮你标好了，头儿。不过有个坏消息——」龙头图标指向远处的山脉，「咱们的位置被标记了，赤阳教的追兵，还有三小时到。」
李木子站起身，将鹿清崖的遗体轻轻放入破庙角落，用枯枝在墙上刻下玄霄宗的玄鸟标记。他捡起青铜令牌，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热，忽然想起老者临终前的微笑。
「走了，潜龙。」他将黄布袋系紧，匕首插入靴筒，「去云渊郡的路，有没有近道？」
系统界面展开三维地图，一条红色路线穿过落魂岭的迷雾：「有是有...但那是妖狼的栖息地。不过以你刚才的表现，说不定能驯服一只当坐骑？」
「驯服？」李木子挑眉，「我更喜欢击毙。」
晨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脚尖碾碎了地面的蛇形咒印。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闪烁着微光，如同当年特种部队的战术目镜——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毒贩，而是整个修仙界的黑暗。
「记住，李木子。」系统的声音突然严肃，「在这个世界，最强的不是热武器，而是...」
「而是人心。」他替系统说完，握紧了手中的残玉，「就像鹿清崖，用生命赌一个陌生人的未来。」
山脉深处，传来第一声晨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