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莉娅的双重人格

陈宇蹲在莉娅身旁，指尖轻轻搭上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微弱但稳定，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夜色下，她脸上的血色尚未完全恢复，那双平日里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紧闭着，仿佛沉睡的蝴蝶。

他缓缓收回手，抬头望向四周。战斗已经结束，密林中只剩风吹树叶的沙响，以及远处溪流低沉的潺潺声。那些身穿血色斗篷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腥甜气息，提醒着他们刚才经历的并非幻觉。

“系统。”他在心中唤道。

【人格状态：莉娅（主导），理智值60%】

【检测到第二人格存在，暂未激活】

一串冰冷的数据浮现在他的意识中，令他眉头深锁。理智值勉强维持在可控范围，但那句“第二人格存在”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莉娅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随即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陈宇语气平静，目光却没有放松。

莉娅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迷茫，但她很快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又看向陈宇：“我……我没事。”

“真的吗？”他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只是你想让我这么认为？”

莉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还记得我送你的净化药水吗？”

陈宇没有回答，而是从胸前摸出那枚现实锚点挂件。它依旧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将挂件握在掌心，试探性地靠近莉娅。

刹那间，一道模糊的影像在他眼前浮现——

一个年幼的女孩被按在石桌上，她的四肢被铁链束缚，嘴唇紧咬，眼中满是恐惧与愤怒。一名身披黑袍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手中端着一碗漆黑的液体，低声呢喃着什么。

女孩挣扎、嘶吼，却被强行灌下了那碗液体。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喉咙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尖啸……

画面戛然而止。

陈宇猛地收回手，额头渗出冷汗。他喘息着，眼神复杂地看向莉娅。

“你看到了什么？”莉娅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

“你小时候的事。”陈宇低声说，“有人给你灌下了恶魔的血液。”

莉娅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

“你不是普通的教团成员。”陈宇继续道，“你是他们的实验品。”

莉娅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你知道奈非天血脉的力量吗？那是天使与恶魔的孩子才能拥有的力量。而我……是他们想复制这种力量的失败品之一。”

她的声音里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疲惫。

“他们抓了很多孩子，试图通过注入恶魔血液唤醒某种潜能。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但代价是……我不再是我自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当年的痛苦。

“他们要复活某位存在。”她忽然开口，“一位曾经统治过这片大陆的存在。而我，是他们计划中的关键。”

陈宇心头一震：“谁？”

莉娅摇摇头：“我不知道名字。但我能感觉到，每当接近那个目标时，我的另一面就会苏醒。它渴望力量，渴望毁灭，渴望吞噬一切。”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可陈宇却察觉到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挣扎。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莉娅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苦涩一笑：“你现在怕我了吗？”

“不是怕。”陈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还能控制住她多久。”

莉娅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的动作很自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们得继续前进。”她说，“教团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一定会再来找我。”

陈宇望着她，良久才点头。

两人沿着密林边缘前行，脚步缓慢却坚定。风穿过树梢，吹起落叶，带走了些许血腥气，却无法带走心中的疑虑。

走了约莫半刻钟，莉娅忽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皱眉，低头看向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

陈宇警觉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她只是从布袋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那石头表面刻着复杂的图腾，隐约能看到莉莉丝的轮廓。

“这是……”陈宇认出了那个图案。

“我在营地里找到的。”莉娅将石头递给他，“也许能帮我们解开一些谜题。”

陈宇接过石头，指尖触碰的瞬间，挂件再次发烫，一股熟悉的波动传入脑海。他看到的画面比之前更加清晰——

莉娅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身体剧烈颤抖。她的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冷汗，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而在她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镶嵌着一块泛着红光的宝石，正是世界之石的一部分。

“他们在用我打开通往那位存在的大门。”她在画面中低声说道，“而一旦门开启，一切都结束了。”

画面消散，陈宇猛地回神，发现莉娅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看到了。”她轻声说。

陈宇点点头，将石头小心收起，没有说话。

莉娅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喝下那碗血，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凄凉。

“但更多的时候，我反而希望……我能彻底变成她。那样我就不会再害怕，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伤害你。”

陈宇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不会变成她。”他说，“只要你还记得你是谁。”

莉娅怔住了，片刻后轻轻点头。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身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密林深处，一只乌鸦悄然飞起，消失在天际。

夜色如墨，林间的风裹挟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陈宇和莉娅沿着密林边缘前行，脚步缓慢却坚定。他们刚从血色蔷薇的围杀中脱身，可疲惫还未散去，另一场危机已在暗中酝酿。

“系统。”陈宇在心中唤道。

【人格状态：陈宇（主导），理智值67%】

【检测到奈非天血脉波动加剧，腐化值上升至89%】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如同警钟长鸣。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皮肤表面已浮现出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正缓缓苏醒。

“你还好吗？”莉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轻柔却带着一丝警惕。

陈宇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刚才的记忆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被束缚的小女孩，那碗漆黑的液体，还有她如今体内潜伏的另一重人格。

“我没事。”他低声说，语气却有些勉强。

莉娅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你体内的力量在失控。”

“我知道。”陈宇咬牙，“但我还能撑住。”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枯木林，来到一座破败的教堂前。残破的彩窗映出月光斑驳的影子，十字架早已断裂，横躺在台阶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仿佛这里已经被遗忘多年。

“先躲进去。”莉娅轻声道。

陈宇点了点头，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一股阴冷扑面而来。他们走进教堂，顺着螺旋楼梯进入地下室。石墙斑驳，地面布满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枯的藤蔓和破碎的陶罐。

“这里应该能暂时藏身。”莉娅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放松下来。

陈宇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间泛起一股灼热感，仿佛有滚烫的熔岩在血管中奔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隐隐发亮。

“理智值……61%。”他在心中默念。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小宇，吃饭了。”

他猛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可那声音如此熟悉，是母亲的声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童年厨房里的烟火气，母亲端着热汤走来的身影，桌上的饭菜香气……

“不是真的……”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将自己拉回现实。

“你怎么了？”莉娅察觉到他的异常，上前一步。

“幻觉。”陈宇喘息着，“我的感官开始扭曲了。”

莉娅神色一凝，迅速从腰间取出那瓶净化药水：“喝下去，或许能帮你稳住状态。”

陈宇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确定这药水没问题？”

莉娅沉默片刻，最终点点头，拔开瓶塞，仰头饮下一口。药水入喉，她的眼瞳短暂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没毒。”她低声说。

陈宇接过瓶子，仰头灌下一口。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扩散开来，仿佛一股寒流冲刷过全身。他闭上眼，感受到体内躁动的力量稍微平息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莉娅忽然捂住嘴，身体微微抽搐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墙壁，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你……”陈宇立刻警觉。

“没事。”她强忍着不适，声音沙哑，“副作用而已。”

陈宇皱眉看着她，忽然伸手拿起药水瓶，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他发现瓶身刻着一圈复杂的图腾，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轮廓——那是莉莉丝的象征。

他用匕首轻轻刮去表面的污渍，露出一行极小的文字：

“献给女儿的礼物——艾德莉亚”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抬头直视莉娅：“这是谁送你的？”

莉娅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弧度。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让陈宇心头一震。

“有些真相，你现在承受不起。”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陈宇握紧拳头，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再次查看系统状态：

【人格状态：陈宇（主导），理智值54%】

【腐化值：93%】

时间正在流逝，理智正在消退。他知道，如果不尽快稳定状态，恶魔化的临界点即将到来。

他走到墙角，捡起一根断裂的铁链，用力缠绕在手臂上，以防止一旦失控时伤及他人。接着，他掏出挂件，指尖轻轻摩挲。

熟悉的震动传入手心，一道模糊的画面浮现眼前——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端着一碗热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小宇，快回来吃饭。”

他闭上眼，任由回忆冲击脑海。那一刻，他仿佛真的回到了家，回到了那个温暖的世界。

“我还没回去。”他喃喃自语，“我还不能倒下。”

莉娅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靠近，将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你不会一个人。”她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有人来了。

陈宇睁开眼，瞳孔猩红带金边，理智尚存，但危险的信号已然逼近。

“我们得走了。”他说。

莉娅点头，收起空掉的药水瓶，跟在他身后。两人悄然从地下室的侧门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在他们离去后，教堂地下室的墙上，一道刻痕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血光——那是奈非天符文“禁·蚀”，无人知晓它的真正含义，但它的存在，似乎预示着更深层的秘密即将揭开。

夜色沉沉，林间雾气缭绕，脚步声在枯叶上轻轻作响。陈宇与莉娅一路穿行，沉默如影随形。教堂地下室的那场对峙之后，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彼此试探却又不敢深究。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废弃的木屋——老猎人的旧居。据传他曾是最早对抗恶魔血脉的人之一，手中掌握着关于奈非天的秘密。而如今，这些秘密或许正是他们摆脱困境的关键。

木屋藏在密林深处，四周藤蔓缠绕，门板早已腐朽不堪。陈宇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尘埃在微弱的月光中缓缓飘浮，墙上挂着几件破旧的猎具，角落里堆着满是灰尘的箱子和书籍。

“小心。”莉娅低声提醒，“这里可能有陷阱。”

陈宇点头，取出一根细长的发带，在地面轻轻摆动。他观察着震动频率，一步步谨慎前行。莉娅紧随其后，目光扫过墙上的符文刻痕，神色复杂。

“这些都是……初代奈非天留下的痕迹。”她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陈宇侧头看向她。

莉娅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按在一处刻痕上，指尖微微颤抖。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陈宇的脚步踩到一块略微凹陷的地板砖。瞬间，机关启动，一道铁刺从天花板猛地落下。他迅速向旁边闪避，铁刺擦肩而过，钉入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看来这屋子没那么简单。”陈宇低语，继续用发带探路。

终于，他们来到房间最深处的一张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老旧的抽屉，锁已经锈死。陈宇抽出匕首撬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铜牌，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隐约可见“乌迪西安”几个字。

“乌迪西安……”他念出这个名字，心头一震。

莉娅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抽屉下还压着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边缘有些焦黑，像是曾经被火焰舔舐过。陈宇将其取出，地图入手沉重，带着一种异样的温度。

“这张图……好像不是普通的东西。”他说。

莉娅伸手触碰地图边缘，指尖刚一接触，便猛地缩回，眉头紧蹙。

“里面有某种力量。”她低声说，“不像是单纯的魔法残留……更像是……血液。”

陈宇心中一凛，立刻将地图摊开在桌上。果然，地图上布满了一层淡黑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

系统提示随即响起：

【检测到乌迪西安血液碎片残留痕迹】

“乌迪西安的血？”陈宇喃喃自语。

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铺平，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奇怪的是，地图上的文字竟随着光线的变化不断扭曲，仿佛在抗拒被阅读。

“这东西……不想让我们知道它的秘密。”莉娅皱眉。

“那就让它不得不说出来。”陈宇取出挂件，轻轻摩挲。熟悉的震动传来，现实锚点的投影开始显现。

他将挂件放在地图上方，调整角度，让反射的光芒稳定投射到地图表面。那些原本模糊的文字渐渐清晰起来。

“当双月同天，奈非天将重铸世界之石。”陈宇念出这句话，心头一震。

莉娅猛然捂住额头，身体剧烈晃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撕扯着她的意识。

“莉娅！”陈宇立刻抓住她的肩膀。

“我没事……”她咬牙，声音沙哑，“只是……头有点痛。”

但她的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便从嘴角溢出，混着一根漆黑的羽毛落在地上。羽毛带着淡淡的腥臭，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陈宇立刻切断她与地图的视线接触，同时将现实锚点挂件贴近她的额头。挂件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存在。

莉娅的身体慢慢恢复平静，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你到底……是谁？”陈宇低声问。

莉娅抬起头，眼神复杂，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看着那根羽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恐惧交织的神色。

“这不是普通的羽毛。”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

陈宇皱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窗外风声渐起，吹动树枝拍打窗棂，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陈宇重新拿起地图，再次折叠。就在他将地图收拢的一瞬间，地图轮廓赫然呈现出一块熟悉的形状——那是世界之石的轮廓。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老猎人临终前交给我的，不只是线索……而是钥匙。”

他转头看向莉娅：“我们必须找到‘双月同天’的日子。”

莉娅点头，却仍盯着那根羽毛，久久未语。

就在此时，地图背面忽然浮现一行新的文字，只有陈宇能看到：

【乌迪西安的预言尚未终结】

他瞳孔一缩，心跳加快。

门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忽然停了，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屏息聆听。

下一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

有人来了。

而且……不止一人。

夜风穿过林梢，带着一丝不祥的寒意。脚步声在碎石路上回响，陈宇与莉娅一路疾行，身影被月光拉得修长。木屋中那张兽皮地图已指向了最终的方向——新手村地下，老猎人墓穴深处。

村庄沉寂得出奇，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枯叶在地面翻滚。远处传来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有无数人在梦中呓语。

“不对劲。”莉娅低声说，眉头紧蹙，“整个村子……像是陷入了集体梦境。”

陈宇握紧现实锚点挂件，冰冷的金属贴着手心微微震动。他蹲下身，将挂件轻触地面，一道微弱的光芒扩散开来，驱散了脚下的阴影区域。

“是双月的影响。”他说，抬头望向天空。

两轮月亮悬于天际，一轮银白如雪，另一轮却泛着血色幽光，彼此缓缓靠近，即将交汇。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骤然一变，猩红之中浮现出一抹金边。理智值仍在可控范围，但血脉的躁动让他感到一阵灼热从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走。”他低声道，拉着莉娅朝墓穴方向疾行。

墓穴入口前，三道锁链横亘半空，符文在链条上闪烁不定，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灵魂锁链。”莉娅伸手欲触碰，却被陈宇拦住。

“别直接碰。”他取出一瓶净化药水，缓缓滴入第一层符文裂隙。紫色烟雾腾起，锁链发出一声哀鸣，第一层封印应声而解。

第二层符文则需以破魔之刺划过。陈宇拔出匕首，在符文表面轻轻一划，机关启动，锁链震颤着退后半寸。

最后一层符文，刻着“乌迪西安·初代”字样。

莉娅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符文之上。刹那间，她额头渗出冷汗，双眼猛然睁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撕开她的意识。

“快！”她咬牙低吼。

符文亮起，锁链彻底断裂，尘封已久的墓门缓缓开启，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墓室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化气息。陈宇的系统提示接连响起：

【腐化值：85%】

【理智值：72%】

他不敢耽搁，切换为混沌主宰形态。天使光剑与恶魔镰刀同时浮现，盔甲一半鎏金、一半熔岩，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金属回响。

莉娅紧跟其后，手中握紧最后几滴净化药水，沿途洒落，形成一条短暂的安全通道。

密室尽头，一座巨大的石棺静静伫立，表面刻满了奈非天符文，与他们手中的兽皮地图完全一致。

“就是这里。”陈宇低声说。

莉娅缓缓走近，指尖颤抖地抚过石棺上的纹路。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剧烈抽搐，颈后的烙印骤然发烫，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莉娅！”陈宇立刻上前，用天使光剑尖端轻刺她手臂，制造痛觉刺激。

她猛然睁开眼，瞳孔却已变成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世界之石的纹路浮现其中。

“母亲……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低声呢喃，声音陌生而冰冷。

与此同时，整座墓穴开始震动，石棺下方的地板裂开，露出一道通往更深处的暗门。

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检测到世界之石碎片共鸣度：100%】

陈宇来不及多想，一手紧握现实锚点挂件，一手抓住莉娅的手腕，强行将她从石棺前拉开。

莉娅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意识模糊，但那股异样的气息仍未消散。

“你看到了什么？”陈宇问，语气沉重。

莉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石棺背后。

那里，一块嵌入墙壁的黑曜石碎片正在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兜帽遮掩面容，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透着熟悉的冷漠与威严。

“艾德莉亚……”莉娅喃喃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恐惧。

陈宇心头一震，他认出了这个名字。

那是教团高层之一，也是莉娅记忆中最不愿面对的存在。

“她不是死了吗？”他低语。

莉娅苦笑：“你以为死能阻止她？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藏在我的血液里，藏在我的梦中。”

话音未落，那块黑曜石碎片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紧接着，整个墓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席卷四周。

陈宇的腐化值瞬间飙升至93%，理智值跌至68%。

“该死！”他咬牙，左手天使光剑挥舞一圈，驱散部分腐化气息，右手则迅速掏出一枚破魔符钉入地面。

莉娅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游离。

“她说……双月同天之时，世界之石将重铸。”她艰难开口，“但我不是工具……我不是……”

陈宇蹲下身，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

莉娅猛地抬头，眼中黑色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琥珀色。

“帮我……守住自己。”她低声请求。

陈宇点头，将现实锚点挂件递到她掌心。

挂件轻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回应。

门外，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密集，且夹杂着铠甲摩擦的声响。

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人类。

陈宇站起身，天使光剑与恶魔镰刀交错而握，目光投向那扇刚刚开启的暗门。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