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 送礼
路人甲绘声绘色的调侃起来:
前段时间,英布的爱妾生病,听说城里这家医馆的淳于意大夫医术了得,就多次来求诊。刚巧不巧,贲赫就住在街对面,听说英布的爱妾在此,就送来厚礼,两人还在这医馆之中饮酒。
晚上,那个爱妾回到王府,侍奉英布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起此事,还夸贲赫是忠厚长者。英布越想越不是滋味,怀疑爱妾与贲赫有私情,就派人去传唤贲赫。贲赫提前收到风声,假称有病不敢前去。英布更加怀疑爱妾与贲赫有奸情,非常恼怒,当即派人逮捕贲赫。贲赫早有准备,坐着马车提前离开了六县,直奔长安,让英布的人马扑了个空。
路人乙稍加琢磨,说道:“照你这么说,贲赫这事儿根本就是一场误会,他与英布的爱妾并无瓜葛。”
路人甲故作神秘的说道:“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英布故意命人放出的风声,掩人耳目罢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不,前几日淳于意大夫还被带到淮南王府问话,拘留了好几天,医馆也歇业了好几天,昨儿才被放回来。今天一开门,苦等了好几日的病人都来了,所以才挤成这样。”
王旭听完二人的对话,也不声张,默默回到客栈。入夜后,街上空无一人,王旭装扮成蒙面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淳于意的医馆。淳于意正独自躺在床上熟睡,王旭悄无声息的摸进房内,一只手掏出匕首,抵住淳于意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住淳于意的嘴。淳于意登时从睡梦中惊醒,王旭压低嗓门喝道:“别出声,不然我宰了你。”
王旭挟持着淳于意,将其从床上拖起,然后捆绑在柱子上。淳于意吓得面色苍白,颤颤巍巍的问道:“是英布派你来杀我灭口的吗?”
王旭呵斥道:“少废话!我问你,贲赫与英布的爱妾到底咋回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有半点隐瞒,休怪我刀下无情。”
淳于意苦着张脸,说道:“这事儿,我已经统统跟淮南王英布交代了呀。。。。。。那天,英布的爱妾到我这儿来看病,贲赫听说以后,也跑上门来,给英布的爱妾送礼。然后,贲赫非拉着我,设宴款待英布的爱妾。酒宴上,贲赫频频给英布的爱妾敬酒。”
王旭追问:“然后呢?贲赫是否真的对英布的爱妾别有企图?”
淳于意苦笑道:“当时,我也多喝了几杯,醉的不省人事。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王旭狐疑的问道:“你也是跟英布这么交代的?”
淳于意:“是啊,一字不差。”
王旭斥道:“按你这种说法,贲赫的嫌疑能撇清吗?英布能满意吗?英布的爱妾在你这里惹得一身骚,英布还不活剐了你,能放你回来?”
淳于意坦白道:“当初,英布把我抓去以后,是想杀我来着。我就跟他说,他若杀了我,就坐实了贲赫与他爱妾的私情,难免惹人非议,他面上也无光;他若把我放了,人们就会觉得那场酒宴并无猫腻,贲赫与他的爱妾是清清白白的,兴许还能保住他淮南王的脸面。。。。。。所以,英布把我放了。”
王旭心中暗想:“贲赫那家伙不老实,居然跟我隐瞒了这么大一段。”旋即,王旭再次质问淳于意:“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英布是否有谋反?”
淳于意差点吓尿了:“没听说啊。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哪里会知道这种大事情?”
王旭料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恐吓淳于意:“好,我就暂且饶你一命。你最好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如若你敢透露半个字,有你好看。你找不到我,我和我的同伙却知道你在哪儿。”说完,王旭闪身出屋,翻墙出去,潜行回到了客栈。
次日,王旭再次来到贲赫的府前蹲点,贲赫府依然被严密监控。而对街的医馆还是照常开业,医馆门前人潮如簇,淳于意正端坐在医馆中,跟个没事人似的像如常一样开诊。
王旭不禁松了一口气,装作一副闲逛的架势,穿过人群,沿着大街而去;走不多时,来到一家粮庄门前。王旭从门外往里张望,只见粮庄中货架空空,顾客也寥寥无几。其中一个顾客正在跟掌柜对话:“我要买50斤米。”
掌柜:“客官,真对不住,我们店里的米都卖完了,要不您改日再来?”
顾客不耐烦的埋怨道:“怎么回事,我今儿走了好几家店,都说米粮售罄。我是有钱都买不到米,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急死个人。”
掌柜低声对着那个顾客耳语:“客官,你有所不知,六县城内所有粮庄的米粮都被淮南王英布搜购一空。您要买米,只能跑个远路,到附近的乡镇去买。”王旭听的真切,见掌柜和那个顾客聊的兴起,也不多问,转身出门,径直回了客栈。
王旭回到客房,思忖片刻,取出纸笔,写好一封书信,装进皮筒。王旭唤来店小二,赏了他二两银子,嘱咐道:“你现在去淮南王府,说你是萧何萧丞相派来的,叫那些门卫把这封书信呈报给英布。”
店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欣然应允,接过书信,就要出门。王旭不放心,叫住他,再次叮咛:“你可得上心,别搞砸了,务必将书信送进淮南王府。若有闪失,萧丞相必定会治你的罪。”店小二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收好书信,直奔淮南王府而去。
旋即,王旭收拾行装,结账退房,策马从北城门离开了六县。王旭一路疾行,登上六县西边一座叫老拔顶的山峰,藏身在密林中,远眺着六县的西城门。
过不多时,从六县城内传来阵阵嘈杂声,只见几十号带甲侍卫匆匆离开英布王府,赶到西城门,将城门关闭,禁止所有人员进出。又过了半盏茶时间,西城门突然大开,一队铁骑疾驰而出,叫嚷着朝西边而去;随后西城门再次紧闭。王旭登时心中有数,默默点头,翻身上马,飞也似的赶回长安。
王旭一回长安,立即向刘季复命。刘季问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王旭:“俱已查清。贲赫给英布的爱妾送礼,还请她喝酒。英布知道以后,怀疑二人有私情,就想杀了贲赫。贲赫这才逃到长安,告发英布谋反。”
刘季不禁有点失落:“这么说来,英布谋逆是假,贲赫公报私仇才是真了?”
王旭笃定的答道:“并非如此。英布确有谋反的嫌疑。”
刘季一怔:“何以见得?”
王旭据实已告:“按照贲赫的说法,我前往六县城门的云盘山一带,英布果然在此地集结人马。另外,我走访了六县的粮庄,得知英布这段时间搜购了许多粮草。我猜,英布正在为起兵谋反做准备。”
刘季摇摇头:“调集人马,囤积粮草,这两件事平日里也会做,不一定都是为了谋逆。你还查出其他线索吗?”
王旭:“最重要的是,我让店小二给英布府上送去一封书信。结果,我刚出城不久,英布就下令封城,还派出精骑搜捕我。”
刘季有些开窍了,问道:“这么说来,确实可疑。。。。。。你在信上写了啥?”
王旭:“我以萧何萧丞相的名义,在信上写道:贲赫已经上报,你赶紧来长安请罪。”
刘季一怔,略加思忖,连连叫好:“妙,妙。。。。。。你写的含糊,正好可以观察英布的反应。倘若他真是清白的,只是因为儿女私情,跟贲赫结怨,断不会对你有封城、追捕的举动。可他偏偏中了你的套,又是封城,又是追捕,更证明了他心中有鬼,起兵谋反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正说着,殿外传来急报:“安插在六县的暗探收到消息,英布举兵攻占了荆地,还将贲赫满门抄斩。”
刘季淡淡的说道:“英布终究还是反了啊。。。。。。贲赫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就是送错礼,喝错酒,就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不过,这也说明他不是英布的同党。”随后,刘季命人释放了贲赫。
没过几日,英布谋反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文武百官都焦急的等待着刘季的指示,却迟迟不见动静。更奇怪的是,刘季甚至连续好几天都不上朝,还下令不准大臣觐见。