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绣线中的秘密

阿禾的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清脆。

“《归雁》...“她蹲下去捡针，靛蓝色的侗布裙摆扫过我的脚背，“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

林曜突然伸手按住那枚针。他的指尖和阿禾的只差毫厘，两人之间绷紧的空气让鼓楼里的火塘都暗了一瞬。

“你知道沈老师的事。“林曜的声音像把薄刃，“为什么不说？“

阿禾猛地抬头。我第一次看清这个侗族姑娘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沉着三十年的秘密。

“你们偶像不是最会演吗？“她冷笑，“不如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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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林曜失踪了三个小时。

“去找阿禾了。“周野挤眉弄眼地捅我，“我赌五包辣条，他绝对——“

“闭嘴。“沈郁突然出声，手里的草药碾得粉碎，“阿禾家是禁地。“

我们这才知道，阿禾住在鼓楼后山的旧歌堂，那里是三十年前沈父最后出现的地方。

当林曜回来时，他的白衬衫上沾着蛛网，左手小指缠着阿禾的绣线，线头一直延伸到雨幕里。

“她奶奶是最后一任侗歌圣女。“林曜解开绣线，线头上系着半张发黄的照片，“这是证据。“

照片上，年轻的沈父站在鼓楼前，身边是个穿侗族盛装的少女——长得和阿禾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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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们跟着那根绣线潜入旧歌堂。

线头最终系在神龛下的暗格里。林曜撬开木板，里面躺着一本用血写成的歌谱。

“《归雁》全本...“沈郁的手指发抖，“我爸的字迹。“

阿禾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父亲想带走它，寨老就让他永远留在了山里。“

月光透过歌堂的雕花窗，在她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林曜上前一步，绣线在他们之间绷直：

“你奶奶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阿禾的银项圈在黑暗里闪光：“她教会他改谱，代价是被割掉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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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谱最后一页写着：

“《归雁》本是引魂曲，但若倒转第三段旋律...“

沈郁突然哼唱起来。诡异的曲调让整个歌堂的银饰开始震颤，阿禾扑上来捂他的嘴，却被林曜拦住。

“让他唱完。“林曜的手紧扣阿禾的手腕，“这才是你引我们来的目的，对吗？“

阿禾的眼泪砸在绣线上：“倒转的《归雁》能超度亡灵...但寨老他们，需要活人当'雁粮'...“

鼓楼方向突然传来嘈杂声。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寨老的咆哮隐约可闻：

“外乡人闯禁地！按规矩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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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翻窗逃跑时，阿禾的绣线缠住了林曜的皮带。

“带着这个。“她塞给林曜一截断针，“我奶奶的魂附在上面...必要时刻能保命。“

林曜突然抓住她的银项圈：“一起走。“

火光逼近的瞬间，我看到阿禾踮起脚，银项圈擦过林曜的嘴唇。

“歌师才是凶手。“她在林曜耳边低语，“我奶奶的魂...在鼓楼第三根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