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长生:我在末世修尸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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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雨途劫道,反客为主

孽雨如注,永无休止地冲刷着这片污浊的大地。

离开青阳镇废墟后,刘秀朝着东北方向的落霞城艰难跋涉。

伤势在《铸骨劫》功法的缓慢运转和秽气的持续淬炼下,勉强维持着不再恶化,但距离恢复还遥遥无期。

经脉的刺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隐痛。

唯有那条灰黑劫骨左臂,在雨水的浸润下,劫纹流转,散发着冰冷而内敛的力量感,成为他在这末世荒野中唯一的依仗。

路,早已被疯长的变异植物和泥泞掩盖。

他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和玉佩对秽气流动的微弱感应,在连绵的丘陵和越发茂密的、扭曲怪异的丛林中穿行。

空气沉闷压抑,除了雨声,便是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或凄厉的嘶鸣。

这一日,他绕过一片弥漫着粉色毒瘴的沼泽,沿着一条相对开阔、曾是官道的山谷前行。

雨势稍缓,能见度提升了些许。

就在他准备找处地方稍作歇息,处理一下左臂破布下因持续摩擦而隐隐作痛的骨节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叫骂声,混杂着金铁交鸣之音,穿透雨幕,从前方的山坳拐角处传来。

刘秀眼神一凝,瞬间收敛气息,如同融入雨水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山坳内,一处相对平坦的地带,正上演着一场血腥的劫掠。

一方是约莫二十来人,穿着五花八门的破烂皮甲或粗布衣,大多面黄肌瘦,眼神凶狠中带着麻木,武器也多是锈迹斑斑的刀斧或削尖的木棍。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瞎了一只眼,仅剩的独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暴戾的光芒。

他手持一把缺口累累的鬼头刀,身上散发着炼气中期的波动,混杂着一股浓烈的、被劣质药物强行压制的秽气侵蚀感。

这是一伙典型的末世流寇。

被他们围攻的,则是一支小型镖队。

三辆被厚厚油布覆盖、由一种体型巨大、披着厚重角质、性情相对温顺的“泥甲牛”拉着的货车。

护卫镖师只有七八人,个个带伤,背靠货车结成一个勉强的圆阵,奋力抵抗。

为首一名中年汉子,手持一柄精钢长剑,剑法沉稳,修为也是炼气中期,但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左臂上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

他身边倒下了三四具镖师的尸体。油布覆盖的货车边缘,隐约可见一些绘着符文的木箱和散发着微弱药香的麻袋。

“黑风寨的杂碎!这批‘净水符’和‘辟秽散’是送往落霞城监秽司的!你们敢劫官镖,不怕被抄山灭寨吗?!”中年镖头厉声喝道,试图用名头震慑对方。

“监秽司?哈哈哈!”

独眼刀疤脸狂笑,一刀劈开一名镖师刺来的长枪,

“落霞城现在自顾不暇!监秽司的大老爷们忙着守城,谁管这荒山野岭的死活!兄弟们,加把劲!宰了这群肥羊,车上的货够我们快活几个月!还有那几头泥甲牛,宰了吃肉!”

流寇们闻言更加疯狂,攻势如潮。

镖师们左支右绌,圆阵摇摇欲坠。

那独眼刀疤脸更是狞笑着,鬼头刀上泛起一层污浊的血光,显然是动用了某种邪门功法,狠狠劈向苦苦支撑的中年镖头!

眼看中年镖头就要饮恨刀下,其他镖师也面露绝望。

就在这时!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山坳口的雨幕中骤然射出!

速度快得只在视线中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直指那气势汹汹、正要劈下致命一刀的独眼刀疤脸!

“谁?!”

刀疤脸战斗经验丰富,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了自己,独眼猛地一缩,强行变招,鬼头刀回旋护身!

然而,他快,那道灰影更快!

一只缠绕着破旧布条、却依旧能看出其下灰黑非人质感的手臂,以一种蛮不讲理的速度和角度,穿透了刀疤脸仓促布下的刀幕,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独眼刀疤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鬼头刀脱手飞出!

他感觉自己手腕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钳捏碎,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刘秀的身影在刀疤脸面前凝实,雨水顺着他苍白而冷漠的脸颊滑落。

他看都没看惨叫的刀疤脸,左手猛地发力!

“噗嗤!”

如同捏碎一个烂番茄!

刀疤脸的整个手腕连同小臂前端,被那只灰黑色的骨手硬生生捏爆!

血肉骨骼瞬间化为糜粉!

剧痛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刀疤脸!他剩下的那只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这…这是什么怪物?!

刘秀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捏爆对方手腕的同时,他那条灰黑劫骨左臂顺势向前一送!

五指如钩,指尖覆盖着冰冷的骨甲,轻易地撕裂了刀疤脸破烂的皮甲和胸骨,深深插入了他的胸膛!

吞噬之力,发动!

“呃…嗬…”刀疤脸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

他体内的灵力、气血乃至那被强行压制的秽气,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入刘秀的左臂!

他炼气中期的修为,在劫骨左臂的吞噬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短短一息!

刀疤脸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瞬间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眼神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刘秀抽出左臂,带出几滴粘稠的黑血,刀疤脸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疯狂进攻的流寇,还是绝望抵抗的镖师,全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恐怖一幕惊呆了!

炼气中期的寨主,在这突然出现的灰衣人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没撑过,就被以如此残忍、如此诡异的方式秒杀了?!

雨水冲刷着刘秀灰黑左臂上沾染的些许黑红污迹,破布下露出的骨骼纹理和流淌的金色劫纹,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息。

他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余的流寇。

那目光,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只有纯粹的、对生命的漠视。

“鬼…鬼啊!”

“跑!快跑!”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剩余的流寇瞬间崩溃!

什么货物、什么泥甲牛,全都抛到了脑后!

他们如同受惊的兔子,丢下武器,哭爹喊娘地朝着山坳两侧的密林亡命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瞬之间,除了地上几具尸体和狼藉的战场,就只剩下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镖队众人,以及那个站在雨中、左臂滴落着黑血、如同魔神降世般的灰衣青年。

中年镖头强忍着左臂的剧痛和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声音带着敬畏和后怕:“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长风镖局’镖头林震,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此恩必当厚报!”

他将刘秀当成了某个修为高深、性情古怪的隐世高人。

刘秀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那三辆货车,尤其是在那些绘着符文的木箱和散发药香的麻袋上停留了一瞬。

净水符…辟秽散…都是末世中极其珍贵的生存物资,尤其是对普通人和低阶修士而言。

他需要资源疗伤,需要物资换取信息,更需要尽快恢复力量。

落霞城近在眼前,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眼前这些…正好。

林震见刘秀沉默,目光扫向货车,心中顿时一紧。

这位“前辈”出手如此狠辣诡异,难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果然,刘秀动了。

他没有理会林震,径直走向最近的一辆货车。

灰黑的骨手轻易地撕开覆盖的油布,露出了里面码放整齐的符文木箱和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他随手打开一个木箱,里面是厚厚一叠绘制着简易净化符文的净水符。

又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散发着辛辣刺鼻气味的灰白色粉末,辟秽散。

刘秀拿起一叠净水符和一大包辟秽散,塞入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襟内衬。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他又走到另一辆货车旁,撕开油布,里面是几袋密封的肉干和粗粮,还有几套相对完好的衣物。

他挑了两套看起来比较合身、厚实的粗布衣裤,几大块肉干和几袋粗粮,用撕下的油布包好,背在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脸色发白的林震等人身上。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的东西,我拿了。”

“救命之恩,两清。”

“滚。”

言简意赅,冰冷无情。

林震等人如蒙大赦!

虽然被拿走了不少珍贵物资,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面对这位煞神,谁敢有半句怨言?

“是!是!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我等这就滚!这就滚!”林震连声道谢,招呼着同样吓得腿软的镖师们,顾不上收敛同伴尸体,甚至顾不上那几头受惊的泥甲牛,只匆匆解开一辆受损较轻的货车,套上一头泥甲牛,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落霞城的方向仓皇逃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山坳里,只剩下刘秀一人,站在狼藉的战场和几具尸体旁。

雨水冲刷着血污,也冲刷着他灰黑左臂上的痕迹。

他走到刀疤脸干瘪的尸体旁,用脚踢了踢,确认死透。

然后目光扫过其他几具流寇尸体,弯腰从其中一具看起来稍微强壮的尸体上,扒下一双还算完好的皮靴,换掉了自己早已破烂露趾的草鞋。

背上背着抢来的物资,脚上穿着“新”靴子,刘秀走到山坳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下。

他放下包裹,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拿出肉干,用劫骨左臂轻易地撕下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内腑的疼痛依旧清晰。

但看着身旁的物资,感受着左臂劫骨在吞噬了刀疤脸能量后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满足感和力量感,刘秀的眼神平静无波。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他救了镖局,取走所需,合情合理。

这末世,没有仁慈,只有生存。

他需要尽快处理伤势,恢复实力。有了这些物资,至少进入落霞城前,能稍作休整,不至于太过狼狈。

吃完肉干,刘秀闭上眼,再次运转《铸骨劫》,引导着周围浓郁的秽气,淬炼左臂骨骼,同时缓慢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灰黑骨骼上的金色劫纹,在雨水的冲刷和功法的运转下,似乎又明亮、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落霞城的轮廓,在东北方的雨幕中,已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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