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笑脸
【陆吾：前集团K8级职员，希望地产人事部经理】
【2025年4月1日，陆吾（非进化者）以校招途径，进入集团，担任K3级实习员工】
【2027年10月13日，基于实验条例，K6级职员陆吾（进化者），无条件晋升为K8级职员，兼任安全部同级顾问，外派希望地产，任人事部经理】
【2027年10月15日，职员陆吾使用特勤局军事调遣权，打击柴门头目‘金老三’（红光俱乐部新任荷官）】
【2027年10月16日，职员陆吾、职员刘成凯（非进化者），进入红光俱乐部】
【K9职员刘成凯死亡】
【2027年10月25日，K10级职员吴蒙（非进化者），希望地产总经理，对K8级职员陆吾进行检举，后执行集团内部审讯条例，意外导致K8级职员陆吾死亡】
陆吾：？
他眨眨眼，自己......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动。
陆吾继续浏览档案。
【2031年1月1日，上午9点41分29秒，前集团K8级职员陆吾尸体样本消失】
【2031年1月2日，上午9点41分29秒，前集团K8级职员陆吾（疑似死点生命），首次出现于希望城（原龙河县）天颜酒吧】
【2035年2月18日，前职员陆吾携死点生命‘厄运’，袭击集团3号试验场（光明福利院）】
【2035年4月21日，安全部行动组成功捕捉前职员陆吾】
【2035年4月21日，下午5：08分，展开第1次实验（实验流程、报告、结果，见0号档案第821项）】
【2035年4月21日，晚上8：33分，展开第2次实验（实验流程、报告、结果，见0号档案第821项）】
接下来是一大串的实验日期，从2035年4月21日，一直到2045年12月30日，中间整整十年的时间。
陆吾扫视，每天大概有10-20次实验，最后一条实验记录是......
【2045年12月30日，晚上11：01分，展开第49556次实验（实验流程、报告、结果，见0号档案第821项）】
他手脚冰凉，难以想象十年之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近五万次实验啊......
在最后一条实验记录后，还有一条档案信息。
【2045年12月31日，苍白灾祸爆发，希望城沦陷，实验体大规模逃离，前职员陆吾逃离】
档案彻底到此为止。
陆吾怔怔的看着平板电脑，问道：
“没有苍白灾祸之后的资料吗？”
侍者摇头：
“先生，正因为苍白灾祸，火种集团内部资料才大规模泄露，但又因为苍白灾祸，能看明白的人寥寥无几。”
“而在苍白灾祸之后，火种集团再未遭遇过重大变故，自然也没有这种详细资料泄露。”
陆吾默默点头，伸手摩挲着平板，摩挲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
他低垂着眼睑，神色隐没在幽暗中。
片刻。
“17点59。”侍者此时轻声开口：“距离樱岛的庇护所，依旧还有九百公里。”
陆吾吐了口浊气：
“有没有能让我看到东海市与希望城的方法？”
“有的，先生。”
侍者在平板电脑上滑动：
“火种集团四年前发射的低轨卫星，我们的技术人员早就成功入侵，可以查看实时卫星画面。”
陆吾凝视着平板中的高清卫星画面，时间来到59分59秒。
秒针跳动，18点整。
笼罩在希望城的漆黑帷幕骤然消逝。
画面中，那个原本处于东海市中的嫁衣人，正站立在希望城的上空，
它周身环绕着密密麻麻的大红灯笼，一步走出世界死点。
18点整，01秒。
陆吾看见，大红灯笼们轻轻摇晃，红色的涟漪荡漾而开，希望城死点，改造成酒店的光明福利院，成片的焦黑土地，繁华的东海市......
都开始变成大片大片的空白。
02秒，侍者盯着卫星画面发出惊呼：
“6级！”
03秒，化作死点生命的金老三暴躁不安，驾驶飞机的机长大声呼喊：
“防冲击准备！”
陆吾看向机窗外，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晕吞没漆黑天空。
04秒，卫星画面已然消失，可以看见有红色涟漪自远处席卷而来，红光和白光交织在一起，空天机蒸发，
在红色光与白色光的撕扯下，陆吾经历着凌迟般的痛楚。
他的视线骤暗。
………………
“是，李总。”
青年一边说话，一边替养女冲好晚安牛奶。
“我办事，您放心，如果明晚的赌局，那个叫陆吾的小家伙赢了，我会找到理由抓捕他，这很容易。”
顿了顿，吴蒙有些好奇：
“只是李总，我不明白，一个陆吾......有那么重要吗？”
电话里，李酋淡淡道：
“希望城项目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红光俱乐部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且......”
他回忆起当时监控里看到的一幕。
那个小家伙，就靠着一根骨刺，干脆利落的杀死了接近进化者层面的光头黑人，
虽然后续的监控画面被截断自毁，但就那一幕，李酋让人专门分析过，陆吾在杀人的时候，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就好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老牌的杀手和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军人，一小部分也有这种特质，但问题是，这个年轻人不是杀手，也没上过战场。
天生杀人的料，也是一把天生的好刀。
“他值得一用。”李酋呼了口气：“能争取就争取，争取不了就清理掉。”
“是，李总，您放心，我有十成把握——当然，是十成把握清理掉他。”
挂断电话，吴蒙端着热牛奶，敲开房间门。
“老爸！”
精致的洋娃娃扑上前来。
“都快两点了，还不睡？”吴蒙瞪了她一眼。
“倒时差啦老爸！”洋娃娃接过牛奶：“老爸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他摸了摸女儿光溜溜的脑袋，轻声道：“明天爸爸陪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洋娃娃撅嘴：
“切！你都说了好多次了，一次都没实现过！骗子老爸！”
“明天一定。”吴蒙笑着道：“老爸发誓，好不好？如果老爸明儿不带你去游乐场，老爸就......天打五雷轰？”
“呸呸呸！”洋娃娃急眼睛：“你快吐两口口水，然后说童言无忌！”
“你这丫头......快睡吧，明儿才有精神玩。”
吴蒙亲了亲女儿脸蛋，轻声道：
“爸爸的公司最近研制出了一款新药，如果顺利的话，你的病就能治好了，治好以后，爸爸天天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洋娃娃摇头：
“我想上学，还有，我想明天就去游乐场！”
“行行行，不是都答应了吗？这次老爸绝不食言。”
吴蒙将她抱上床，轻轻唱着摇篮曲，等到女儿睡着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他转身回到客厅，刚准备关灯，忽然打了个哆嗦。
有些冷。
就好像一阵子寒流汹涌来。
门窗明明关着的......什么声音？？
吴蒙环顾四周，听到莫名的窃窃私语声，他手心冒汗，打开抽屉拿出手枪，换上集团特制的子弹，警惕四顾。
寒意，窃窃私语声。
是苍白人影！
吴蒙忽有所觉，猛然的回过头。
在厨房门口，在地砖上，有一双惨白色的脚印。
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脚印在靠近！在奔跑来！
他举起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苍白人影从他身上一穿而过。
“跑.....”
吴蒙绝望的看向房间，身体开始融化成白色颜料，想要呼唤，想让女儿快逃。
意识逐渐模糊。
“放心吧，她会去最好的福利院，如果真出了特效药，我会让集团给她一份。”
最后一刹，吴蒙听见苍白人影淡淡开口。
怪物，怎么会说话？
他半融化的头颅挣扎着抬起，看向那道模糊的、阴冷的苍白人影，自身彻底化作一滩白色颜料。
陆吾蹲下身，将那从颜料中生长而出的死点怪物按死。
然后用苍白模糊的手指，在颜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