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师傅,你怕不是吃错了药?
康晚晚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落泪,但哭解决不了问题。她一日不解释清楚,华武便不会放她离去。
他警告道:“你若不说,我只能将你送至大理寺。届时,你可就成了我朝以来,第一位下大狱的县主。”
康晚晚被华武凛冽的眼神盯着不由得颤了又颤,吞吞吐吐:“我……我出府……是为了……”她呼之欲出,可被一声呼喊打断了。
“晚晚!”康朵倏然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保住她,姑侄两人抱好一会,康朵才仰起头直视华武,泣道:“公爹,为今之计,我是断然不能再包庇下毒的凶手了。”
康朵这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华武双眼凌厉,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是谁?”
她掩面擦泪,默默地和康晚晚拉开一个拳头的距离。康多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重重地朝地磕头,“公爹,我如今也当是大义灭亲了,真正下毒的凶手,是晚晚!”
康晚晚闻言,震惊得整个人说不出话,那双睁大的杏眸,充满着不解,她双唇颤抖着发问:“姑姑,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怎么可能毒害世子?!”她吃力地大喊,可喊不醒康朵的良心,双手紧紧地攥住康朵的袖子,不停地摇着头。
康朵甩开她的手,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晚晚,姑姑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丫鬟是你带来的,能够指使她的人,必然是与她走得最近之人。”
康晚晚脱力地垂下手,眼神绝望地注视着身前的姑姑,原是自作多情了,生死时刻,亲人居然不保护自己,反而把自己拿来当挡箭牌,以塑造贤名。
她思及此,低头笑了起来,这种笑声,有种苦和咸。她仰头坦然望向华武,沮丧道:“我之所以出府,是因为华锦欢的婚约。”
康晚晚的目光随即转向华锦欢,“你的继母,想要坐实你和唐家的婚约,好让你给你的大姐姐让路。”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大姐姐如今是太子跟前的红人,日后最低都是太子侧妃,别人如今榜上了太子,巴不得赶紧摆脱唐家。”
“你在瞎说!勿要污蔑我!欢姐儿勿要听她胡说!”康朵连忙出言澄清,双手连连摇摆着。
华锦欢微笑,笑意不达眼底,音调微微上扬,那好听的嗓音中暗含着怀疑之意:“她当真是胡说的吗?”
她弯下腰与康晚晚对视,两人形成一上一下的对位差,就如同方才在庭院时,康晚晚与她对峙般。
她低声轻笑,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我知道她的胡说的,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是毒害世子的人,但……我偏不要你如此轻易地离开。”
华锦欢微微扬起的嘴角,眼神中含着得意,“我说过,若能脱身,此仇必报。”
康晚晚双眼怨毒地紧盯着华锦欢,咬牙切齿地
她背过身,凑到华武的耳畔说了些话。
华武赞同地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站着的何管家和侍卫阿宁先把康晚晚的贴身丫鬟压下去,随后端起旁放的茶水,抿了一口,浑厚沉稳的嗓音回荡在厅堂:“稍等片刻,事实自会真相大白。”
康云见此,也就安静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上,等待他们的归来。
天色逐渐暗沉,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雨的气息。华锦欢抬头望出去,原本应该挂满夜空的繁星,似乎都被乌云遮住了。
“是要下雨了吗?”她自说自话。
话落之时,一滴雨落在地上,随即千万颗雨滴往干燥的地板奔去,瞬时间,地上化为湿漉漉一片。
迎着大雨,何管家和阿宁撑着雨伞,风尘仆仆的样子从远处走近,身后一群人还押着一个嘴角噙着血迹的女子,想必就是康晚晚的贴身丫鬟了。
阿宁刚走进,双目直视华武,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
何管家上前作揖禀告:“家主,都招了。县主的丫鬟是被幕后之人安排到她身边的,下毒之事,非县主所为。”
华武了解地点头,“康县主,你的丫鬟虽非你指使,但人是你带入将军府的,华府已经报案,所以还是得劳烦你往大理寺走一趟。”
康晚晚背后绑着的绳子骤然松开,她绝望地撑着地板,面色苍白。
“请吧,县主。”何管家伸手,礼貌地请她离去。
康晚晚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临走前,她瞧了华锦欢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那边端坐着的华少夫人,也就是她的姑姑。她悲惨地笑了笑,眸光里面写着失望。
“姑姑,晚晚告退!”话毕,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只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
华武目视着康晚晚和康朵的一言一行,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面色刹那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凌厉,厉声道:“康朵!你可知罪!”
康朵被喊得震了一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爹,我以为此事和晚晚有关,为了撇清将军府的关系,才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请公爹恕罪。”
“你只有这件事是要解释的吗?”华武斜眯着双眸,对康朵的话半信半疑。
此时坐在旁边的康云发话:“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追究了!”她拄着拐杖起身,走到跪着的康朵身边,“起来,我们去大理寺看看晚晚。”
华武想要阻止她们去,但华锦欢挡住他的视线,最终还是没能喊回来,“阿欢……你……”
“祖父,如果你阻止她们去,她们反而还会责怪你,与其干涉他人因果,倒不如尊重她们的选择。”
她望向外面下着的雨,心中竟然对康晚晚泛起一丝同情,原来她也会被别人随意抛弃的人…
“祖父,我想回去休息了。”华锦欢只觉疲惫,草草行礼后让竹翠带路回房。
厅堂内还剩下两人。
华武嬉笑着看向阿宁,“阿宁啊!”他语调上扬,那双漆黑的眸中酝酿着什么鬼点子。
“你看啊……反正你对外都是昏迷着,倒不如再昏迷一段时间?帮我保护一下阿欢?顺便再查查太子。”
“……师傅,那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阿宁无奈摇了摇头,双手绕后拉下面具的绳子,面具轻轻落下,露出一副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