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50. 暴雨将至雷声响。(12)
乔一还在那嗷嗷叫着,嘴里骂着我不是个东西,从动机上来说我可能真的不是个东西,但保全这两活宝主仆应当也不是个问题,耶律久不争这皇位,干掉摄政王也就了事,只可惜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要除掉摄政王的势力,若另外目的真的达到,借他耶律久赋予的权利逃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问到:“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让我入你麾下,不怕我是太子的人吗?”
耶律久凑了上来,抬手搭上我的肩将我一搂,拍着胸脯,毋庸置疑地说:“我久世子看人不会错的,你那日既然救得了我,日后就不会害我,在这凰都的地盘里,有我一口肉吃,就绝不会让兄弟你喝一口残羹剩饭。”
耶律厉,这么天真的儿子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我叫玉楼,玉楼春的玉楼。”我道出名字。
他见我应下,那只大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玉楼兄弟,日后在凰都我罩着你,今晚你随我一道回府,让我阿爹瞧瞧你!”
我甩开他搭在我肩上的胳膊,起身推开身后的窗户,推辞说:“今夜我回去整理一下包袱,明日我在到府上去找你。”
“先走一步。”我跳下窗户就藏进了夜色里。
身后传来耶律久的声音,我在王府等你!
回到宅子里已是亥时,苏榕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发呆,我悄悄地走到她身后,从身后拿出一小袋蜜饯,放到她面前,小声地说道:“阿榕,今日是你的生辰,还记得吗?”
苏梅说,他的小妹妹最喜欢吃蜜饯。
“殿下。”苏榕接过蜜饯,低下头说道:“我想阿姊了。”
我坐到她身旁,看着远处败落的银杏,叹口气道:“我也想三哥了。”
苏榕擦干眼泪,抬头看着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将视线拉近,看着苏榕挂满眼泪的脸,面带笑意地安慰道:“等我拔掉摄政王的牙,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苏榕的眼泪更凶了,哽咽道:“贞公子都拔不掉的牙,殿下怎么拔的掉……”
我蹙眉,原本晴空朗月气氛挺好的,苏榕这话一出来我怎的觉着自己被骂了,好好的思乡意境都灰飞烟灭消失不见了。
我干咳两声,正经道:“你明日就要入宫了吧?”
这话说完,苏榕愣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哭嚷,她委屈地抱住我,哭得小声:“殿下,入宫后我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好家伙,说哭就哭,没一点预兆。
我抬手附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耐心地哄道:“我的好阿榕,你在宫里乖乖等我,等我取得耶律厉的信任,我就去宫里找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一个月后就是贞公子选妃的日子了,到时候被选上怎么办?”苏榕缓和了一些,她放开了我,那双眼睛里皆是迷茫。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就把面皮取下来,藏在运菜缸里偷偷溜出来逃跑。”
这种事我跟她小时候没少干,其中属假扮太监的次数最多。
当年裴少安教我这些法子的时候,我曾骂了他好一阵子,后来也想开了,这也算是实现出宫自由了。
“殿下,菜缸子很臭的。”
“那就扮太监我在外头接应你。”
“殿下,那我们说好了。”
“嗯,说好了。”
翌日,我趁苏榕还在睡,小声地溜出了屋子,青丝随意盘起后用簪子固定,取了浅蓝色发带一系,洗了把脸将面皮贴到脸上,低头看着脸盆,只见我这张脸映在水里丝毫看不出女子的模样,好在这面皮还是英气一些的,其貌不扬也挺好。
今日有一件事想弄清楚,是关于苏知的。
我在茶楼待了一个时辰,到王府时已是巳时,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上前一步同门廊下的侍卫说道:“小生名唤玉楼,与世子约好今日到府上拜访。”
“世子昨日交待过属下,先生您请。”这态度恭恭敬敬,世子在府里确实有点实权。
我颔首,跟着领路人走了进去。
一路看下来王府内设虽称不上金碧辉煌,但也与之相差无几了,院子里有个池塘,长廊建于池塘之上,一根根上好的红木柱子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两端皆镶上了黄金,尤其是这龙凤用黄金勾嵌而成,七彩祥云更是嵌着变幻无常的五彩石,每一束光移动都会改变着这些柱子的色调。
再往里走是别院,从外头看去能看到里面种着郁郁葱葱的花木,两株百年松放在院门口的两端,每隔三米都有一扇雕着四季花鸟图的镂空木窗,沿着鹅软石一路延伸着的墙根上刷着深棕色的涂料,这种颜色甚是奇妙。
“大哥,你们王府一直那么有钱吗?”我没忍住问了一嘴。
带路的侍卫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了一眼,我错开目光尴尬地笑了笑,他只当我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又继续往前走,说道:“按照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寸土寸金,比如我们脚下踩的,都是白玉石铺成的,再往前走就是久世子的院子。记住,在王府里手脚要干净。”
手脚干净?
这厮是瞧不起我?
我撇嘴应道:“晓得了。”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别院,侍卫停下脚步,说道:“世子在里面等着先生,我就不进去了。”
我颔首,看着那人走远后,才抬脚走进院子,这个院子比我想象的简单一些,没有什么看起来太贵重的东西,假山、池塘以及鹅软石铺成的路,久世子倒是清心寡欲,这人不图新鲜玩意儿倒是显得不太真实。
“世子,玉楼前来应邀。”我在屋外作揖行礼。
语毕,门开了,耶律久快步走了出来,下了台阶,围着我看了许久,好奇地问道:“你的包袱呢?你不住府上吗?我们昨晚不是说好的吗?”
我别过脸正好看到乔一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正如我此刻嫌弃耶律久是一个心情。
“昨日收拾完觉得没什么好带的,索性就什么都没带了。”我随口应付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