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水人与美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水与美
嘈杂声不绝于耳，心跳声更是清晰，由于紧张，念茹都忘记行礼，木讷的站在台上。众宾客也猜出大概，不过也都理解，毕竟紧张是人之常情，再者说，念茹的确还是个小姑娘，要求不能太苛刻。
四后也看的明白，东后示意乐师们，可以奏乐了。音乐响起：古琴低扬的起步，如丝绢滑过琴弦，温华和平缓；古琴音稳定之时，竖琴出现，只是显露出清脆的一段拨响后就戛然而止，成为这个演奏中最为神秘的乐器；古琴开始进入清淡期，笛子异军突起，悠扬而明冽的声音涤荡在耳间；鼓师们双手手腕距离鼓面极近，却没有接触，手掌高频拍打鼓面，犹如马驹奔腾之感。鼓声响起，念茹知道要开始切入舞步了，鼓点一定要跟准了。
右臂抬起，随音乐而动，袖子落下，漏出白皙的皮肤，右手游走在面脖之间，做了很多细致的动作，右臂突然一甩，长袖弹出，左臂而动，也是把长袖甩动。腰身扭动，双臂摆动，上半身活灵活现，下半身纹丝不动，舞技可见一斑。数米长的袖子，被念茹舞得游龙戏凤，好像就是自己的胳膊一般。
鼓声猛然一停，是要踏节奏了，念茹刚刚被打消的紧张感又起来了，“千万不能进错，不能进错……嗯，到了。”念茹动了脚步后，鼓点响起，快了！在场的大多数宾客没有看出什么，而真的得行家知道，念茹进早了，而且之后念茹越来越快，几乎要甩开伴乐了。乐是优美的，舞姿也是可圈可点的，不过两者在一起，总是有不协调的感觉，乐师们之间的默契很足，开始齐齐加快速度，以求以乐来跟随念茹的舞步，而念茹也在慌乱之后，减速来跟上伴乐，结果就是乐快舞慢，这下可好，就是外行人也看出来问题，开始指指点点的说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作为外行发现问题后，大家评论才能显示出其的“内行”。
念茹受此影响，又开始调整步速，可是与乐队没有默契，故而来来回回折腾，仍旧没有同步，而且舞步已乱，再美也是乱的，议论纷纷的声音又起。舞者在台上，最忌讳急躁，念茹步子一乱，踩住了裙角摔倒了。
“哦！”宾客们纷纷起身，看向舞台，音乐也停了下来。在后台的姚荷趴在浣曦的肩膀上哭着，“姐姐，该怎么办啊？小妹她……”
浣曦安抚着姚荷，自己也是束手无策，她与姚荷现在根本不能上台去帮念茹，心中已经明白，念茹这次要以失败收场，虽然怜悯、不忍心，但是规矩就是这样。
念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脑子全部都是空白的，用袖子遮住脸，不是害怕别人看她，而是害怕看到别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恨自己没本事。
四后叹息，宾客失落，今天恐怕要成为温柔乡最黑暗的一天了。罗皓看着倒在地上的念茹，心有不忍，“要想办法帮她！该怎么帮呢？”
“有了！”罗皓见过念茹在排练不顺心时，会跳一段自己创的舞蹈静心，罗皓看的多了，外加抚琴罗皓懂音律，心中有了一计，开始施法。
“嘭！”四面鼓同时响起，宾客们安静下来，以观发生了什么，计划外的鼓点，虽然只响了一次，也已经将念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侧耳倾听，是怎么回事。
鼓师们没有击鼓，击鼓的是四个水球。“嘭！”又是一声，“嗯？要起调了。”念茹居然听出来鼓点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水球化成无数个小弹珠，开始齐齐击打鼓面，犹如暴雨倾打屋顶的声音。琴音响起，碰触灵魂的声音，让宾客由于置身天地间最纯净之初：夜月明，流云淡抹，蛙鸣乌啼树摩挲，孑然一身立于世，只为等一人归来。在地面上侧躺的女子，泪流不断，思念着情郎，难解相思苦，终于哭尽了气力睡了过去，沉入梦乡。
细水凝聚，形成一个不太规整的人影，在空中漂浮，独舞，流露迷茫的独舞。念茹逐渐起身，坐立在地面上，双臂在舞动，可是腿脚却不能自由动作，因为站的太久，苦等太久。水影发现了念茹，兴奋步子跳着，来到念茹身边，用手抚拭着泪花的脸颊，念茹抬起头，看着水影，虽然没有明晰的轮廓，但念茹知道是他，玉手去抚摸，除了抓到若有若无的水外，什么也没有。
悲从心来，水影开始起舞，鼓励念茹一起跳舞。而念茹第一关就是站起来，腿是痛的，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好几次都失败了，水影焦急地过来帮忙，可是根本扶不住念茹，因为他只是一团水。念茹终于站了起来，水影欢呼雀跃的蹦跳，围绕着念茹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念茹的步子不稳，腿脚又痛，即使上半身再怎么优美，下半身依旧不稳当，步子是挪出来的，根本不能说是跳舞，如风中摇曳的树木，念茹不甘心，不甘心苦苦等来的只是看着他跳舞，而不能与之共舞。
第一步，扯到筋骨的痛；第二步，直入骨髓的痛；第三步，想断腿的痛；第四步，痛到不能再痛；第五步，痛的极限还是痛；第六步，当痛已经成为习惯……
念茹开始肆无忌惮地跳了起来，腿痛就让它去痛吧，反正已经不能再痛了，念茹是笑着的，是与水影**悱恻的。
众人被这舞蹈痴醉，四后在激动之余，发现水影原来是由罗皓操控的，其实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因为罗皓双目紧盯舞台，手中元力不断。
水影与念茹，如同这世间最美的蝶，翩翩起舞，**悱恻。即便无法触摸，依偎，拥抱，热舞……即便没有四目相对的交流，即便一真一幻的默契，念茹还是快乐地舞动着，眼里心里只有水影一个人，只是在舞，在哪里舞，有什么人观看，早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