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气视界
黎明时分，楚逸已经将身上的黑色杂质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站在院中的水缸前，借着水面倒影观察自己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一抹几不可察的金色，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这种感觉...“楚逸握了握拳，体内流动的力量让他既陌生又兴奋。更奇妙的是，当他看向院中晾晒的药材时，每一株草药表面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有的明亮如星，有的暗淡如萤。
“你能看见灵气了？“
孙长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楚逸浑身一颤。他转身看到师父拄着藤杖站在台阶上，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锐利如鹰。
“师、师父...“楚逸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道：“弟子今早起来，突然能看到药材上有光...“
孙长卿缓步走近，从药架上取下一株人参和一朵灵芝，放在桌上：“告诉我，哪一株品质更好？“
楚逸不假思索地指向人参：“这株参灵气充沛，光晕呈淡青色；而那灵芝虽然个头大，但灵气涣散，边缘有黑丝缠绕。“
孙长卿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楚逸的手腕，三指搭在他的脉门上。老人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松开手时，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师父，弟子是不是...“
“去把后院那口铜鼎搬来。“孙长卿突然打断他。
楚逸一愣。那口铜鼎少说也有三百斤，平日需要两个壮汉才能勉强抬起。但看着师父不容置疑的眼神，他还是走向后院。
站在铜鼎前，楚逸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鼎耳。出乎意料的是，鼎并没有想象中沉重，他稍一用力，竟轻松将其提起。更神奇的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能清晰感觉到铜鼎内部细微的凹凸纹路，仿佛手指上长了眼睛一般。
“果然如此...“孙长卿看着楚逸轻松搬来的铜鼎，喃喃自语。他转身从药柜最上层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递给楚逸：“从今天起，你开始学习这本《百草灵鉴》。“
楚逸接过木匣，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三个篆体大字苍劲有力。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草药的灵气特性，甚至还有如何引导灵气入药的秘法。
“师父，这...“楚逸震惊地抬头。
孙长卿摆摆手：“你既已开灵眼，普通药书对你无用。记住，这本书不得让第三人知晓，包括赵虎那样的城主府走狗。“
楚逸重重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师父显然知道些什么，关于他的变化，关于那个神秘的龙形印记...
接下来的日子，楚逸白天照常打理药铺，晚上则研读《百草灵鉴》。随着阅读深入，他发现自己不仅能看见灵气，还能通过触摸感知药材的五行属性。一些原本复杂的制药手法，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
一周后的清晨，楚逸正在后院尝试一种新的配药方法，突然听到前厅传来师父的呼唤。
“楚逸，今日是集市日，把这些药送到西市老李头的摊位去。“
楚逸擦了擦手，接过师父递来的包袱。刚要出门，孙长卿又补充道：“顺便买些蓝心草回来，记住，要选叶脉呈银线状的。“
西市是青云城最热闹的地方，每逢集市日更是人山人海。楚逸轻车熟路地找到老李头的摊位，交付了药材，又向集市深处的草药区走去。
正当他弯腰挑选蓝心草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几个粗犷的男声吆喝着。
楚逸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顶软轿穿过人群。轿帘被风吹起一角，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更引人注目的是，轿子周围萦绕着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在楚逸的灵眼中格外醒目。
“看什么看！“一个大汉发现楚逸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过来。
楚逸连忙低头，等轿子走远才继续挑选草药。奇怪的是，他总觉得那轿中女子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买完蓝心草，楚逸正准备回药铺，突然听到小巷中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出于好奇，他悄悄靠近声源处，看到一幕令他血液凝固的场景。
方才那顶软轿倾倒在墙角，四个轿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轿旁站着三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人手中长剑正指着轿中走出的白衣女子。
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丽绝俗，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右肩处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她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身寒光凛冽，与三名黑衣人对峙着。
“云小姐，别挣扎了，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些苦。“持剑黑衣人阴森森地说。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杂鱼？“话音未落，她手中长剑突然绽放出刺目蓝光，一道剑气横扫而出。
三名黑衣人急忙闪避，其中一人动作稍慢，右臂顿时被剑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白衣女子也因这一击牵动肩伤，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倒。
楚逸躲在墙角，心跳如鼓。他本该转身就跑，但不知为何，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尤其是看到白衣女子肩头不断扩大的血渍时，他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谁在那里？“一名黑衣人突然转头看向楚逸藏身之处。
楚逸知道躲不过，索性走了出来：“几位大哥，我只是路过...“
“杀了他！“受伤的黑衣人厉声道。
离楚逸最近的黑衣人立刻挥刀砍来。楚逸下意识地闭眼，却听到“铛“的一声脆响，睁眼一看，白衣女子的剑不知何时已挡在他面前，格开了那致命一刀。
“跑！“女子低喝一声，同时剑锋一转，逼退另一名黑衣人。
楚逸没有跑，反而趁机绕到女子身后，快速说道：“姑娘，你肩上的伤需要立刻处理，我有金疮药。“
女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未回答，三名黑衣人又攻了上来。这一次，他们显然动了真格，刀光剑影间，女子虽然剑法精妙，但因伤势渐重，渐渐落入下风。
楚逸焦急地观察着战局，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三名黑衣人的动作似乎与他们的呼吸节奏有关，每次出招前都会有一个细微的提气动作。更奇怪的是，他能看到黑衣人经脉中灵气流动的轨迹，就像药材表面的光晕一样清晰可见。
“姑娘，左边那人三息后会有破绽！“楚逸忍不住喊道。
白衣女子闻言，剑势微顿，果然在三息后抓住左边黑衣人换气的瞬间，一剑刺中其手腕。黑衣人惨叫一声，兵刃落地。
剩下两名黑衣人大惊，攻势更加凌厉。楚逸继续喊道：“右边那人下盘不稳，五息后重心会偏后！“
女子依言而行，五息后果真抓住机会，一剑挑飞右边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狰狞面孔。
“撤！“受伤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低喝一声。三人迅速退走，转眼消失在巷尾。
白衣女子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形晃了晃，靠墙缓缓坐下。楚逸连忙上前，取出金疮药：“姑娘，得罪了。“
他小心地撕开女子肩部衣物，露出一个深约寸许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有毒！“楚逸皱眉，从腰间小包中取出几味草药，放在口中嚼碎，然后敷在伤口上。
女子疼得眉头紧蹙，却未发一声。她打量着楚逸熟练的动作，突然问道：“你能预判他们的动作？“
楚逸手上动作不停：“只是...看到了一些规律。“他不敢透露自己能看见灵气流动的事。
“有意思。“女子唇角微扬，“你是药师？“
“百草轩学徒，楚逸。“楚逸简单包扎好伤口，扶女子站起来，“姑娘伤势不轻，需要进一步治疗。若不嫌弃，可随我回药铺...“
女子摇摇头：“不必。今日多谢相救，他日有缘再报。“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给楚逸，“若遇危险，捏碎此玉，自有人相助。“
楚逸还想说什么，女子已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只有手中的温润玉佩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回药铺的路上，楚逸一直回想着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她的剑法、气质，还有那与众不同的灵气光晕，都显示她绝非普通人。更令他在意的是，当两人近距离接触时，他肩上的龙纹曾短暂发热，仿佛在呼应什么...
“怎么去了这么久？“孙长卿见楚逸回来，皱眉问道。
楚逸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提巷中遭遇，只说集市人多耽搁了。他将蓝心草交给师父，然后借口整理药材去了后院。
夜深人静时，楚逸取出女子给的玉佩仔细端详。玉佩通体碧绿，正面刻着一个“云“字，背面则是山峰云雾的图案。当他运转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时，玉佩竟微微发光，隐约有灵气流动。
“云...“楚逸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城中最近流传的消息——云岚城的大小姐云清瑶近日来访青云城，据说是为了玄天宗选拔弟子之事。
难道那白衣女子就是...
就在楚逸思索之际，青云城最高的观星楼上，一道白色倩影迎风而立。云清瑶望着百草轩的方向，轻抚肩上已经止血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龙血气息...没想到在这种小城还能遇到血脉觉醒者。“她低声自语，“看来这次下山，除了调查妖兽异动，还有意外收获。“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简，犹豫片刻又放了回去：“此事还是先不报告宗门为好...“
月光下，云清瑶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